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全摇了摇头,依然觉得脑子昏昏沉沉,清醒些才发现躺着自己床上。
而且鼻孔有些堵塞,想来是昨天回家时吹了冷风,有些感冒。虽然他也不知怎么走回了家。
苏全拉开窗帘,窗外依然是一片雪景,有不少孩子打着雪仗,很是热闹。
苏全穿起衣服,方出了房门。
一旁打水的魏兴瞧见苏全,笑道:“苏哥儿,睡醒了。”
厨房里魏氏听见动静,伸出半个头,开始了絮絮叨叨:“哥儿昨天怎么喝的这般醉,怎么叫都叫不醒,还说了好些让人听不懂的胡话。哥儿也不让平安跟着,若是出事了该怎么是好……”
魏兴瞪了魏氏一眼,打断她的话,“别说了,烦着哥儿。赶紧把炉子上的醒酒汤端来才是正经。
苏全朝魏兴歉意地笑了笑,“劳魏叔、婶子费心了。”
苏全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魏兴皱眉道,“哥儿这是得了风寒,等会让你婶子熬点姜汤,喝了就没事了。”
苏全点了点头,伸开双臂舒展一下筋骨。
转头就看见平安坐在矮凳上拿着百家姓在那默读。看他不时瞟向远处堆雪人的孩子,就知道心思没有放在读书上。
苏全从魏氏手里接过酸笋汤,小口小口喝起来。
昨天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苏全现在还有些迷迷糊糊。
本来那酒度数也不高,苏全也没喝多少。
虽有醉意,脚步也不乱,不知怎的,心情激荡之下又吹了风,竟醉成那个样子。
不过苏全总算明白自己穿越到何处,没有以前那种急迫感,心情放松下来。
苏全喝完酸笋汤,梳洗了一番,和魏家三口一起吃早饭。
因为苏氏生煎已经歇业,苏全继续教平安最后一本启蒙读物——百家姓。
百家姓都是姓氏,倒也不怎么需要苏全讲解。只要平安认得字,背诵得出来也就可以了。
苏全回到房间,整理汉语拼音相关教材,为下一步平安学习拼音做功课。
汉字经过千百年演变,已经不少汉字的读音是有改变的。苏全需要尽量找到这些字,才能防止以后教平安时犯错误。
“先生!”
平安不知何时扒拉在苏全的门口。
这是日常魏氏教导平安,要在苏全写字或者教他读书时叫先生,以示尊敬。
苏全停下笔,疑惑望向门外,正好看见魏兴正在和魏氏贴对联。
苏全拍了拍自己脑袋,昨天魏氏才求他写对联,今儿就忘光了。
苏全忙把红纸铺展开,又换了只毛笔。
苏全想了一会,提笔写下:“一帆风顺年年好,万事如意步步高。”
两张对联一气呵成,苏全又写了横批吉星高照。
平安把对联拿给魏兴夫妇看时,魏氏盯着对联,疑惑道,“哥儿今儿写的字似乎比前几日的好看些。”
苏全随后又写了一副对联贴在自己门上。
“朝朝争朝朝朝早,年年过年年年新。”
贴完对联,苏全有些没事情做了,他在扬州也没有亲戚需要拜访。
大过年的,他不好把自己关在房间看书。
他年纪不小了,也不好和平安这些孩子一起出去玩。
自己虽会点厨艺,也不好意思在厨房挤着魏氏。
最后只能坐在魏兴旁边,干巴巴地坐着烤着火。
二人一起住了小半年,说话的时间挺少,魏兴每日早出晚归,晚上回来苏全基本已经休息了。就算码头有轮休他也是直接上工,很少留在家里休息。
二人找些话说,就这么一直聊到了大年初二。
夜里,床上,
魏氏推了推魏兴的胳膊,“孩子他爹,你觉得苏哥儿人怎么样?”
魏兴侧过身,不想理会半夜发癫的魏氏,迷糊道:“什么人怎么样?”
魏氏又推了他一把,“我跟你说话呢!”
魏兴无奈转过身,有些睡眼朦胧。
“这些日子,我看着这哥儿既有本事,人也老成不奸猾。难得的是还识文断字,我每天看着他在房间里写写画画,一看就是将来能干大事的人。”
魏兴撇了一眼魏氏,“你想怎样?”
魏氏看魏兴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急道:“孩子他爹,你看咋们女儿过年了就满十六岁,再过一两年就可以被那府里放出来了。若是能让苏哥儿当我们家的女婿,将来平安能学到苏哥儿五成的本事,将来光宗耀祖也不用愁。”
魏兴一针见血道:“咋女儿大他三四岁。”
魏氏争辩道:“可咋女儿长的漂亮啊,性子也和顺,也是惯会服侍人,苏哥儿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魏兴白了一眼魏氏,无奈道:“苏哥儿看着随和,性子却是高傲的紧。他毕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哥,哪怕是落魄了也不是我们能高攀得上的。如今他虽然住在我们家,终究会离了我们。平安已认了他为先生,你这样乱来,怕是会坏了两家之间的情分。”
“可这种事情不试试怎么会知道能不能成?”
魏氏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她也是一心为了这个家,自己丈夫一点也不知道谅解她。
魏兴看魏氏还要胡搅蛮缠,怕是今晚觉都没得睡,只得勉强答应道:“孩子他娘,过几天那府里忙着拜年,你让女儿寻着空回家一趟,让女儿见见苏哥儿。若是哥儿看上眼,就是花银子赎我也会把女儿从那府里赎出来。若是不成,那便算了吧。”
魏氏听了有些欢喜,“嗯,我一定让女儿打扮的漂漂亮亮。”
“不过要赎女儿回来,得花好些银子。”
魏氏有些心疼,
“昨儿苏哥儿不是包了二两碎银子给你吗,咱们这些年也存了十几吊钱,留点钱做小本生意也尽够了。”
魏兴拍了拍魏氏,“早些睡吧,明天还要去大舅家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