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医院的医生来查房了,今天他们似乎比以往要来得早一些。
门口的动静让赵喜盺从梦中惊醒了过来,披着疲惫的眼帘,看着鱼贯而入的医生们,立刻恭敬的站了起来,虽然赵序阳一直没有醒过来,但好在他的命是保住了,且气色看上去似乎也好了不少。
“医生,您来了。”站在最前面的是赵序阳的主治医生,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再次看到他竟然多了一丝的熟悉感。
点了点头,眼神里尽是疼爱,新闻发布会已经召开,对于赵家的事情,就算是这些救死扶伤的医生也在第一时间知晓了。
“赵先生恢复的不错,相信不久之后就会醒来。”声音里带着些坚定,从护士每日上报的数据来看,情况近期已经好转了很多了。
赵喜盺点了点头,道谢之后便送走了忙碌的医生们。
她相信,赵序阳一定可以醒来的,一定可以的。
“赵序阳,你快醒来吧,赵氏集团已经被贺家收购了,再也没有东西束缚住你了,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快醒来吧。”
明明是家产被夺,是应该悲伤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心里倒是有些开心的,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赵序阳。
“赵承光被赶出了赵家,你不会怪我吧?”想起落荒而逃的赵承光,心里有一丝的痛快,可是想到毕竟是赵序阳的弟弟,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
“我不想伤害他的,赵承光离开了赵氏集团,你才能更安全。”回想起上一次赵序阳被带走的经历,还心有余悸。
床榻上的人一动不动,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
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到了该去上班的时辰了。
“承光,我先去上班了,你好好休息。”虽然知道床榻上的人不会有回应,但她还是一如既往习惯性的道别着。
漫云楼似乎比以往要更忙碌一些,还未走到门口,就看到了平日里懒散著称的赵晓梅竟然端着菜碟子来回的穿梭在客人之间。
变天了?
疑惑的加快了步伐,还未换上工作装,身后就传来了高调的女中音。
“你就是赵喜盺?”不屑里带着些傲慢。
转身一张陌生的面孔映入眼前,快速的在脑海里寻找着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不对,这个人没有见过!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赵喜盺最后礼貌的问道,这个地方可是员工通道,客人是不能进入的。
女子微微仰头,嘴角上扬:“我是新来的主管,快去工作。”
狐狸眼睛里带着些威慑,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女人不好惹!
新来的主管?那?
“愣着干什么,快去,想让我扣你工资吗?”女人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在空荡荡的更衣室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赵喜盺应了两句,便飞快的走到前厅,去开始忙活了,怎么会突然换了一个主管的?
这也太快了,丝毫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啊。
刚一出去就见到了萧恩惠,今天的她可老实多了,见到赵喜盺也没有向往常一样热情的打招呼,只是微微的点头,随后留给她的只是忙碌的身影。
其实今天并不忙……
“也不知道神气什么?真是的。”来到洗手间,便听到了抱怨的声音。
“可不是嘛,听说以前还不是和我们一样,是个端茶送水的,现在爬上去了,新官上任三火。”
另一个不满的声音传了出来,听得出来,对于这个初来乍到的新主管,她们很是不满。
职场最忌讳这种讨论上级是非的东西,好在周围也没有什么人,便很快的离开了。
撞见正朝着这边走来的萧恩惠,一把将她拉在了一旁,压低了声音的说到:“怎么回事啊?”
环顾四周望了望,这才放心的说到:“这不来了个狼外婆嘛。”
狼外婆不用明说就知道是谁了,自己不过才一天的时间没有来上班,竟然都换天了,真是神奇。
“她怎么会来的?”赵喜盺虽然不想八卦,但是对于之前照顾过自己的主管,消失在漫云楼,不管是怎么想都有些难以接受。
“你懂得。”一个鄙视的眼神看过来,赵喜盺便心里了然了,新来的主管长相妖媚,满脸的胶原蛋白让人看了都人忍不住的想要捏了捏,漫云楼是A市最大的酒楼,空降一个主管过来,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了。
还未等到两人说上两句,便有人开始来催促了,今天的声音虽然一般,可是她们却感觉比以往忙碌的时候还要辛苦几倍。
“快走,在催了。”萧恩惠一改之前的火爆脾气,或者说自己的父亲出事之后,成熟了不少,遇到事情也没余以往冲动了,这才没有与那位新主管杠上。
赵喜盺习惯性的露出了官方笑,快速的跟了上去,虽然心里百感交集,但是现在是工作的时间,不能有所耽误。
劳累了一天下来,眼看着就要下班了,不想却被主管叫了留下来。
“赵喜盺!”一如既往的让人听了心里有些不舒适。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赵喜盺缓缓地转身,果然,那居高临下的姿态正在死死地盯着她。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怎么上班的,但是以后,我的员工,不许迟到早退,更不能旷工。”
显然这话是针对她的,毕竟在漫云楼,也就只有她经常请假了。
赵喜盺心里觉得惭愧,乖巧的点了点头。
“不要以为以前是贵太太,就高人几等,来这里上班,,就得听话。”女子高傲的说到,毕竟赵家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所以现在赵喜盺没有了后盾,她也就肆无忌惮的说教起来了。
“对不起,我的爱人在医院,所以,我……”并不想生事的赵喜盺隐忍着说道,毕竟严格上来说,他也不希望自己三天两头的旷工。
毕竟子还需要生活,还需要有资金涌入,贺祁洲虽然会定期给自己的卡上转钱,用于支持赵序阳的医疗已经维持她的生活,但是在她的心里,还是不希望欠下太多。
“别给我说那些,这里不是慈善堂。”眉头微蹙,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她可是好不容易才爬上来的,可不能有任何的损失。
赵喜盺闭口不言,最后只能弱弱的道歉之后离开了。
回到别墅内,心情很是压抑,如今赵家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可是 为何自己会觉得高兴不起来呢?
推开门,贺祁洲正在沙发上坐着,仿佛在深思着什么一般。
看着她的出现,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的诧异。没想到今天赵喜盺竟然会回来,不是应该去医院抱着赵序阳的身体痛哭吗?
毕竟赵氏集团这么庞大的公司被他拿下,不知道赵家的人会有多心疼。
“贺总。”赵喜盺象征性的招呼道,随后便要上楼去洗漱睡觉,昨夜在医院坐了一晚上,今天上班又忙碌了一天,身体已经十分乏了。
挥了挥手,示意赵喜盺过去。
可是她不想,那天在记者发布会上,他与刘清语之间的情意绵绵自己可是都收入眼底,虽然知道他们那时名正言顺,不过自己的心里难免有些不舒适。
“贺总,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去休息了。”声音里带着疲倦,恨不得立马钻进被窝,睡个几天几夜。
贺祁洲目光冷列,是自己对她太宽容了吗?竟然敢拒绝自己?
声音明显提高了几分贝:“怎么?你想毁约?”
一个玩物,竟然企图违背主人的命令?
赵喜盺身体一震,没想到现在贺祁洲竟然如此的蛮不讲理。
犹豫了片刻之后,拖着疲倦的身体走了过去。
“你可真丑。”贺祁洲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不过不得不说,赵喜盺今天脸上没有一丝的妆容,加上那一身未能好好打理的衣衫,还有浑身漫云楼里的烟酒气息,在这个华丽的别墅内显得十分的刺眼,似乎是一个进入到错误空间的小丑一般。
赵喜盺的眉头抽了抽,目光停到了一旁的茶几上,摆放着的是收购赵氏集团的合同,看来今天就是在忙碌此事情。
“怎么?对公司感兴趣?还是说对赵氏集团,还有贪恋?”贺祁洲的声音里带着不怀好意,这个女人的心机可是深得很,当年就是她让自己与心爱的女人分开的,不过为何现在自己想起来,却仿佛没有了什么恨意呢?
赵喜盺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贺总的东西我怎敢不自量力的试图触及呢?现在我只希望我的老公可以好起来。”
你老公?
那个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吗?
“你就那么爱那个男人?”贺祁洲突然问道,仿佛十分在意此事一般,不过话音刚出,自己的嘴角便扬起了自嘲的笑容。
嘴角怎么会问如此的问题,眼前的这个女人,不过是自己的玩物罢了,对于她的事情,她的难处,她的经历,丝毫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