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看着镜中老者,不由一叹,这老人家对儿女的一番心意,真是可表天地啊。狗子知道黑无常姓范,可是从没想过他竟然还有后人留在阳世,也不知道阴间对他的后人竟然还特别照顾,想到此处,也大叹何处的王法都不外人情。看来他有必要去阴司走一遭了,就是不知道他宗门这些法门是否在阴司也能行的通。
既己决定要去阴司,狗子就要准备一番,他先唤出小黑蛇,跟他讲清楚了自己要去何处,又想了一想,便在自己的屋中布了个阵法,这阵法是为防那些不知名的物事来打扰他,又吩咐了小黑蛇这两天给他护法,便选了个日子并时晨,手中掐诀默念咒,闭眼离魂。
虚虚渺渺间,狗子只觉自己的魂魄离了体,飘飘荡荡便来到了本城土地处。那土地庙看着很是恢宏,浑不似阳间矮小简陋,殿中坐着个灰衣老者,一部花白胡须,竟长及膝盖,拄着一根木制的拐杖,看着慈眉善目。狗子在门外仔细看了看,知道殿中所坐正是本方土地,便一步踏入了这庙中。
因他修炼经年,身上早存着一丝先天之气,且不知为何,身上竟然有香火之气,本方土地见了他也不敢过于轻视,便笑问:“何宗弟子,不知找本神有何事啊?”
狗子见了本方土地,也不敢托大,躬身一礼道:“土地爷爷,弟子是终南山炼气士木枯道人门下,今天到此,是有些事情想烦土地爷爷帮个忙。”
老人家听说是终南山木枯道人门下,忙过来掺狗子道:“我道你身上气息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原来竟然是木枯的弟子,那木枯与地仙吕祖是忘年之交,我等都有所耳闻,且木枯道人也算是与我等交情不错,小兄弟有什么事,尽管说来,但凡老夫能帮的上忙的,都可告之。”
狗子心下好笑,这土地看着慈眉善目,却也是圆滑,他嘴上说但凡何事都肯帮,却也只是告之,想让他出手,怕人家不肯呐。
但狗子确实也只想从他老人家嘴中得些消息,便又施一礼道:“土地爷爷,不知您老可还记得,九个月前,曾有一桩公案在您这过啊?那是一家三口并一个男子,那家主人姓郭。”
土地听狗子问起,便笑答:“这事老夫倒真记得。”说罢转身回到他的神案处坐下,那神案中摆着一个册子,狗子知道这种物事他是不该看的,也不去好奇上面倒底录了些什么,不片刻,老人家便笑道:“找着了,那是本城琢玉大师郭家,不过他家来的可不是三口,而是四口。我这上面有记载,那郭家老儿身有功德,且心愿未了,阴差准他回去完成心愿,其余的人,皆拘进了地府,但不知小哥问这个是何意呀?”
狗子听土地果真是知晓,便问道:“土地爷爷,您看看,那里面是否有一个男子姓范?”
土地听问,又仔细看了看道:“恩,你说的不错,这里面确实有一个人,此人姓范名良,好像,好像与地府范大人有点什么亲戚,我见来拘人的差人对他很是客气。”
狗子听到此便高兴道:“不错,我正是要找这个范良,但不知这些人去了哪里?”
土地听说,拈须道:“我这边虽不是十殿阎罗处,但对此人生平也略有记述,这人犯下的孽可是不小,且因是自戗,所以身上怨气也是不轻,如果走正途,恐过不了恶狗村,小哥要去寻他不成?”
狗子听说便点头道:“不错,我要去找他,但不知这恶狗村要怎么走啊?”
土地老爷爷长叹道:“此去十分凶险,小哥你若要去,可要记得,那恶狗村中恶犬伤人魂魄最烈,让它他咬上一口,你魂魄就不全了,过了恶狗村,便到了忘川河,忘川河畔有三生石,河上有奈何桥,过了奈何桥,想还阳可就不易了,还有忘乡台,你不要轻易上去,那是让往生之人再看一眼亲人的所在,再往前,便是封都城了,那里是十殿阎罗办公之所,你在阴间未曾领差事,去了可大大的危险,你切记不要乱闯。”
那老者絮絮的说了许多,狗子一一聆听,直到土地讲完,他才躬身答谢,转身出了土地庙,便向着那片雾气笼罩的路行去。
狗子因修炼了通天诀,魂体比常人要坚固,可是这样的大雾却也是他很难受的了的,于是便掏出彼时藏在怀中的铜镜,将此物祭到头顶,那铜镜散出一片青光将它的魂体笼罩其中,果然抵御了些这片地方对魂体的侵害。
狗子一边走一边游目四顾,心想这莫不就是生人所述的黄泉路了吧,此时路上静悄悄的,竟然没什么魂魄来此。
他走了约有一柱香的时间,才听到前面有呼喝之声,待走近了方瞧见,原来那处竟然是两个差人锁缚着一个大汉,那大汉虽说是长相粗犷,却巧言如簧,说什么也不肯走,只认真忽悠那两个锁他的差人,那两个差人却完全不与他接话,只任他在那边自说自话,那大汉虽说不肯走,可是却也抵不过差人拖拽,只是行的稍慢了些而以,狗子看着有意思,便在后面慢慢跟着,不一会便听一个差人对另一个道:“王兄,后面好像跟了个生魂。”那王兄看了狗子一眼,停下脚步问狗子:“那生魂,我瞧你倒似修行之人,无事来此处干甚,也不怕伤了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