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第一场雪下得比较早,一夜的时间就下白了房前山后,轩辕泽记得,也是这样一个冬日,也是这样一个雪后,在容家的院子里,就不经意的邂逅了了才十四岁的容若兮。
那一年,轩辕泽刚刚十八,跟随着父亲拜访所有生意上有来往的商家,那一日,去了容家,递上拜帖,门人很客气地带到了大厅等候,奉上了热茶。
一阵寒暄后,轩辕默谈到了往来的生意,赠给了仙雾茶,而轩辕泽也在长辈们点头后离开了厅堂,一个小厮陪在身边气招呼着,待轩辕泽走进东边的园子,小厮奉他人之命离去。
雪后的阳光有些刺痛双眼,园子边上几丛翠竹被雪压得低低的,几株白梅在雪中怒放,轩辕泽寻着香味走去,才见到还有两株少见的绿梅,而此时,小小的花瓣上堆着白雪,可仍不妨碍那扑鼻的淡淡的清冷的香。轩辕泽突然有种怜香惜玉,看着花被雪压着,伸手摇了摇花枝,雪花簌簌地落在脚下。
一阵琴声飘来,很婉转,似山涧小溪的缓,又偶尔转过几个如大雨般的狂澜之音,轩辕泽一时怔了,他略通五律,此曲,竟然没有听过。
循声而去,一个六角飞檐的亭子出现在拐角处,传统的红柱绿瓦,一个粉蓝色的身影在亭内抚琴,左右两边的石凳上,搁着炭炉,氲氤着热气。
“公子何人?为何在此?不知道我家二小姐弹琴时不喜欢被打扰吗?”一声质问从身后传来。
轩辕泽转身,一个杏眼的婢女站在面前,手里抱着一个白玉的瓷瓶,此时正瞪着眼睛凶狠狠的看着自己。
“小莲,不得无礼!”一个略带厚重鼻音的声音从亭间飘出,甚为凌厉。
轩辕泽自知失礼,只能抬脚至亭下,施礼道:“在下轩辕泽,随家父拜访之此,闻姑娘琴声,甚为耳生,故驻足。不知冒昧打扰,请海涵。”
“公子多虑,实在是下人冲撞了公子,有违待客之道,若兮在这里代为陪罪”,说话间,容若兮已从亭间飘出。
纤细的身材,小巧的瓜子脸,肤如凝脂,淡扫柳眉,细长的丹凤眼,含笑的红唇,带着身上淡淡的一缕香、和炭炉微微的热气,深蓝色绣紫色蝴蝶花的对襟小袄,镶两圈白色的狸毛,水蓝色的长裙,裙摆间蝴蝶翻飞,外罩粉蓝色披风,此刻盈盈走至眼前,曲膝一礼。
轩辕泽只觉得嘴唇发干,眼前的女子,和他见过的有太多的不一样,可如何的不一般,却也说不出来,只是怔怔的看着,有些失神。
“小姐,小莲没做错什么啊!还有啊,可是奇了怪了,绿梅上并没有什么雪,小姐我怎么收啊”,小莲的声音让轩辕泽回过神来,还好容若兮的注意力全在小莲手中的白玉瓷瓶上,并未察觉自己的失态。
“没有就没有了,或许是风太大,吹落了”,容若兮瞟了眼不远处梅花盛开的地方,给了没有完成任务的婢女一个甜甜的笑。
而这一笑,却是深深的映在了轩辕泽的眼里,心底,这一笑,如沐春风,也似一颗石子,荡开了轩辕泽情窦初开的涟漪。
“容姑娘可是说那梅花上的落雪?”轩辕泽只觉得喉咙发紧,“是小生觉得花儿压了冰凉的雪,开得不好看了,一时起心就摇落了。”轩辕泽的声音越来越低。
“公子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梅花一年才开一次,这雪可是今天的初雪,我们等了一年才…….”,小莲的声音被容若兮一喝斥打断了。
轩辕泽想是这雪对于容若兮定是很重要,只能再次施礼,“请容姑娘恕罪,小生实在不知”。
没有理会轩辕泽,容若兮吩咐小莲:“去给公子泡壶茶来”,小莲嘟着嘴巴离去。
“公子见笑了,若兮教导无方。这雪也没什么,只是想着这雪花无数,仅有数片落于这梅上,必是不同于其他的,且沾染了梅的香气,连雪也会透着一缕沁人心脾的香,才无事想着收集点,煮茶酿酒皆可。不过公子到有心,对花也怜香惜玉,可有独把香锄,以锦囊成香丘?”容若兮扯了扯披风的衣领,面对轩辕泽的满头无绪与自责,笑吟吟的说到,说完咳嗽了两下。
“姑娘可是感染风寒,鼻气不通,且咳嗽痰盛”,容若兮的轻咳莫名的让轩辕泽心底微微颤动,“姑娘下眼帘发青,话带鼻音,为鼻翼不通,呼吸不畅所致。想必是突然降雪,气温骤降,为寒气侵入。听姑娘咳嗽,应是肺部实热引起的咽喉部肿痛,且从入秋开始,至今未愈,想必是秋干物燥,乃内火所致”。
“公子是大夫吗?”容若兮问道,小女儿的好奇一览无遗。
“略懂一点,不敢卖弄。”
“公子所言极是,大夫也这样说的,开了好多药,可是苦得无法下咽”。
“鼻通则气通,鼻顺则气顺,姑娘可用热水蒸面,去除鼻中的寒气,亦可使面色红润,可一日数次;想必姑娘也懂良药苦口利于病的道理,不过药后可用雪梨切片,加冰糖置蒸笼蒸之,待冰糖融化,可喝汤吃梨,自会清热利咽,也可从入秋之日便开始当糖水吃。”轩辕泽低着头细细说来,他确实有些自责。
小莲泡的茶,轩辕泽不记得喝了多少,只是坐在亭间,好似全身的不自在,努力想好好的展示的多才多能,展示自己的雄心壮志,可在容若兮的面前,感觉到的是一阵无形的压力。
他不禁地想,眼前的女子还不到及笄的年龄,却有着过人的大气与聪慧,好像洞察一切,又好像无视一切。
容若兮若有所思地抚着琴弦,手到之处,音律如泉水般响起,轩辕泽又是一怔,这个女子又给了自己一个惊奇,她的曲子是随兴而奏,信手拈来。
那一整个冬天,轩辕泽在恍恍惚惚中渡过,容若兮的音容笑貌无时无刻在脑海萦绕。曾经想过很多次,等她长大了去提亲,他想娶她,做她的娘子。
可第二年的夏末,他救了花弄影。
他扑向了那个带火的身影,扯掉了她身上着火的衣衫,他看到了花弄影洁白的脖颈和肩膀。
客栈的小二备好了水,随身的小厮去购买衣物去了,解开裹在花弄影身上的自己的长衫,他不知如何去做,伤口需要清理,女子一身的衣物破烂不堪,薄裙撕开了几条长长的口子,还失落了一只鞋子,全身上下均有不同的擦伤,唯一的办法,是浣洗更衣。可是没有人帮他,出门时只带了小墨,没有其他婢女。
号了号脉,女子仍处于极度的昏迷。褪去女子身上所有的衣物,轩辕泽第一次看到****的女体,虽然有伤,虽然在流血,可不得不承认,这女子的美丽。
轩辕泽知道自己的手在发抖,也知道自己的呼吸很凝重,他很害怕,要是女子突然醒来,要如何解释?毕竟未出阁的女子,自己的衣服不但被男子脱光了,身子不但全被男子看了,还全被男子摸了。
轩辕泽一直记得,当时自己的心情,特别是擦拭完全身后,白玉般光滑的皮肤,几处泛红的擦伤,略微苍白的脸,好看的锁骨,胸前圆形的柔软,挺立的粉色凸起,纤细的腰,紧致的小腹,圆形的小肚脐,修长的腿,让自己意乱情迷的森林…….轩辕泽记得,自己的手颤抖着抚上了那胸前的柔软,滑过了那平坦光洁的小腹。如果不是小墨送衣物回来,轩辕泽不知道自己还会有什么样的举动。但是他告诉自己,这个女子,她必须娶她!尽管他的心里,还想着容若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