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半王九旭起床开始打扫院子,把后院养的鸡从笼子里放出来,剁了点青菜叶子再混入麸子皮搅合搅合,丁三皮把混好的鸡食放到地上,敲敲盆沿嘴里发出咕咕咕的叫声,不一会儿盆边就围满了母鸡,一个个低着头努力啄着盆里的食物。
喂了鸡丁三皮开始把墙垛的硬柴搬到灶房准备做早饭,饭他是不会做的,烧火他却很在行。
半小时后王九旭被丁三皮的生火术呛得头晕眼花,急忙从灶房里跑了出来。
“你不是说自己会生火吗?这都半个小时了,除了烟还是烟没见半点火苗子,咳咳咳。”王九旭边咳边说。
丁三皮紧跟其后也跑出来喘气,“咳咳,还不是你家柴太湿了。”
“自己技术不行还嫌弃柴火。”王九旭吐槽道,“等里面的烟散了我来烧火,省得你再把咱两熏成黑炭。”
几分钟过去后,灶房里的物事终于能看清了,王九旭和丁三皮再次走了进去。
王九旭两手拿着麦秆,丁三皮在旁边划拉火柴,只听呲的一声,微弱的火苗在两人面前亮起,麦秆被火柴点着后王九旭轻手轻脚地把引火放进灶火里,丁三皮眼疾手快抓了一把柴又填进灶火里,顿时浓烟四起。
“啊,着火啦!着火啦!快来救火呀!”外面王妈妈喊叫着。
丁三皮和王九旭连忙跑出去和王妈妈撞了个满怀,王妈妈一把把两人往后一推,手里提着桶水就往灶房里冲,丁三皮和王九旭没来得及阻止,眼睁睁看着王妈妈把一桶水倒在了灶台上,这下好了,烟是灭了可早饭也没着落了,灶台湿哒哒地滴着水,好像在嘲笑这三人一样。
“这不省心的崽子呀,你两是要把家烧没了才高兴啊。”王妈妈尖叫着坐到地上说。
丁三皮望天心里哀叹:他只是想生火做饭而已啊!
早饭最终已开水泡馒头就咸菜结束,丁三皮没吃饱又害怕王妈妈尖叫忍着饿和王九旭去地里锄草了。
大中午的太阳烤的人脊背疼,丁三皮抡起锄头甩了几下王九旭连忙让他停下。
“三儿,你把庄稼砍死了。”王九旭冷静道。
丁三皮看着一尸两命的绿色植物委屈道:“我真不认识庄稼。”
这也不怪丁三皮,他从小就没上过地,这几年村子这边开了很多厂,他们家地都租给厂里了,他更没机会去认识庄稼了。
“你不会真打算这样下去吧,要不咱去学个手艺也行啊。”丁三皮又在给王九旭出主意,他不想在户外待了,太热了!
“就我这条件能学啥啊,别人能要我已经不错了。”王九旭道。
丁三皮说:“后山有片竹林,那个看竹林的老头是我干爹,你去不去。”
“去竹林干啥呀,这活还没干完呢。”王九旭拒绝。
丁三皮央求道:“哎呀,你就跟我去吧,去了你就知道啦。”
王九旭敌不过丁三皮的死缠烂打,只好作罢,两人朝后山竹林走去。
后山离村子大约一小时的路程,丁三皮骑着自行车后面带着王九旭一路狂奔好不容易到了竹林。竹林外有一个小房子,房子边上放置了很多碗口粗的墨绿色竹子,丁三皮把自行车放好便开始大喊:“干爹!干爹!”
小房子的门从里面打开,一个穿着破烂头发灰白身材瘦小弓着背的人走了出来。
这是丁三皮的干爹?这说是他干爷爷都不为过,这多大年纪啊!王九旭心想。
“小兔崽子,你怎么来啦!”卢勇道。
卢勇和丁爸爸是好兄弟,一直沉迷于竹制品的研究,常年居住在山里所以显得格外沧桑。
丁三皮热情地挽着他干爹的胳膊说:“干爹,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好徒弟。”
“好徒弟?”干爹和王九旭异口同声道。
“您之前不是说没人编竹制品吗?今天我就给带来了一个徒弟,你看就是这位。”丁三皮指了指王九旭对干爹说道。
以前农村家里都用竹篮子竹筐子,这几年时代发展进步了,用竹筐的就很少。但卢勇这里不一样,他做出来的东西都是工艺品有收藏价值,去年县里的报纸还刊登过关于他是手艺人的报道,赞美手艺人是民族之魂,可惜年轻人吃不了苦,年长的又不愿意干,卢勇时常忧心自己的好手艺没人继承,没想到今天自己的徒弟居然从天而降了。
卢勇打量着王九旭很满意,看面相这娃是个踏实诚恳能吃苦的,眼神不骄不躁,手指纤做手艺人的必要条件长,嗯,就是头有些大,不过头大是宝啊!卢勇想到这里越看王九旭越满意。
“三儿,你这是干什么啊?”王九旭被这干爹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赶忙道。
“哈哈,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卢勇唯一的亲传弟子,以后要叫师傅,哈哈哈。”卢勇手插腰笑着说。
“啊?可这干什么我还不知道呢?”王九旭一脸无辜的问,他还没答应呢!
“来,今天就带你们来见识一下竹子编织品的魅力。”卢勇笑着把两人领进屋里。
别看卢勇表面看着邋里邋遢房间内倒是收拾的整齐。
“小子,看这里的竹床竹椅桌子都是你师父我一手做的。”卢勇骄傲地说。
王九旭两眼遛弯似的看完房间内的陈设,很新奇,“那这个竹鸟也是你编的?”
“是啊!”卢勇道。
“这些猫狗花瓶都是用竹子做的?”王九旭摸着这些精致的编织品惊叹道,这太厉害了。
“这些都是小意思,你抬头看上面。”丁三皮对王九旭说道。
王九旭抬头一看,这下嘴巴都快合不住了,只见房梁上面是用竹子编成的一条长约五米的龙,龙尾贴着墙壁绕过房梁,龙头在上面悬空一副破房而出的架势实在太威武了。
“天呐,这是龙!”王九旭发出感叹。
丁三皮就知道王九旭对这些感兴趣,之前在玻璃厂纯粹是在浪费他的时间,要不是王九旭生病,他可是全世界最聪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