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
弄影开始有点担心,但思穆趴在自己怀里,已经睡着了,无法去看清到底出了什么事,整个街道从开始的喧器,到现在的宁静,就像沐雨和思穆,睡着了。
何逍遥从窗格子里探出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作画的两个少年,他看不清星落凡,但这个人看着却自有自己的桀骜不逊的气场。
茶童已经很久没来继水了,估计也去看热闹了;远一点的几家铺子甚至打了烊,奔了过来,对于这个小镇,这种事,百年难遇。
齐天阁见太阳快下山了,众人还没回来,便寻了出来,也后悔早间没跟着,或派几个侍卫跟随。可是一踏进街道,便觉得不对劲,四周太安静,几乎没有人,几家店铺里,都只有几个下人看着,正撅着嘴嘀咕着什么。
而远远的,却是有大堆的人群,围了里里外外数层,排了六七米长的队伍,天阁急步上前,却发现根本挤不进去,没有人理会自己,也没人认出他是齐府的二公子。
天阁有些急,他担心会出什么事情,他想跃到一旁的树上,又担心引起太大的动静,抬头看树的瞬间,看到了茶坊里探出头的何逍遥。
茶坊里也没有茶童迎上来,天阁径直上了二楼,看到了几乎所有的人都挤在了窗口,他看到了伸长了脖子的,各抱了一个熟睡的孩儿的月烟和弄影。挤到面前,弄影看到了天阁,微笑地点了下头,又怕弄醒了孩子,也不敢太大声音。
天阁拍了拍何逍遥,就见何逍遥有点不耐烦的回过头来,“月烟,别闹了,快画完了,”扭头便看到了一脸疑惑的齐天阁的撅着嘴的月烟,不禁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怎么连齐府也惊动了?”
齐天阁没有理会,从何逍遥身边挤了进去。
“太子殿下!”齐天阁认出了星落凡,他有点不解,太子来也没人提前通报?也有些担心,若是太子在星陨城出了什么意外,虽然圣上现在对太子不待见,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啊!可眼下,围了如此多的人,如何是好?
天阁的声音不大,但是一旁的何逍遥还是听到了,他拉住了天阁的胳膊,“你说他是…….”
天阁用手在唇边“嘘”了一下。
“他们画了多久?”天阁看着两个作画的人影。
“从申时开始,已经近三个时辰了,”何逍遥理解天阁,为人臣子的无奈。
“你我下去,一会画完了都直接带回齐府去,”齐天阁颇有些无奈地望着何逍遥。
星落凡描完了最后一家店铺的烫金招牌,霄汉画完了最后一个垂髫小儿的发辫,两个人又从头至尾扫了一眼,几乎是同时落了笔。
齐天阁费力地挤进人群,牵紧了星落凡的手,暗暗用了几分力:“公子,天色晚了,该回去了!”齐天阁看着星落凡狠狠地瞪着自己。
“画师,您开口说几句吧,如此长的画卷,没人敢评议啊!”掌柜地推出了画坊里年纪最长的白须画师。
“此画作笔触精确、细致,所画之物皆栩栩如生,几处双钩填彩更是点睛之笔,小小年纪,实在难得啊!”白须画师指着星落凡的画作,眼中满是惊叹之色。
星落凡听了,不禁泛起一丝笑容,仍旧挑衅看着对面的霄汉,霄汉的左右,还是洛儿和烟萝,身后,站着何逍遥。
“这副画作,不求形似求神似,意境高远,笔触洒脱,没骨也用得恰到好处,没有深远的功力,画不出如此的佳作,”白须老者拈着自己的白胡子,点着头。
“那,总得有个高下啊!”扇坊的掌柜颇有些为难,要是这两位再来个不服,定要一决雌雄,自己的扇坊就不用再开了,改开画坊得了。
“两副画法不一,虽然都是画的这街、这铺子,但是运笔、着色、意境皆不同,无法相决胜,老夫只能说了,这两副画作难分高下。”白须老者转向众人说到。
“掌柜的,将这两副画都收拾好了,明天一早送到城主那里去,”齐天阁有些不耐烦,他知道星落凡听不到一个结果,是不会随着自己离开的,转身冲着人群大声地说;“大伙儿都散了,赶紧回家去!”
围观的人群见是城主家的人,看看已晚的天色,也就先先后后评议着那画,一一四下里散去。
齐天阁拉了星落凡,何逍遥领了众人,一前一后地进了齐府。
一路上,何逍遥铁青着脸,但是又不能发作,如果是沐风,早就提起棍子打了过去,可是沐风没人家的画功。
弄影看着天阁提着那和霄汉争擂的少年,也猜测着这少年定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儿,也不禁担心起霄汉来,今天风头是出尽了,可要如何收场?
可是当开口问霄汉,知不知道那少年是谁时,三人都像拔浪鼓一样的摇着头。
何逍遥最终禁不住弄影盘问,停住了脚步,“他是当朝的太子!”
说完就见霄汉愣在了原地,弄影也颇为吃惊地张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