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今日,”星落凡丢出自己的银袋,“烦掌柜的去备些长一点的画纸,扇面太小了,无法画出本公子的风采,彩墨也备上好的。”
星落凡没有理会掌柜见到银子两眼发出的光,又盯着眼前的霄汉,“申时,本公子在此静候,声明一点,本公子从不与女子相争。”
从落凡穿过人群走进来,目光便一直锁在霄汉的身上,他对这个看上去同岁的少年好奇,可当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他一左一右两个女子时,他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左边的一位,圆脸杏眼,粉红底玫瑰花紧身袍宽袖上衣,下罩月白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此时,正杏眼圆周睁,恨恨地瞧着自己。而右边一位,瘦削的瓜子脸,细长的丹凤眼,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肤若凝脂,气若幽兰,此时正冷眼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淡定、宠辱不惊。
他开始羡慕,不,是嫉妒,如此艳绝天下的两个女子竟然都环绕在他的两侧!
“不敢赴约,是吗?”落凡见霄汉没有言语,挑衅到。他希望他能来,他突然想再次能看到那位绿衫绿裙的女子,如果可以,他想知道她的芳名。
霄汉有些恼怒,他只是不想再生一些事端,毕竟,这里不是仙雾山庄,不是月芒城。可是眼前的贵公子太目中无人,他想教训他,让他知道,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申时是吗?”霄汉冷冷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一言为定!”
“爽快,君子一言。”
“四马难追!”
三人看着星落凡傲慢的离去,“哥哥,下午让他好看!这种人,真自以为是!”烟萝很是不屑。
何逍遥看着这边围满了人,等着思穆吃完了赶过来时,就见三人有的生气、有的不屑,而那扇坊的掌柜地正笑呵呵地双手捧过来三把很普通的折扇的三柄团扇。
“掌柜自己留着吧,这东西我们不要了。”烟萝撅着嘴,拉了洛儿走向了何逍遥。
申时,正是小街热闹的时候。
申时未到,扇坊的两边已经挤满了人,掌柜地选购了两副长达一丈的画卷,借了左邻右舍的竹桌子,着了扇坊的小伙计将画笔彩墨一一摆开。掌柜的见了围观的人群,甚为兴奋,今天扇坊的人气,是赚足了,那三位少年画的扇子,从午时就有人过来抢着要了。
何逍遥带了月烟弄影早早地来到对面的茶坊二楼,选了靠窗的位子,准备居高临下。弄影拗不过烟萝,也就随他们去了,反正是画画,也不是动拳脚。
茶坊里开始有人在议论下午的争擂,甚至有人开始下注,赌争擂的输赢。
三个少年早上的事迹已经在一顿饭的功夫传遍了小城的大街小巷。有说那个文静的少年,能点石成金;圆脸的女子画的鸟儿会唱歌,花朵飘着香气;绿衫的女子画的美人团扇,扇中女子会回眸一笑,手中的蝴蝶会飞舞……
弄影一一听了,满是无奈地看着月烟,还好轩辕泽不在,纳兰不在。
要是纳兰知道了,估计也会笑破了肚皮了吧。
申时,星落凡准时来到扇坊前,霄汉已带着洛儿烟萝等在了门口。
“掌柜的,请开擂!”星落凡对着掌柜的微点了下头。
“二位公子,这画卷是画坊里最长的了,画坊的画师们说,这画卷适合画咱们这这小镇,要不,二位公子就画这道小街,如何?”掌柜的有些无奈,买这画卷时,画师们笑着说,敢用这画卷作画的人,估计没有出生呢,也都笑着说下午定去看热闹,看看是哪两个初生牛犊不怕虎。
星落凡很自负自己的画技,父皇年轻时已是摘星国的第一画师,而自己,不但继承了父皇的高超技艺,甚至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而纳兰,琴棋书画无人能及,教出的三位弟子个个是人中龙凤。
由于有言在先,洛儿拉一烟萝坐在了扇坊里,品着掌柜送上的茶和点心,而掌柜的陪着笑,求着两位能不能再多画几把扇子,洛儿不好推辞,也说接过来画了。
几个画坊的画师还真的过来了,看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长长的画卷泼墨挥毫,两个白须的老者止不住的点头。
星落凡擅白描,笔法的转折顿挫,线条的粗细浓淡,不一会儿功夫,几间店铺的样子,便跃然于纸上,慢慢的,几丛柳树,缓缓流淌的小河,河边的埠头,嬉水的鸭子,甚至水中的石子水草都一一呈现在众人眼前;星落凡又用了勾染的画法,两支笔轻轻带过,池塘里几株睡莲开了粉色的花,洗衣的妇人头上,戴了一朵火红的石榴,就连枝头的两只鸽子,羽毛都是蓬松而柔软的。
霄汉擅写意,寥寥几笔,白云下的长街、泛青的石板路、两旁林立的店铺、风中飘扬的招牌、绿的垂柳,红的石榴,店铺前的小二、来往的宾客、街角玩滚环的孩童、打着哭闹孩儿的妇人、驻足说话的路人、挑了担子的小商贩、正喝着石花粉的汉子、打着团扇的女子…….甚至有围观好事者指点说这是谁,这是哪一家;霄汉用了没骨的画法,点缀了开得如云雾般的紫薇、屋顶檐上的蓉草、女子裙上的牡丹,孩童脸是的泪渍。
人群里开始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再指指点点,一众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就如看两个高手的巅峰对绝,随着两人缓缓地移动,众人也跟着缓缓地挪动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