伊布被吸鼻子的声音吵醒了。她迅速睁开眼睛。当你听到有什么大的、不熟悉的东西在你脸上移动时，睡眠就不那么重要了。
让伊布感到欣慰的是，她没有被毛毛虫变异的猪怪攻击。相反，她看到了卡伊琳，一个白色皮毛的小狼人正在她的橱柜周围乱翻。她在伊布精心整理的书架上翻来翻去，仔细搜寻她找到的东西。
“嘿。”
伊布轻声地说，但卡伊琳还是吓坏了。狼人转过身来，跑出厨房，毛发笔直地竖立着。
“不，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
年轻的女人从毯子里滚出来，试图站起来，却被绊了一下，脚趾撞到了橱柜上。
当伊布停止呜咽时，她发现卡伊琳躲在客厅里，躲在桌子下面盯着伊布。这就像在她的旅馆里有一只野生动物，只不过卡伊琳的眼睛比伊布所见过的任何动物都要聪明得多。女孩停下来时，她小心翼翼地盯着伊布。
“嗨，卡伊琳。你醒了，是吗？你饿了吗？你想吃东西吗？”
伊布的声音很低，很安慰人。卡伊琳一动不动，但当伊布向前走时，她退后了一点。女孩停了下来。
她该怎么办？索尼亚正在楼上睡觉，伊布不想叫醒她。伊布小心翼翼地走回厨房，环顾四周。
几分钟后，伊布带着炸香肠和炒鸡蛋出来了，卡伊琳的鼻子抽搐了一下。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但她退到另一张桌子旁，躲在伊布走近时的椅腿之间。
伊布小心翼翼地把盘子放在地板上，没有做任何突然的动作。卡伊琳盯着它，然后看着伊布撤退到厨房。伊布躲在门框后面等着。
卡伊琳盯着盘子和伊布半露的脑袋看了几秒钟，然后开始移动。她冲出桌子，停在盘子前。她狼吞虎咽地吃着盘子里的食物，狼吞虎咽地舔着爪子。
对伊布来说，卡伊琳用舌头把盘子舔干净，洗爪子和脸的样子很可爱。可爱又令人心碎。索尼亚已经告诉了她卡伊琳部落发生的事情。她现在孤身一人。
她接下来该做什么？卡伊琳打了个嗝，伊布决定再试一次。昨天卡伊琳咬伤了她的脚踝，但她当时一直在打索尼亚。
当伊布再次走近时，这次她手里拿着一杯水，卡伊琳紧张起来，但没有跑。
“嘿，小可爱。这里有一杯水。你渴吗？”
卡伊琳怀疑地盯着伊布。她接过那杯水，狼吞虎咽地喝了起来。她仍然笨手笨脚，把很多水泼在地板上，但是伊布不在乎。当伊布坐在她旁边时，卡伊琳畏缩了一下，直到伊布伸出手来帮她。
“对不起，我昨晚踢了你。索尼亚和我刚吵了一架。但我并不刻薄，好吗？”
狼人的孩子对伊布的手眨了眨眼睛。然后她闻了闻。卡伊琳的络腮胡子挠着她的皮肤，伊布一动不动。狼人用自己的爪子抓住了伊布的手，伊布没有感觉到锋利的爪子，而是感觉到了狼人爪子上更柔软的爪子。
卡伊琳饶有兴趣地看着伊布的每个手指，弯曲着，分开又合拢着，甚至轻拍着。然后她犹豫了一下，舔了舔伊布的皮肤。
“嘿！好痒！”
伊布笑了，然后离开了。卡伊琳看起来很惊慌，但是当她看到伊布笑的时候，情况就变了。狼人把爪子放在伊布的腿上，好奇地看着伊布。
“去吧，我不会动的。”
伊布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她还没有准备好迎接卡伊琳的好奇心。狼人在她周围潜行，戳着伊布的身体，她的身体，甚至拍打伊布的胸部，引起了惊讶的叫喊。小狼人很快就缠上了伊布，当索尼亚走下楼梯时，伊布一边梳着卡伊琳的头发一边大笑。
索尼亚·南希仍然麻木，但好多了。事实上，比昨天好多了。她想起了自己灵魂中的空虚和凄凉，就像一场噩梦。现在她仍然是空心的，但是她的内心深处有一些东西。在温暖的床上睡了一整夜，吃了一顿热乎乎的饭菜后产生的一种温暖。
她轻轻地走下楼梯，看见卡伊琳坐在伊布的腿上，年轻的女人用手抚摸着卡伊琳柔软的头发。伊布低声哼着一首歌，卡伊琳随着声音摇摆着。
索尼亚停顿了一下，看了一会儿这个场景。伊布在唱的歌。
“我，一个我称呼自己的名字。法，很远，很远，很远的路要走……”
卡伊琳的眼睛闭上了。孩子没有笑，但是她的脸上……很平静。索尼亚擦了擦眼睛，等到刺痛完毕才走进房间。
“索尼亚！”
狼人的眼睛被索尼亚的名字打开了。她从伊布的大腿上跳了出来，四肢着地围着索尼亚跑。
“卡伊琳，嗨。”
当卡伊琳像一只兴奋的狗一样在索尼亚周围跳跃时，索尼亚举起了双手。卡伊琳站了起来，伸手去够她。索尼亚犹豫了一下。
“这里。”
伊布把卡伊琳举了起来。狼人蠕动了一下，然后开始舔索尼亚的脸，闻她的气味。索尼亚往后退了一步，但伊布盯着她看时，她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早上好，伊布。”
“你睡得好吗？”
“好的，谢谢。”
索尼亚抓了抓头发。她避免盯着伊布看。两人尴尬地站着，直到卡伊琳从伊布的手中挣脱出来。这打破了咒语。
“你要吃的吗？我有很多。”
“当然。”
当伊布消失在厨房时，索尼亚尴尬地坐在桌旁。卡伊琳试图跟着伊布进去，但索尼亚把她叫了回来。卡伊琳坐在地板上，坐立不安，直到伊布拿着各种各样的薄饼回来。索尼亚凝视着这热气腾腾的食物，直到伊布砰地一声吞下一些黄油和一碗糖。
“怎么……？”
这不是因为伊布做了可丽饼，而是因为她在厨房里待了不到二十分钟，已经煎好了一大堆，足够索尼亚、卡伊琳和伊布自己吃的。她还设法在另一个盘子里多做了一些香肠片。
“哦，我已经学会了[高级烹饪]，而且我早就知道怎么做煎饼了。尝尝吧，真的很好吃！”
伊布递给索尼亚一把叉子，然后把手伸进自己的盘子里。卡伊琳已经用爪子拍了拍其中一个热可丽饼，等到凉了可以吃的时候。
“不，给你，亲爱的。”
伊布轻轻地把卡伊琳的爪子绕在叉子上，教她如何切和拿起可丽饼。卡伊琳笨手笨脚的，但是她很快就开始用叉子叉起一大口薄饼，把它们蘸上黄油和糖，然后再送进嘴里。
通常情况下，这种过度的暴饮暴食会引起人们的注意——至少在索尼亚的家里是这样。但是伊布正在做同样的事情，索尼亚自己在感到饱之前就把好多可丽饼放回去了。
“很好，真的很好。”
“我很高兴。你吃的比我想象的多，但我们还有剩菜。我想夏洛特可以吃。”
当索尼亚皱起眉头时，伊布用一块布盖住盘子。
“夏洛特？那是谁？”
“哦——哦，对了！我忘了，你还没见过夏洛特！她可能还在楼上睡觉呢。”
索尼亚的眼睛向楼梯间扫去。她甚至没有注意到旅馆里还有其他人。但是现在她终于又开始思考了，一百个问题和想法涌入她的脑海。
她情不自禁。这是她的天性。但是索尼亚的一部分感觉到她不应该好奇和计划。她做的每件事都伤害了别人。她的意见有什么用？
但是索尼亚看着伊布，女孩嘲笑卡伊琳试图从碗里偷糖。尽管她可能有缺点，但她仍然可以帮助伊布，因为她有时想得不够多。
“这么说这个夏洛特是个新员工？希拉也是你雇来的吗？还是她在城里？”
伊布停顿了一下。
“嗯。不。希拉去北方了。她又回去探险了。”
索尼亚的思绪停顿下来，一动不动。她没有骂人，并且强制要求自己立即作出回应。因为卡伊琳坐在她的椅子上，快乐而臃肿。索尼亚在扰乱孩子的宁静时刻之前，会切掉她其余的手指。
“我猜发生了很多事情。你最好把一切都告诉我，伊布。”
“哦，当然，但是，呃……”
伊布的眼睛斜向卡伊琳。那孩子盯着桌子上的面包屑。
“呃，你打算怎么处置她，索尼亚？”
“我不知道。”
“你说她一个人？她有……任何人……吗？”
索尼亚闭上了眼睛，黑暗的东西挤压着她的心。
“我不知道。我很怀疑。我不知道该问谁。”
记忆在她的脑海中闪现。
“你认识的那个狼人怎么样？狄克娜，对吗？我们可以请她帮忙吗？”
听到狼人这个词，卡伊琳竖起了耳朵。她看了看这两个人类。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
“嗯，食物不错，对吧，索尼亚？”
“对。”
“我给卡伊琳找点事做怎么样？嘿，卡伊琳，你一定很无聊。亲爱的，你想玩点什么吗？”
卡伊琳向伊布歪着头。索尼亚也盯着看，默默地扬起了眉毛。伊布犹豫了一下，然后跑进了厨房。狼人和人类都听到敲门声和开门声，然后抱着勺子、擀面杖和其他烹饪设备再次出现。
作为一个分散卡伊琳注意力的策略，索尼亚认为这不可能成功。但是她忘记了卡伊琳不是一个生活在第一世界国家的孩子，而且她可能被禁止在斯通·斯皮尔斯部落的营地的锅边闲逛。她立刻跑到烹饪设备旁，开始饶有兴趣地检查它。
伊布叹了口气，她和索尼亚搬到几张桌子下面去谈话。他们低声说话，以防年轻的狼人听到。
“好主意，伊布。”
“我想她会玩一会儿。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索尼亚。她需要有人照顾她，还有合适的玩具和其他东西。不是……”
“我知道。”
“她很伤心，索尼亚。”
“你能看出来？”
当狼人检查伊布拿出来的各种炊具时，索尼亚盯着卡伊琳。她有一半像一个正常的小孩，因为她尝遍了所有的东西，但是她显然更老更小了。它必须是一个狼人的品质，想要嗅觉和味道的一切。
伊布点点头。
“她就像个孩子。我是说，一个人类的孩子。她真的很好奇，但是每次我和她玩的时候，她都会……情况有多糟糕？”
“糟糕。”
索尼亚看见狼人在她周围掉下来，哥布林们尖叫着，把人类和狼人都撕成碎片。她打了个寒战。伊布盯着索尼亚，然后看着卡伊琳。
“我们该拿她怎么办？”
我们。这就像伊布一样，立刻把自己投入到问题中，寻找解决方案。索尼亚微微一笑。
“我想我们需要和狄克娜谈谈。她可能愿意帮忙，对吧？”
她隐约记得伊布和狼人的关系很好，但是现在伊布犹豫了。她看着桌子，玩弄着她的拇指。
“嗯，和狄克娜有点事。”
“什么事？”
“——”
伊布开始用一种相当困惑的方式解释一个关于狼人和焚烧商店的故事，这时索尼亚听到有人在楼上走动。索尼亚转过身来，看见了夏洛特。
那个年轻的女人站在那里低头看着房间。当卡伊琳出现在楼梯口的时候，她已经不说话了，但是夏洛特的眼睛盯着索尼亚和伊布。她盯着那两个女孩，然后用高傲的声音说话。
“我醒了。早餐在哪里？”
索尼亚看着伊布的脸瞬间变了。她明亮的笑容消失了，她叹了口气。索尼亚盯着另一个女孩。
“那是谁啊，伊布？”
“哦，那是夏洛特。”
另一个女孩听到了她的声音，她抬起下巴走下楼梯。
“那是夏洛特·德·里昂，苦工。”
她穿着有点破旧的旅行服，双手因为工作而脏兮兮的。但是她的行为举止还是像伊布有时看到的那些傲慢的女孩一样，那些出身富贵的女孩。
“索尼亚，来见见夏洛特·杜什么的。她是我雇佣的员工。”
“很高兴见到你，索尼亚。我相信你在我面前会举止得体的吧？”
索尼亚看着伊布皱着眉头的夏洛特，耸了耸肩。
“也许吧。”
夏洛蒂的眉毛一闪而过，但还没来得及说话，伊布就打断了她。
“我厨房里有可丽饼，夏洛特。你可以吃它们或者喝点粥。或者麦片。请自便。”
那个傲慢的女孩嗅了嗅，但是她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索尼亚盯着伊布。
“雇员？”
“算是吧。我是说，是的，但她不是个好女孩。”
夏洛蒂把头伸回客厅，伊布揉揉眼睛。
“叉子在哪里？”
“切菜板旁边的抽屉。”
“很好。”
“那么，她是贵族吗？”
“是的，她说——”
“杯子在哪里？”
伊布的左眼抽搐了一下。
“我告诉过你，在餐叉上面的橱柜里。”
“啊。”
索尼亚看着夏洛特消失。卡伊琳已经不再玩勺子了，而是饶有兴趣地盯着厨房。
“她让我想起了一位女性佩特。”
“就连他也没这么糟糕。”
“那你为什么还不炒了她？”
伊布无助地耸了耸肩。
“因为我不能。她无处可去了，索尼亚。如果我把她送到北方，一个怪物会吃了她。她不能进城，因为所有的狼人都想杀她。”
索尼亚扬起两条眉毛，伊布摇了摇头。
“说来话长。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和狄克娜说话的原因。”
“那么告诉我。从……开始，不，从一开始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让我们把这件事做好。”
伊布花了一段时间讲述了整个故事，但是这一次，索尼亚设法没有被打断地听完了整个故事。夏洛蒂带着早餐回来了，在一个角落里吃着饭。卡伊琳放弃了演奏，盯着夏洛特看。当卡伊琳在夏洛特的腿边嗅来嗅去，另一个女孩僵住了，两个女孩都紧张起来，但令人惊讶的是，夏洛特让卡伊琳用爪子抓她，没有任何尖叫或明显的厌恶。
“所以现在我不能从任何狼人店主那里买任何东西，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和狄克娜说过话。我一直想这么做，但是在这些冒险家来了之后，伊利莎白想和我聊聊……”
伊布无助地摊开双手。索尼亚看着夏洛特，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她从一开始就对这个女孩没有什么好印象，但现在她在索尼亚的不喜欢名单上排在之上。
“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只是……”
索尼亚向夏洛特挥了挥手，夏洛特盯着卡伊琳，狼人也盯着她看。伊布痛苦地点点头。
“伊布……”
“我知道，但我不知道她是那样的人！”
两个女孩都看着卡伊琳快步走近。夏洛蒂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拍了拍卡伊琳的头。她开始挠卡伊琳的耳朵后面，这个狼人小孩靠在夏洛特的身边。夏洛特终于不愁眉苦脸了。
“这很奇怪。通常她会躲开任何有皮毛或鳞片的人。或者是脏手。”
索尼亚点点头。然后，她说出了自从伊布描述了她遇见夏洛特以来就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的想法。
“她是个公主。”
伊布停顿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盯着索尼亚。
“什么？”
索尼亚朝夏洛特点点头。
“她是个逃跑的公主，她一定是。”
“好吧，我知道她说她很高尚，但是一个公主？”
索尼亚接受的那种怀疑的眼神并没有使她感到不安。她摇了摇头。
“她是一位公主，你怎么能看不出来呢？”
“你怎么看出来的？”
另一个女孩开始在她的手指上打勾。
“逃避皇室，叫别人做苦工，无数的神器，傲慢的态度。”
她看着伊布。
“你知道有多少故事公主逃跑了？看看她的行为方式——更不用说她似乎认为伊利莎白会接纳她。我们生活在一个有龙有魔法的世界，伊布。夏洛特是来自光明大陆的公主。那里有好几个皇室家族。”
观察伊布的面部表情是一堂面部表情的课。怀疑变成了深思熟虑的沉思，接着是不安的猜疑，接着变成了震惊和意识，最后变成了勉强的接受和深深的遗憾。
“哦，我的上帝。”
索尼亚拍了拍伊布的肩膀，伊布一屁股坐到了桌子上。
“她可能不是公主。但她至少可能是贵族中的一员。”
“我怎么会没看到呢？”
“重要的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伊布抬起头。
“比如说？送她回家？我怎么可能……？你说她可能来自光明大陆？那是另一个大陆。我不能把她送回去！”
“我不是建议你这么做。但是你必须对她做点什么。如果她留在这里，对你来说就是个威胁。”
“因为有人会来找她？”
索尼亚点点头，她的脑子里已经充满了各种可能性。
“要么带她回来，要么杀了她。或者拿她当人质。不管怎样，你都会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麻烦。如果伊利莎白对她不感兴趣，也许她就不那么重要，但她显然是某个富人的女儿。”
“不不不……”
伊布一边用手捂着脸，一边呻吟着。
“为什么我的生活如此艰难？我该怎么办？我不需要这个！”
她放下手，盯着索尼亚。
“我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思考。”
“什么？”
索尼亚轻轻地敲了敲桌子。
“冷静点。想想吧。夏洛特是个问题，但是从你告诉我的来看，她不是你唯一的麻烦。你有很多问题。”
伊布低下头。
“我知道。”
“我会帮你的。”
停顿了一下，伊布抬起头来。索尼亚并没有正视她的眼睛。她笨拙地清了清嗓子。她的脸很热，但她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这太难了。
“我……昨晚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伊布。对不起。”
“什么？不，索尼亚，我知道这很艰难。对不起，我打了你。”
索尼亚抚摸着胸口，肋骨仍然疼痛。
“不，是我的错。只是发生了很多事情。那一大群哥布林是一个真正的威胁。但是从伊利莎白告诉你的来看，这可能是即将袭击欧洲大陆的最微不足道的事情。我们就要被卷入这一切了。”
伊布屏住了呼吸。当索尼亚这么说的时候，一切似乎都变得无法抗拒。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样说了。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我的意思是所有这些问题——你打算怎么办，索尼亚？你有计划吗？”
她没有什么比计划更好的了。索尼亚盯着她的手。她一无所有。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但现在伊布也指望着她。她不得不继续前进。她不能动摇。现在不行。
“下一个？我想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去伊涅斯领取我的奖励。一旦我这么做了我就要对付伊利莎白夫人。然后……我不知道。”
索尼亚低头看着自己残废的手。
“我必须完成这次交货。到那时，我会回来帮你的。”
她看着卡伊琳。但是接着感觉到了什么。伊布轻轻地碰了碰索尼亚的好手指。
“别走，在这儿呆一会儿。”
高个子女孩摇摇头。她的双腿像铅一样沉重，思绪依然沉重。但她必须坚持到底。她没有告诉伊布伊涅斯的真实身份。一条龙。也许他知道这一切的答案。也许——
“我得走了，我有工作，伊布。”
“是的，但你今天不一定要去。甚至是明天。索尼亚，你进来的时候看起来快死了！还有卡伊琳，还有这里发生的一切……留在这里。”
索尼亚犹豫了一下。她又看了看卡伊琳。狼人靠在夏洛蒂坐的桌子上，闭着眼睛。她能不能把卡伊琳留在这里，继续跑？
不，当然不。索尼亚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我真蠢，我会留下来，至少呆一天。”
“太好了！那我们可以一起做点什么了！”
索尼亚睁开一只眼睛，盯着伊布。
“比如什么？”
“随便什么，随便什么！”
伊布看着索尼亚，兴奋地笑了。
“我们实际上从未一起做过任何事情。我的意思是，有一次我们去城里，我在旅馆的屋顶上唱歌，但除此之外……”
索尼亚慢慢地点了点头。她看了看卡伊琳，然后又看了看旅馆。这个旅馆。这个让她感到安全的地方。一个可以回家的地方。慢慢地，她开始意识到她必须做什么。
“好吧，我们做点什么吧。”
旅馆老板笑了。
“太好了！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可以洗个澡。你和卡伊琳，呃，有点臭。或者我们可以去城里看看。或——”
“我们去看看狄克娜吧。”
伊布愣住了。
“什么，现在？但是——”
“只要夏洛特还在这里，她就是个麻烦。那些狼人不会在一次尝试后就放弃，至少，马修可能不会。我想确保你的安全。而我……需要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
伊布慢慢地点了点头。索尼亚站起来，凝视着窗外。天空晴朗，但雪下得很大。她的身体疲惫不堪，但她还是继续前进。她不得不继续前进。
她现在有任务了，任务。
索尼亚站起来，肩负起她所欠下的债务。它使她沉重，给了她一个目标。她看着卡伊琳，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
伊布走在耶雷弗的市场街上，感觉什么都没有改变。然而，她骨子里的感觉就像一个旅行者多年后回家一样。
她已经多久没有走过这些摊位，寻找那熟悉的棕色皮毛和召唤的声音了？太久了。一两个星期过去了，可是——
她想念她的朋友。
伊布花了好一会儿才找到狄克娜的店。那也是因为她和索尼亚和卡伊琳一起散步。索尼亚可以很容易地跟上她的步伐，而卡伊琳却没有那么快。狼人的孩子不停地停下来，盯着市场四周，或者追着一些有趣的景象或气味跑开，索尼亚和伊布不得不一直跟在她后面。最后，索尼亚拖着一只不情愿的卡伊琳的爪子走了过去。
最后，他们穿过市场，接近十字路口时，伊布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狄克娜站在柜台后面，和她的侄子马修争论着。
一切都是一样的，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一点也不。
伊布记得狄克娜总是在市场街的中心，那里有一家最大的商店，顾客很多。但是现在——
现在她有了一个小展台，里面陈列着一些物品。这家店离她存放的大量货物太远了，伤了伊布的心。狼人也没有和她的顾客一起微笑和大笑。她的耳朵平贴着头骨，对着马修猛咬。
“-如果你这么没耐心就回去吧！告诉他们，是的，告诉他们我的失败！但在这里，我仍然是领导者，不是吗？如果你违背了我的意愿，你就违抗了首领！”
“你不是这里唯一的领导，姨妈！”
马修没有佩戴他的剑和盾牌，但他仍然比珈伦高。他握紧了拳头，人龙和狼人都从他身边走开了。伊布看到他们两个时停了下来，不知所措。
有人撞到了她。当卡伊琳试图把她拉进排队买烤肉的队伍时，索尼亚低声咒骂起来，这些烤肉在寒冷的空气中闻起来很香。
“卡伊琳，不！你不能……伊布！你能抱抱她吗？”
索尼亚看了一眼，看到了狄克娜和马修。她停顿了一下，但是没有放开几乎在流口水的卡伊琳。
“那是马修吗？”
狄克娜对马修咆哮着，他也发出了同样的声音。看起来他们似乎随时都可能互相攻击。简而言之，伊布不想在这种气氛中重聚。
“是啊，我们是不是应该……？”
索尼亚犹豫了一下。然后她把卡伊琳的爪子伸进伊布的手里。伊布把狼人抱在怀里，看着索尼亚。这个年轻的女人直接进入了两个狼人之间的争吵。
“狄克娜青牙？我叫我们得谈谈。”
两个狼人都闭上了嘴，盯着索尼亚。伊布屏住呼吸，卡伊琳盯着索尼亚面对两个狼人，没有一丝恐惧。虽然索尼亚很高，但是两个狼人都比她高大。
马修怒视着索尼亚。
“另一个人类？走开。我们很忙。这是我和姨妈之间的事。”
“我是伊布·格里芬的朋友。”
索尼亚用大拇指在肩膀上猛地一指，看着伊布。当狄克娜看到伊布和卡伊琳时，她的眼睛睁大了，而马修只是咆哮着。
“我不在乎，走开。”
他试图在索尼亚面前若隐若现，但索尼亚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你是谁？”
“我是马修，青牙部落的勇士。我——”
“好吧，滚开，我要和重要人物谈谈。”
伊布的嘴张开了。卡伊琳的耳朵变平了，突然她成了依附伊布的人。马修眯起眼睛，张开嘴。
“你敢？你敢侮辱我？你？”
伊布的背上直冒冷汗。她本以为索尼亚已经好转了——或者至少她不再那么生气了。但是此刻她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理智的迹象。伊布该怎么办？
但索尼亚似乎有自己的计划。她镇定地盯着马修，看着狼人缩回嘴唇，露出牙齿。
“我敢。我敢因为有比你更重要的东西，小狼人。卡伦·西尔弗兰。石矛部落已经消失了。”
街上一片寂静。索尼亚提高嗓门的声音引起了一阵寂静和停顿，街上的每一个狼人都听得见，而且半径相当大，都停下来盯着她看。马修屏住呼吸准备咆哮，但现在他呆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
狄克娜盯着索尼亚。她的眼睛扫了一眼伊布，现在似乎才注意到卡伊琳。她往后退了一步，眼里顿时充满了恐惧。
过了一会儿，她看着索尼亚，摇了摇头。
“你说的是实话吗？”
“据我所知，我目睹了他们的死亡。”
狄克娜点点头，看着马修。
“把店关了，我必须听听这个。”
他没有反驳。当狄克娜做手势时，街上一片寂静。索尼亚默默地跟在她后面走。伊布犹豫了一下，但是急急忙忙地追上了卡伊琳，把她抱在怀里。她感觉到狼人在跟踪她。现在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和索尼亚身上，他们也看到了卡伊琳。她听到咕哝声，心里感到一阵不安的刺痛。
他们都是狼人，狄克娜是她的朋友，即使在夏洛特之后。她似乎并不生伊布的气，即使马修是个混蛋。但是为什么所有的狼人都盯着卡伊琳？她为什么这么紧地抓着伊布？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看起来都那么害怕？
……
我想我已经弄明白了。我是索尼亚·南希。我是一个跑步者，一个傲慢的年轻女人，她认为自己比实际上更好。因为我是个傻瓜，人们死了。
也许我根本救不了他们。但是我本来可以更强壮，也许那会有所不同。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死了。帮助我的人都死了。这也许不是我的错，但我还欠着债。
对死者的债务。
还有一个人活着。一个孩子，一个孩子。我会保证她的安全。但是我也会还清我的债务。第一部分是忏悔。
我坐在狄克娜青牙的公寓里，手里端着一杯古怪的苦茶。桌子上有一碗剁碎的肉，但我不确定是不是生的，所以我不吃。伊布和卡伊琳已经吃了好几块冰了。
狄克娜坐在我对面，马修在她身边。她显然是负责人，她是唯一一个在我告诉她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问问题的人。不管他们有什么过节，马修在这件事上显然是从属于她的。
外面还有狼人。我朝其中一扇窗户望去，看到一小块皮毛消失了。狼人站在公寓外面，甚至可能在屋顶上。我怀疑这是个埋伏。我想他们在偷听我们的谈话。
这不足为奇。我得到的消息非常糟糕，非常糟糕。从狄克娜和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哥布林领主。”
等我说完狄克娜就这么说的。她低头凝视着自己那杯没有动过的茶，她的侄子紧握着拳头。她严肃地看着我，我点了点头。
“一个哥布林领主他有一支军队。”
“一支强大到足以击败克罗斯·德森的军队。这是一件坏事。更糟糕的是，他把石矛部落杀到了最后一个。”
狄克娜的眼睛扫向卡伊琳。卡伊琳坐在伊布旁边，但她似乎对狄克娜感到不自在。不过，狄克娜和马修在她身边似乎也不怎么自在。他们一直看着她。
因为毛皮？
“你给我们带来了坏消息，索尼亚·南希。但我很感激你告诉我们已经发生的事情，而不是让别人来传播这个消息。”
我点了点头，把注意力重新放在狄克娜身上。事实上，我不知道这个狼人是什么样的。我认识乌尔克什，对于一个只在他队伍呆了四天的人来说，他相当不错。但是狄克娜是个陌生人，尽管伊布说她很友好。我必须照看她，同时，我也必须帮忙。诚实是一个好的开始。
“我欠他们的。石矛部落救了我的命。他们的首领对我很好。”
狄克娜点点头。她闭上眼睛一秒钟，我看到她脸上有一丝痛苦。
“我认识乌尔克什。他不是最强壮的首领，也不是一个战士，但他很聪明。他的离去是真正的损失。”
“部落的消失是一场灾难。”
马修一边握紧拳头，一边咆哮着。他不喝茶。他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激情和愤怒。
“采矿探险怎么样了？他们可能还活着。狼人不会那么容易死于哥布林之手。”
我在座位上移动，摇了摇头。
“我也有同样的想法。但是那支军队里有上百个霍斯旺。即使采矿探险队没有被找到……”
狄克娜点点头，表情阴郁。
“他们宁愿把自己扔到哥布林身上，也不愿离开自己的部落生活。他们走了，马修。”
“除了一个人以外，其他人都是。”
我对卡伊琳点了点头。当两个狼人都盯着她的时候，她眨着眼睛。伊布安慰地拍了拍卡伊琳的肩膀，但卡伊琳只是向她靠近，远离马修。
“是的，小卡伊琳。”
狄克娜从椅子上站起来。她俯下身子，卡伊琳向后挪了挪，但是另一个狼人的脸除了善良之外什么也不。她低声咆哮着，抚慰着伊布，卡伊琳紧紧地抓住伊布的手臂，慢慢地松开。
卡伊琳不说话——她不能——但是她确实伸出了一只爪子。狄克娜让卡伊琳把一只爪子放在她的脸颊上，然后温柔地用鼻子爱抚小狼人。白色的皮毛刷子反对深棕色，我把目光移开。
“人类。”
马修看着我，眼神严肃。我回头看了看。我不喜欢马修。他可能是一个可靠、严肃的人，但我觉得他不够聪明。我现在需要的是明智的选择。聪明，愿意谈话和妥协。
“其他部落怎么办？你跑去警告他们了吗？还是他们只能听哥布林军的摆布？”
从回来，不以为然地看着她的侄子。
“如果是埃德森，他将有他的军队狼人嚎叫，是吗？部落会受到警告。这支哥布林军队不会那么容易抓住他们。”
她摇摇头。
“不。他们受到警告，但必须召开会议。在哥布林王出现之前，这些部落必须要么逃跑，要么联合起来消灭这个威胁。”
“我将带领战士南下，保卫我们的部落——”
马修站了起来，但是狄克娜瞪了他一眼。
“然后呢？对付这样一个部落，几支长矛也没什么用。再说，你们还有几周就到了，我们的部落已经安全了。这里需要你。”
“做什么？看守骨灰？”
马修盯着他姑姑的眼神，怒火中烧。她瞪了她一眼，房间里的气氛又变得阴郁起来。卡伊琳慢慢离开，伊布看起来很担心。她没说多少话——我猜她是担心说错话。
但是我？我不在乎情绪是否不好。我只是想解决这个问题。于是我清了清嗓子，让那两个狼人打断了我们的对决。
“这是我要跟你谈的第二件事。狄克娜青牙——”
她挥舞着爪子。
“你是伊布的朋友，我是狄克娜。”
我点了点头。
“狄克娜，卡伊琳在这里没有家。我对狼人的习俗一无所知但你是伊布认识的唯一一个狼人。她有可能住在这里吗？”
我没有准备好面对卡伊琳给我的恐怖表情。她试图挣脱伊布的怀抱向我走来，但是女孩抱住了她。她也看了我一眼。什么？
狄克娜犹豫了一下。她看了看卡伊琳，我看到了她看着自己白色皮毛的表情。
“马修。你去给卡伊琳拿点吃的好吗？我从家里带了些零食，她可能会喜欢。”
这是最便宜的把戏，但是卡伊琳一听到“食物”这个词就竖起了耳朵。马修瞪了他一眼，但他还是站了起来，走进了厨房。伊布是唯一一个抗议的人。
“卡伊琳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还有很多冰块。也许她应该……”
我瞪着伊布，把头抬向厨房。她的脸变得松弛，当我看到她把一切拼凑起来的时候，我差点把脑袋打开花。
“哦。卡伊琳，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她领着卡伊琳走进厨房。但是在去的路上，这个孩子仍然回头看了我两次，我看到她回头看我，以确定我不会离开。
该死。我不是说我就这么跑了。但我的意思是——
狄克娜朝我走过来，压低了声音。我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她身上，暂时把反责放在一边。
“索尼亚·南希。情况比看起来要复杂，对吧？”
“是的。”
当狼人坐在我旁边的时候，我会压低声音，这样我们就可以交谈了。我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她的皮毛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挨着一只熊。但是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就像任何人的眼睛。我专注于此。
“你带来的这个消息太可怕了。我为卡伊琳感到心痛。然而，这里的情况很复杂。”
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的人想杀夏洛特伊布在保护她。”
狄克娜点点头。
“除了其他事情之外，夏洛特做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是的，她毁了你的店。她还破坏了其他狼人的店铺。但还有别的原因，不是吗？”
从伊布的描述来看，所有这些都是不好的，但是这仍然不符合一个狼人杀手队伍对夏洛特的追杀。狄克娜犹豫了一下，我盯着她。
“我不是伊布，狄克娜，说实话。”
她的嘴唇微微一撇，露出苦涩的微笑。
“这是我所希望的。但是现在情况不允许我这么说，对吗？你说的是真的。那个偷东西的女孩毁坏的不仅仅是我的店铺。她毁掉了我们家族珍贵的东西。这是我们多年来辛辛苦苦积累的东西。”
该死。这不是我想听到的。但是它把这些碎片拼凑在一起。我点了点头。
“所以伊布救了夏洛特，也阻止了你纠正错误。”
“是的，她承担了债务。”
狄克娜点点头，我皱了皱眉头。
“胡说八道。这不是她的错。她没有做任何值得攻击的事情。”
当狄克娜看到我的时候，她的眼神很坚定。
“不，她不。这是不对的。但小偷的债务除了血债无法抹去，只要伊布·格里芬保护她，她就要承担这笔费用。”
狼人的习俗。在我和石矛部落呆在一起的时候，乌尔克什向我解释了他们的一些习俗。他们认真对待这样的债务，他们的负罪感是可以转移的。我愁眉苦脸地喝了一杯茶。还不错，给了我一点时间去思考。
“耶雷弗所有的狼人都是这么想的吗？”
“一些。年轻人会这么做。我们这些年长的人理解伊布·格里芬。但即便如此，这也很难接受。小偷必须受到惩罚。债务必须偿还。”
“但她什么都不。”
“除了她的生活，什么都不。”
古老的习俗。血债血偿。最古老的风俗。有时候我觉得狼人就像我们一样----我到底在说什么啊？听起来确实像我们。
该死，好吧，让我们看看情况有多糟。
“那么，夏洛特花了你多少钱呢？例如，它能等价于多少金币？”
“五万枚金币。”
我眨了眨眼睛，盯着狄克娜。她也盯着我看。我张开嘴，闭上了。如果我说了诸如‘你不是认真的'或者‘这一定是个错误'之类的话，我可能不得不刺伤自己来消除这种尴尬。
狄克娜是认真的。所以我会回答她。我盯着狄克娜。
“只要伊布还有那笔债，你就不会帮她，对吧？”
“这会……更难，是的。我们以前帮助过伊布·格里芬，就像我们帮助过你一样。”
我记得那个狼人帮忙打败了毕奈亚并点了点头。
“你知道她来自另一个世界。你想让她给你一些有用的东西。一些你可以带回部落的东西。”
狄克娜轻轻地吸了口气。我听到马修在隔壁房间对卡伊琳咆哮，卡伊琳在敲门。
“你动作很快，是吗？你的想法和伊布不一样。”
“不一定更好。”
“不。但你是对的。我们确实抱有希望。我们提供了很多交换条件，希望得到更多。但是——
狄克娜耸了耸肩。
“小偷让我们损失太大了。虽然运气不好，但我的部落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我不相信伊布能够提供任何值得这样的债务。”
“所以你想说服马修放弃杀夏洛特。”
狄克娜的眼睛闪烁着，她斜着头。
“非常快。这将使耶雷弗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弊大于利。但债务仍然存在。”
“好吧，我想我明白问题所在了。”
我叹了口气，放下了茶杯。然后我面对着狄克娜，提高我的声音，这样在门窗边听着的狼人就能听到这里的声音。
“我会承担伊布的债务，我会偿还的。”
狼人对我眨了眨眼。一次。两次。我咧嘴一笑，像个白痴一样，什么都不拿。
“你很自信，是吗？你有这样的东西吗？”
八百个金币，我现在还不。伊布债务的1.6%。不过我不会大声说出来。
“我会找到办法的。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就像伊布一样。”
狄克娜对我眨了眨眼，但她似乎并不感到惊讶。
“嗯。但这并不意味着你除了伊布·格里芬什么都不，对吧？这难道不应该是个大秘密吗？”
“情况已经变了。”
由伊利莎白照顾的一群白痴证明了这一点。
“我会偿还债务的。我会找到办法还伊布的债。我保证。”
狄克娜在研究我。
“你很自信，是吗？”
“是的。”
我紧盯着她的目光，过了一会儿，她点点头。
“很快。如果你想还清债务，那么你必须尽快还清。”
“好吧。”
我完蛋了。但这只是我欠下的债务的一部分。我看着厨房，听到马修的咆哮和伊布的笑声。
“卡伊琳怎么办？”
狄克娜点点头。
“我们会带她去的。我的部落在遥远的南方，但我们会在这里抚养她，直到我们回来。”
我犹豫了一下。这是我的计划，但我记得狄克娜和马修的眼神。
“她会安全吗？”
“是的。”
几乎没有闪烁，但它就在那儿，我盯着狄克娜。
“她的皮毛是白色的。我认为这与拯救我们的弗罗斯特精灵有关，但这在狼人文化中有什么意义吗？”
狄克娜的目光颤抖着。她拿起一块肉放进嘴里，不看我一眼就吞了下去。
“这是……有意义的。”
“你的意思是这是厄运，或者是不祥的预兆。”
“……是的。”
“到底是什么意思？”
狄克娜停顿了一下。
“别对我撒谎，卡伦·西尔弗芳。”
她瞪了我一眼，我也瞪了她一眼，狄克娜叹了口气，挠了挠她的脖子。
“太快了。你是多刺的，像一个多刺的灌木，是吗？但你是对的。白色的皮毛是我们这种人的标志。没有狼人有白色的皮毛，除了那些被灾难触摸过的。”
“灾难？”
“那些失去部落的人。那些从灾难中幸存下来的人。据说，还有那些把它带来的人。”
我的喉咙堵住了。我突然非常非常高兴卡伊琳在另一个房间。
“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卡伊琳的错。”
狄克娜在她的腿上画了一个图案。
“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但是我的人民相信这些迹象。你能肯定这一切都不是因为她吗？”
冰霜精灵。我握紧拳头，感觉指甲扎进了皮肤，刺破了皮肤。
“不，但她仍然是无辜的。”
狄克娜打量着我，点了点头。
“我会带走她，她和我在一起会很安全。”
我摇了摇头，现在一切又都变了。
“不，她会和伊布在一起。我看到马修看她的眼神了。”
“他很年轻。”
“但是如果他这么做了，其他狼人也会这么做的。卡伊琳在耶雷弗会安全吗？”
狄克娜点了点头，但仅仅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很糟糕，真的很糟糕。
“如果你不能完全确定她是否安全，她会和伊布在一起。任何想伤害她的人都必须通过我和我能找到的每一个该死的警卫。”
“她不会受到伤害的，索尼亚·南希。但也许她最好还是呆在旅馆里。”
“好吧。”
我摇摇头。这完全是胡说八道，但至少我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关注。我到底能给狼人什么？我知道有些事情。
抛开火药不说肯定还有别的东西。射箭的进步？我见过狼人使用短弓和长弓，但复合武器或复合弓呢？我能做到吗？
某种医学进步？教育？但它必须是真正有价值的东西。该死，我怎么才能保证卡伊琳的安全？我还没有看到伊布的骷髅——她得把他一直留在旅馆里。什么时候才算快？
狄克娜打断了我脑海中旋风般的思绪。
“你为什么要帮伊布·格里芬还债，索尼亚？这仅仅是友谊还是别的什么？”
我看着她。答案在我的胸中燃烧。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我必须做的事。
“我也欠斯通·斯皮尔斯部落的人情。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帮助给你们部落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不过我欠卡伊琳的更多。记住这一点。”
“你欠卡伊琳多少钱？”
狄克娜的棕色眼睛盯着我。我与她的目光相遇，我的眼神严肃。
“一切。”
……
在和离开狄克娜家之前还发生了一些事情。索尼亚刚刚结束和狄克娜的讨论，这时她听到一声尖叫，然后厨房里传来一声喊叫。她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还没反应过来就跑进了厨房。
马修摇着胳膊，痛苦地大喊大叫。索尼亚看见卡伊琳咬着他的手，牙齿咬着他的肉，他试图把她扔下去。伊布按住了他。
“卡伊琳！”
“把她弄下来！”
“卡伊琳，放手！”
我跑到卡伊琳那里帮忙把她从马修身边拉开。她的嘴巴血淋淋的，像一只被我抓住的野猫一样挣扎着，静静地对着马修咆哮。
“真疼！”
他向她吼叫，露出牙齿。我把卡伊琳推到身后，但伊布和狄克娜挡住了去路。
“停止吧侄子。”
“她流血了！”
马修对狄克娜咆哮起来，但伊布却站在他面前。她举起了拳头。
“靠近她，我就揍你。”
这让马修犹豫不决。他盯着她，我把卡伊琳推到另一个房间。当我看到她的脸时，我正要对她大喊大叫。
卡伊琳的牙齿上全是血，她还在咆哮。但是她也在哭。泪水顺着她的脸滑落，她在我的怀里挣扎，试图挣脱。
最后，马修回到客厅，伊布和我与卡伊琳坐在一起。我不知道狄克娜说了什么，但是她用狼人咆哮的语言说了几句话，让卡伊琳不再试图攻击马修。
“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
伊布拿起一块湿毛巾擦着卡伊琳的脸。狼人一开始会扭动着离开她，但随后会让她清理血迹。她往布上吐口水，我给她倒了点茶，把血洗掉。
“我只知道卡伊琳没事，然后马修朝她吼了几声，然后她就攻击了卡伊琳！”
当伊布停下来盯着马修时，他看起来很防御。狄克娜用死亡的眼神看着他，他的耳朵变扁了。
“马修，你做了什么？”
他低声回答时瞪着地板。
“我只是告诉她……她的部落已经消失了。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走了，因为她带来了灾难。因为她被诅咒了。”
沉默。我盯着伊布，然后是卡伊琳。她又哭了。
伊布站了起来。她一句话也没说。她狠狠地揍了马修一拳，把他撞到了墙上。狄克娜点点头表示赞同。
“我深表歉意，伊布·格里芬。”
“我想我们该走了。”
伊布伤心地看着卡伊琳。她哭着，紧紧地抱着我。我感觉到她的爪子刺穿了我的皮肤，但我只是抱着她。狄克娜悲伤地看着我们，眼睛盯着卡伊琳的白色皮毛。
像雪一样洁白。纯净的颜色。白色，纯洁的颜色，纯真的颜色。
还有死亡。
……
回家的队伍很慢。我抱着卡伊琳，尽管她很重。她还在哭。我不得不停下来两次让她吐出来。她吃的所有食物都浮出水面，她只是更紧地粘着我。
我的另一个失败。我甚至不值得留在她身边。但是如果狄克娜不能保护她我就必须保护她。
不知怎么的。
回来的路上，我和伊布没怎么说话，只是在厚厚的积雪中艰难地走着。看来今晚雪下得更大了。
“啊哈！我看见那个愚蠢的凡人遇见了那个提供食物的人！“太好了！”
“但他们移动得太慢了！像蚂蚁！像虫子！”
“我们是不是应该在他们身上下更多的雪？雪崩？冰雹？”
霜精灵从空中飞了下来。我抬头看着他们。现在不是时候，但是他们笑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喂，旅行者们！把你们的硬币给我们，否则我们就把你们埋了！”
“我们是强盗！你们是受害者！”
伊布畏缩了，但是她对精灵的挑衅没有反应。我没有这样的禁忌。
“滚开，你们这些家伙，现在不是时候。”
“索尼亚！”
伊布对我发出嘶嘶声，但我只是凝视着精灵们。他们停顿了一下。
“哦，这个凡人有牙齿！我们打扰你了吗？”
我指着卡伊琳。她把脸埋在我的衣服里，一动不动。我感觉到她的眼泪浸透了我的衣服。
“你在打扰她，走开。”
冰霜精灵犹豫不决。他们盯着卡伊琳，似乎在商量。然后，它们一言不发地飞走了。
伊布瞪着我。
“你怎么做到的？他们从来不听我的！”
我耸了耸肩，调整了一下我对卡伊琳的控制。
“打他们的痛处，他们喜欢孩子。”
好像是为了刁难我，我感到有什么东西轻轻地打在我的后脑勺。我咬紧牙关，伊布擦去了积雪。
“小怪胎。”
另一个雪球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伊布摇了摇头。
“我觉得他们喜欢你。”
“我已经……与他们达成了共识。”
“这真是……呃，这很好，对吧？”
“谁知道？”
我们继续前行。再过几分钟，我们就能看到山顶上伊布旅馆的门，还有别的东西。
“你的旅馆里挤满了人。”
“哦！我想大家都以为我会加入！”
伊布飞快地向前走去，我听到她在叫我前面的人。我几乎认不出站在旅馆前面的任何人。一个女龙人……维多利亚？而且巨蚁族的人要么是兵，要么是罗诺——不，罗诺是唯一一个有两只胳膊的人，所以肯定是他。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头，我知道我从没见过他。他穿着皮甲，看起来像个战士。还有……
哥布林。我的脚步停止了，我的心在我的胸膛里冻结了。小哥布林——潘朵拉站在雪地里的小哥布林旁边，与其他人不同。我迅速低头看着卡伊琳，但她仍然无视这个世界，紧紧抓住我的胸口。
伊布回来了，对我笑容满面。
“大家都在这儿！看来我已经有一家满座的旅馆了——怎么了？”
直到现在她才看到我脸上的表情。我用一只手指着哥布林。
“他们，把他们赶出去。”
“谁？”
伊布转过身来，然后她看着我，很困惑。
“索尼亚，他们是客人，我……”
“我不是在问你！”
我指着卡伊琳和伊布的脸。她很不情愿地上了山。我看见她正在和两只哥布林说话，并指着我和卡伊琳。我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我也不在乎。我走上小山，远离那些哥布林。当我到达山顶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
伊布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但我不在乎。我冲进旅馆，不理会迎接我的其他人。只有当我把卡伊琳放下的时候，我才环顾四周。
“你好！你是……索尼亚，对吧？”
我听到一个友好的声音，环顾四周。维多利亚，那个女龙人，正朝我微笑。她低头看着卡伊琳。她蜷成一团坐在一张椅子上。
“啊！这是谁？”
“卡伊琳，她今天过得很糟糕。”
维多利亚点点头，静静地走开，这样她就可以和我说话了。
“我知道我们几乎没怎么说过话，但我从伊布那里听到了一些情况。”
“哦，真的吗？”
当我听到这些话出口时，我的内心在咒骂。我还是不愿意看到哥布林，但维多利亚只是给了我一个微笑。
“别担心。我明白了。伊布有点健忘，但如果你想聊聊，我愿意倾听。”
我盯着她看。
“我猜[前台接待员]要处理很多废物，对吧？”
她咯咯地笑着。
“这是工作的一部分。在听说了哥布林主祖先的故事之后，我真不敢想象。那是狼人的孩子吗？”
“她是唯一一个离开的人，是的。”
维多利亚的眼睛里充满了怜悯。
“可怜的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好吗？”
真的那么简单吗？你真的愿意这样帮忙吗？我犹豫了一下，然后笨拙地点了点头。
“谢谢。”
“告诉我就行了。我想她……她叫什么名字？卡伊琳？她现在真正需要的是睡眠和安静——
但是当我和维多利亚试图把卡伊琳带到楼上时，我们一靠近，她就开始朝我们两个乱砍。即使我想坐在她旁边，她也会咬我。事实证明，即使你有鳞片，爪子也会很疼。我们得放过她。我和维多利亚撤退时，伊布正在我们周围忙碌着，跟罗诺和人类聊天。
“哦，索尼亚！你见过哈拉克吗？不是吗？我是哈拉克。嗯，他是一个金级的冒险家。”
我对那个头发花白的男人点了点头。他也点了点头。不友好的家伙*。他坐在桌旁，眼睛扫了一眼卡伊琳。
*等等怎么说他是金牌的？
“索尼亚·南希，我向你表示哀悼。”
我转过身。罗诺，该死的巨蚁族之一----不。他是伊布的一个朋友，他曾经为了救她而死。我向他点了点头。
“罗诺？”
“是的。请允许我向您保证，如果可能的话，我将在耶雷弗南部地区进行巡逻，以确保卡伊琳和这家旅馆的安全。”
“真的吗？”
这……太可疑了。为什么罗诺会对伊布如此感兴趣？这一定与个体巨蚁族的事情和兵有关。该死，伊布。
但是任何帮助都是受欢迎的，所以我点了点头。罗诺看着卡伊琳。她又哭了。她小小的身体颤抖着，我感到心痛。
“我对发生的事感到遗憾。放心，如果哥布林主的军队经过其中一个蜂巢，它将被摧毁。”
这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是点了点头。但是卡伊琳的哭声甚至使伊布的快乐扫兴。她尽了最大的努力，做饭，坚持让我们一起坐在桌子旁，但是她不能让卡伊琳离开，所以夏洛特给我们端来了饮料——我的热水，罗诺的，维多利亚的麦芽酒——一言不发。
我瞥了一眼。他一个人坐着，却一直盯着卡伊琳。他被她打扰了吗？他当然会。当伊布经过一张桌子时，他拦住了她，指着卡伊琳。然后，出于某种原因，我看到他指着一扇窗户旁边桌子上的一束花。
“花？这里怎么会有花？”
维多利亚边吃肉丸意大利面条边向外看。
“哦，那些？我认为它们来自精灵。不管怎样，伊布也是这么说的。”
罗诺和我盯着她。
“弗罗斯特精灵给她的？为什么？”
“我不知道。她做了一些饭菜。当时伊布对此非常生气。”
我的天啊。她不。他们不。当伊布惊恐地走向花朵时，我凝视着它们。金色的花朵。这是否太过逻辑的飞跃而不能假设……？
“她以为那是金币吗？”
罗诺盯着我，好像我疯了一样，但维多利亚点点头。她咕噜咕噜地吃下一根面条。
“没错！伊布就是这么说的！你怎么知道的？”
我用手捂着脸，呻吟着。难道伊布只是不记得那些关于精灵的古老故事了吗？我希望她没有在那些混蛋身上浪费那么多食物*。
*私生子这个词对吗？碧池可能更具性别针对性，但它并没有真正封装多少我有时讨厌这些该死的精灵。
“对不起，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些花被施了魔法，看起来像硬币？”
我向罗诺点点头。坐下来和巨蚁族聊天感觉真的很奇怪，更不用说罗诺这个杀手了。我想和他谈谈，但不是和维多利亚在一起。
“这是精灵们做的事情。他们欺骗人们接受变成花朵或者第二天就消失的金子。伊布被骗了。”
“我明白了。这很不幸。”
“是的，但是伊布说这些花实际上很有用。”
“什么？”
我们三个人都望着那些花。伊布正在采摘……压榨他们？是的，她正把它们放在一个杯子里，而哈拉克正用一种强烈的表情看着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伊布带着满满一杯麦芽酒和几滴混合着花蜜的花蜜走向卡伊琳。当她轻轻地抚摸卡伊琳时，我皱起了眉头。
“卡伊琳？你没事吧，亲爱的？”
卡伊琳挥拳打伊布，但另一个女孩却伸手不及。伊布又碰了卡伊琳一下。
“嘿，亲爱的，我不想打扰你，但是我有饮料。它会帮助你放松，好吗？”
“她到底在干什么？”
伊布是不是想把卡伊琳灌醉？我站起来，皱着眉头，但克里布克克拉着我的胳膊。
“请等一下，索尼亚·南希。我相信伊布?格里芬[]可能正在尝试做一些有益的事情。”
我犹豫了一下。不过这位是伊布。我回头看了看那些花，又看了看哈拉克盯着马克杯的样子。鲜花。幻觉。
致幻剂？这可不是我听说过的最疯狂的东西。
就在我看的时候，伊布哄卡伊琳离开了她的球。狼人闻了闻杯子，但是好奇的是，她尝了一点。我看着她吞下几口饮料，心里七上八下。卡伊琳睁大了眼睛，然后叹了口气。她闭上眼睛，然后无力地走开了。
“卡伊琳？”
我走近时，伊布转向我。她让我带卡伊琳去。我不安地看着她。
“她只是睡着了，索尼亚。或者……在恍惚之中。哈拉克说这种饮料有帮助。我以前也试过，确实让你感觉好多了。”
“会的。”
我转过身。金级冒险家哈拉克就站在我们身后。他向我点点头。
“南希小姐？伊布·格里芬有一种独特的饮料。这是液体记忆。”
“记忆？你是说是某种毒品？”
我瞪着伊布，她举起双手防御地看着我。
“只是花和一些酒！这是我学到的技能之一，索尼亚！它叫做[神奇的食物]，哈拉克说它让你感觉更好！他吃了很多！”
伊布看着他，冒险家点了点头。他盯着桌上的饮料。
“这……让我想起了美好的回忆。有一段时间。无论如何，我想狼人的孩子喝了之后会睡着的。”
我盯着伊布。精灵花能变成神奇的饮料吗？为什么我没有想到呢？不，伊布是天才还是疯子？
“你确定它安全吗？”
“你为什么不试试呢？”
伊布请我喝酒。我接过杯子，凝视着它。哈拉克看着这种尿色的液体，好像它是液体金币，但我不太确定。
“不错吧？”
“酒是劣酒，但我可以担保它的效果。我自己也要一个，你想要多少就给多少。”
“真的吗？哦，我该收多少钱？”
“大家都喝这个吗？如果我们有样品的话，我也想尝尝。”
维多利亚站起来盯着马克杯，罗诺也是。当我凝视着这种液体时，伊布又摘了一些花。
我以前又不是没试过某些草药。但那只是一次，而且我从来没有吸过烟或者服用过任何硬性毒品。我喜欢跑步，而不是弄脏我的身体。但是如果伊布有足够的信心把它给卡伊琳——
至少我应该看看它有什么效果。我犹豫了一下，但是伊布已经在调另外三个杯子了。我小心翼翼地喝了下去。
是的。真是胡说八道。伊布买了最便宜的酒吗？吞咽时我皱着眉头。我感觉不到其他味道，但只有几滴。这种影响会持续多长时间——
世界在我周围消失。进入急促的空气。化为从火中升起的烟雾。
我盯着乌尔克什，卡伊琳坐在我旁边，抬头看着我。狼人在营地里忙碌着，笑着，说着，我盯着他看。他抬起头来，不再吃一点热乎乎的鱼，而是朝我咧嘴一笑。
“你看起来很震惊，索尼亚·南希。这难道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不，不，我……”
我结结巴巴地说。卡伊琳好奇地抬起头来，她的棕色皮毛在火光中闪闪发光。乌尔克什笑了。
“很好，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再继续你的旅程。”
“我会的，我只是……”
我手里拿着一块热鱼，也许是鲭鱼。热到几乎灼伤我的皮肤，但还不至于。温暖而柔软，我可以咬进去，驱逐夜晚寒冷的空气。我面前的火焰温暖了我的皮肤，卡伊琳依偎在我身边，叹了口气。
我看着乌尔克什。他微笑着坐在寒冷的冬天的空气中。狼人笑着准备睡觉。
“我只是想说对不起，对不起。”
他点点头。
“我知道。但是道歉的不是你，对吗？我们按照自己的意愿付出了代价。”
“是的，只是……”
他摇摇头。
“吃吧，索尼亚·南希。然后，也许，告诉我们另一个故事。我想，那部关于国王佩剑的电影特别好看。”
卡伊琳点点头。她急切地坐起来，我把鱼举到嘴边。这气味让我流口水，我看到狼人飘过来。他们坐在一起，温暖，快乐，充实。寒冷的空气吹来，却被这里的温暖驱散了。我张开嘴，我的牙齿陷进了滚烫的食物里——
“索尼亚？你也在盯着我看，你没事吧？”
“哦。”
我的视线消失了，我盯着伊布，她紧张地朝我微笑。
“不好吗？大家都沉默了。我试过了，但是我只喝了一点，当我想起和兵下棋时，我感到很高兴。是太烈了还是太好了？”
我凝视着那杯酒。还是半满的。我把它放到嘴边，然后把剩下的喝光。世界在旋转，我最不愿意的就是自己往后倒。然后，有那么一会儿，我又坐在篝火旁。大笑。快乐。我祈求他们的原谅，祈求和平。
直到我醒来。
……
在旅馆外面，弗罗斯特精灵们看到索尼亚·南希向后倒去，伊布争先恐后地抓住她。他们在寒风中盘旋在外面，透过一扇窗户凝视着。不是他们不能进去，只是他们不在乎寒冷，也不想让别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酒是用花做的，是旅馆老板做的。”
“这是不应该发生的。凡人不会用我们送给他们的花！他们应该把它们扔掉！”
仙人们看着伊布把索尼亚放下，然后看着旅馆里的其他顾客。他们的眼睛里都有着同样遥远的表情。
“我们应该把这些花移开吗？”
“但那是礼物！我们不能收回！”
“如果我们捐出真金呢？这样够了吗？”
在旅馆里，伊布与罗诺擦肩而过。巨蚁族在喝了他的杯子后完全静止了，就像维多利亚和一样。现在，这个轻微的推动让他倒了下去，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龙、人和人类也都倒下了。精灵们看着伊布开始惊慌失措。
“真有趣。”
“是的。”
仙人们停了下来，互相看着对方。
“我想知道这饮料的味道是怎样的？”
“我听到了，是泔水。”
“好喝的泔水？”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弄清楚，精灵们飞扑进了旅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