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雷西典,陡峭绝壁。
阴沉沉的乌云下,七根废弃了的符文石柱,在绝壁的山谷顶上孤零零的站立着。克烈的衣角被狂风所吹起,天气很冷。克烈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顶着飓风一步一步望前走,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极深的脚印。
天空中有闷雷响起,仿佛太古时期的巨龙降下惩罚。克烈站在山顶上,一步也没有退缩。
有一根符文石柱慢慢地被激活,在乌云之中降下一道白光,照在符文镜面上,不断的反射,不断的反射在克烈身边组成极其复杂的几何图形。
克烈所佩戴的毫不起眼的圆形石头在被折射中的白光所映照着。他从克烈身上升起,漂在天空中。慢慢地它上面粗糙的石头消失了,露出来的是无比光滑的圆盘。
克烈从没有见过如此精细的表面,比镜面还要光滑,而且还多了一层神性在里面。
那个圆盘缓缓地启动后,快速地变化外观,呈现出精密的内部结构。无数的零件开始运转,它调整着折射光的角度,在数个镜面之中不断的折射,形成许许多多深奥的图像。
“别磨磨唧唧的,我来是为了获取力量!”克烈狂躁地说。他的声音被某种装置一直放大在天空之中,犹如是在挑战这片天空的神明。
“凡人。你有飞升的神符在手,所以有资格走向神明的道路上。”在乌云之中传来滚滚雷霆,与七根符文石发出的磁音共鸣,形成一种机械质感的声音。
“但我希望问一个问题。”这是陈述句,而不是祈使句。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克烈面对前眼前的雷云高喊道。
“你有爱的人吗?”
“我就喜欢捅你菊花!”克烈嘴上嘲讽,但还是下意识的往身后看了看。
“去和她道别吧。”雷云继续闪烁着电光:“我给予你时间。”
“好了,没必要搞得跟个大娘们一样。这么多风风雨雨我都闯过来了,还不是留着一条老命?”克烈并没有接受这次的施舍。
“那么,如你所愿。”
无数道惊雷留下,猛地打在孤寂了上千年的符文图腾上。在那悬崖峭壁之上,克烈缓缓地飞上天空。七道光芒,七种元素,七种能量从符文图腾上冒出来,不断的注入克烈那矮小的身驱之中。
雷鸣声隆隆作响,震耳欲聋地肆虐在整片苍穹之中,将克烈那撕心裂肺的哀嚎声所吞没了。天空中不断的有惊雷响起,照亮了克烈那因为极度痛苦而扭曲的脸。他的双手因为不断握紧而在滴血,他嘴上的牙齿己经全部碎裂开了,他的眼睛中不断地有血丝出现,最后落下鲜血色的泪水。
“记住!当你掌握着轻易毁灭一样事物的能力时,你便不再会在意他的死活。
对于强者来说,能给予弱者最大的帮助就是无视。不要尝试去怜悯,不要尝试去关爱,甚至不要尝试去接近,记住!”
随着声音的消逝,远处的雷云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符文石柱也变成平淡无奇的废墟。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
地面上躺着的是完好无损的克烈。他的血肉重新愈合,断裂的牙齿完好如初,伤口也消失不见。
克烈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再也不会感觉到任何的负面情绪了。刚刚的剧痛和那片乌云密布的星辰一起散去了。
“斯嘎尔!过来!”克烈向他的母龙蜥命令道。那条母龙蜥很快就飞奔过来,向他的身上顶了顶,看起来是刚刚被吓到了。
“你竟然没有逃跑,真是值得纪念的一件事。”克烈搂了搂她的圆肚子。这头母龙蜥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克烈,克烈从没有看过她这样的眼神,有像在看一只蝴蝶一样。
“你怎么了?像看一个陌……”克烈把接下来的话吞下去了,因为他害怕说出来这件事就会变成事实。
斯嘎尔看他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眼神中再也没有那种空灵的感觉。
“斯嘎尔,我是你的主人,现在给我冲啊!”克烈骑上这头母龙蜥,握着缰绳命令道。
斯嘎尔向山后飞奔下去,这是她第一次听从了主人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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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把他们变成了肥料。”亚索震惊地说道。
“没错,生于自然,死干自然。这是大自然的和谐规律,这样做有什么不好吗?”艾翁有节奏的回答了亚索的问话。
亚索想像了一下那个画面,只觉得一阵反胃:“哇,千万不要让我看到那个场面。”
亚索挥了挥刀,以示威胁。
他们坐在森林的中间,这里是一片春意盎然的草地,没有之前那种阴森恐怖。小菊现在正在追着一只蝴蝶,围绕着草地到处跑。锐雯在远处洗头发,因为在之前染上了不少的灰尘和血渍。
“总之,谢谢你干掉那群无法无天的偷猎者。”艾翁坐在草地上,遥了遥自己的木腿。
“应该的,反正我们收了报酬。”亚索的原则就是一份报酬,一份服务。
不过这远古魔像的精魄威力实在太大,那种灵魂的剧痛让亚索这样意志极度坚定的人都有些后怕。
不过亚索认为是值得的,在灵魂的蜕变之后,他看事物的眼界也开始变化。这让他发现自己身边一定围绕着一场巨大的阴谋,而且一定与御风剑术有很大的关系。
看起来自己是真得认错了这个世界了。原来他以为世界是单纯且美丽的,只是因为自己的命运太过悲惨才让重要的人接二连三的死去。
“亚索,能帮我个忙吗?”锐雯从远处探出半张脸来。
“何事?”亚索问。
“能不能帮我把头扎一下”锐雯的头发自然下垂,还滴着清水。
“什么!你不是会扎头发吗?”亚索想起锐雯的短马尾,扎得挺好看的啊。
“忘……忘了。”锐雯低下头,毫无气势的样子。
亚索叹了一口气,把地上的刀带上,走了过去。
在锐雯身后停下来之后,亚索向她问道:“你要怎样的发型?”
亚索自己也是长头发,所以平时也会一些扎头发的技巧。只不过他平时比较懒散,所以往往随便弄几下就可以了。
“随便啦,扎你喜欢的就好。”锐雯的声音清澈。
“我喜欢的……”亚索从地上拨了一根猫尾草,叼在嘴里想道:“曾经我喜欢过一个女孩,她喜欢扎成长马尾。”
“啊!?”锐雯的表情有些奇怪,她吞吞吐吐地说:“那——那还是算了吧。”
锐雯转过脸来,还皱了皱眉头,深邃的眼睛中闪着清澈的光。
“哈!”亚索看到锐雯这样的表情不由得失声一笑,“你还真是单纯呢,一眼就能望到底。”
“放心吧,她很久以前就死了。”亚索一边给锐雯扎头发一边回答说。
“哦。”锐雯的脸红得发烫。
“那你还喜欢她吗?”锐雯的声音细得像蚊子。
“不喜欢。”亚索把头发扎成马尾之后,走到锐雯面前遥了遥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相信那个男孩至今还爱着那个女孩。但是那个单纯细腻的男孩己经消失不见了,我不停地去寻找他的身影却只找到了苍老的背影。”
亚索举起刀锋横在锐雯面前说:“怎么样?技术不错吧。”
刀锋中反射着一张年轻漂亮的脸,她有深邃的眼俭、精致的五官、水灵灵的红眼睛。锐雯玩在才发现自己原来如此的年轻感叹道:“我感觉自己己经很老很老了,现在这样看觉得都有点不像自己了。”
不过她的脸色还是很开心。毕竟:
世界上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自己漂亮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