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多,突然黑云密布,刮起了北风。
刚才还晴空万里,天气说变就变,雷声四起,一道道闪电落在山顶,紧接着下起了瓢泼大雨。
大妮儿爸妈才去后山的地里割胡麻没多久,就被大雨挡在山上,还好附近有之前挖好的窑洞,田间地头的人都往这里聚集。
男人们一堆,抽着旱烟棒子,聊男人们之间的话题;女人们一堆,聊女人们之间的话题。秋红妈穿了一件孔雀蓝的衬衣,成了女人们喜欢的话题。
秋红妈介绍着,这是她那个嫁到北京的小妹在北京买的。女人们都没有一个在北京的亲戚,羡慕的不得了。
秋红妈还说,她小妹的邻居家很有钱,家里有个七十多岁的退休老人,老伴死的早,儿女们忙着做生意,照顾不到老人,叫她妹在老家物色一个做事勤快的女孩子,帮忙伺候老人,每天收拾一下屋子,给老人买个早餐,做点简单的事情,包吃住一千二一个月,如果做得好,工资还可以给多点。
一旁的大妮儿妈一下子感兴趣了。
“一千二一个月?这么高的工资?饭馆里打工一个月才几百块,有这么好的好事?不是骗人的吧!”大妮儿妈一连串的疑问。
“我妹咱这里土生土长的,能骗乡里乡亲嘛!我妹以前去北京打工,后来认识了个北京的男人,就嫁到那里了。”秋红妈自豪的说。
“你看我家大妮儿行不?”
“那好的很,你家大妮儿都是咱村里女孩子中读书最多的,是个文化人,啥家务活都会干,又勤快。不过你家大妮儿都考上学了,听说都准备打发她去上学了,你咋有这个想法?”
“上学还不是为了以后有个好的工作,工资高。可是三年读下来一万多的学费,我都不知道从哪里弄来那么多的学费。有这么高的工资,一年起码挣个两三万,要是也能跟你妹一样,嫁到北京,我和她爸还能沾上女儿的光,一辈子也算是去过天安门的人。”大妮儿妈心里像搁了块糖,美滋滋的。
“你们能商量好,那是件好事!我妹说找到合适的叫我给她打电话,她回趟老家,顺便跟着她一起回北京,路费她邻居全包。”
大妮儿妈生怕这么好的机会,被别人抢走。
“你知道我家里的大小事情都是我做主,我保证我家大妮儿会去北京,你不要再找别人,就这么定了。”
大妮儿妈话音刚落,一旁的女人们开始挖苦大妮儿爸,笑他是个怕老婆的男人,在家连个掌柜的都当不了。
大妮儿爸也默认了,没有觉得丢人,反而笑嘻嘻地说:“我家是地主成分,三十好几的人,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老婆,我能不把她当神一样供着嘛!咱们男人和女人一起干上一天的农活,累了回到家往炕上一躺,女人回去后还要做饭,洗衣服,让女人当家做主,做个掌柜的,有啥不可。”
大妮儿爸的一番话说到在场的女人们的心里去了,个个指责着一旁男人的不是,让他们学学大妮儿爸。
大妮儿爸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张着嘴像个孩子,笑的整个脸都红了。
又过了一会儿,雨停了。
刚下过雨的地,已经没办法干农活,个个带着镰刀背着背篓,慢悠悠地下山回了家。
大妮儿妈一路上给大妮儿爸说道着大妮儿去北京当保姆的事,大妮儿爸也觉得这是件好事儿,他也不用为大妮儿以后几年的学费操心,说不定还能靠着大妮儿把家里几十年前盖的土房子换成一砖到底的新房子,漂亮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