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甜嘟了嘟嘴,伸手把凤瑾幽的脑袋扳回来,让他乖乖看着自己,“我帮他和燕九歌没关系,只是觉得世间之事往往不遂人愿,子欲养而亲不待者比比皆是,李乘风有高堂能够奉养,是一种福气。”
她的动作有些孩子气,扳在凤瑾幽脑袋上的手指也显得十分幼稚,眼神和语气却格外地认真。
凤瑾幽想到了赵宰相。
他握住牛小甜的手从脑袋上拿下来,然后把人揽进怀里,“凝儿说什么都是对的,朕方才说错了话,还望凝儿宽宥,莫要和朕计较,可好?”
牛小甜仰头看他,见他神色认真,似乎是怕她真的生气了,便笑着道,“本宫大人不计小人过,便原谅你了。”
“将功折罪,朕服侍皇后就寝。”凤瑾幽魅惑一笑,霸道缠绵的吻便压下来,牛小甜被他哄得心花怒放,第二日晨起脸上还带着桃花般娇艳的笑容,惹来身边一众宫女好一番打趣。
“今日我若不拿出好东西,看来你们是不饶我了。”纵使牛小甜自诩脸皮无敌厚也被身边的美人们笑出了一张大红脸,说不过众人,连忙拿出妆奁里珠宝做封口费,美人们这才肯放过她。
殿内笑声一片,这时却有宫人来报,燕小姐求见。
牛小甜脸上的笑容一收,连身边的美人们脸色都不那么好看,即便没有证据,燕九歌做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她若是聪明,这会儿就该老老实实侍奉在太后身边尽孝道,陛下为了太后的颜面,或许能从轻发落。
如今陛下忙得几乎忘了这号人,她倒好,不仅不收敛,还没事找事。
“娘娘若是不想见,奴婢去打发了她。”身旁一名女官道。
“不必,让她进来吧。”想起前几日太后宫中那一场争吵,牛小甜脸上又挂起看热闹的小兴奋,她也很想知道,如果没了太后这个靠山,燕九歌还能拿什么筹码来继续作天作地。
很快燕九歌便被宫人引进殿中,她一眼便看见高坐在凤位上的牛小甜,对方众星拱月的模样让她一下子意识到,赵凝儿已经是皇后了。
一国之后,母仪天下。
待走近,她缓缓行下一礼,“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牛小甜正靠在凤位上让宫女为她捏肩,闻言抬起头来,伸手轻轻撑住下巴,“燕小姐有事就直说吧,本宫没时间听你废话。”
“九歌今日前来,是为了先前之事。”燕九歌手指被攥得发白,面上却一派恭谨,“为陛下扩充后宫乃是皇后娘娘的职责,九歌与陛下已有肌肤之亲,今日前来,还望娘娘成全。”
“原来是为了此事。”牛小甜懒洋洋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儿似乎在说,你怎么还抓着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不放,而燕九歌即便把一口牙咬碎,也不会在这时候顶撞皇后,授人以把柄。
“这不难,本宫早便说过,婚姻大事,父母之命,燕小姐你的高堂不在了,唯有太后一位长辈,此事合该交由太后娘娘与陛下商量,燕小姐你怎么自己求上门来了呢?”
牛小甜这话就是在问,有廉耻的女子都明白父母之命的道理,燕小姐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自己跑来求亲?
燕九歌没绷住,怨毒与憎恨从眼神里冒出来,她定定看着牛小甜,神色有些渗人,牛小甜却连半个眼神都没再分给她,说完便转头与身旁的女官调笑。
这已经不是赵凝儿第一回这么欺辱她了。
被无视的屈辱与对牛小甜的怨恨涌上心头,燕九歌冷着脸对牛小甜行了一礼,不等牛小甜开口,转身便走,那模样好像是在牛小甜宫中受了多大的气。
凤瑾幽下朝回来,远远就看见她气冲冲走出宫门。
皱了皱眉,问身边的太监,“怎么燕九歌时常来烦扰娘娘吗?”
这话里的不耐显而易见,那太监低头恭敬道,“奴才也不知,只是燕小姐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住在宫中合情合理,想来皇后娘娘也没有赶人的理由。”
“皇后没有理由,那便由朕来做。”凤瑾幽看着燕九歌离开的方向,眼底冷凝了一片。
燕九歌进门便掀翻了一座八开屏风,殿里的宫女伏在地上不敢开口,贴身的婢女犹豫了半响,上前劝道,“小姐先消消气,别为了不值得的人气坏了身子。”
“赵凝儿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燕九歌踢开身前的木凳,上好的实木在地板上滚了一圈,发出哐当的响声,“她已然做了皇后,难道还想独占瑾幽哥哥不成?这个妒妇!”
婢女听得心头直跳,转头看了一眼跪伏在地的宫女,见她们并无反应,这才道,“如小姐所说,轩王妃已然为后,今时不同往日,咱们还是要忍一时之气,才有将——”
话头生生止住,婢女看着鱼贯行入殿内的禁军,睁大了眼睛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燕九歌转过身来,便见进军银甲在身,威严赫赫站了满殿,她殿中的宫人们早已吓得瑟瑟发抖,更不敢抬起头来。
她被这样气势骇住,喘息了几下,却又梗起脖子来,“大胆!你们可知这是谁的地方,可知我是谁,如此不懂规矩,就不怕太后治你们的罪吗?”
“卑职等受命于陛下,燕小姐就不必白费力气了。”为首的将领冷冷看了燕九歌一眼,他一挥手,便有禁军拿出圣旨宣读。
“燕九歌谋害皇后,证据确凿,罪无可恕,压入天牢,择日处斩!”凤瑾幽登基后整肃后宫的第一道旨意,言简意赅,短短两句话,燕九歌便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她猛地后退了一步,想要挣脱禁锢,却还是被禁军压住手腕上了镣铐。
她疯狂地挣扎起来,身上的镣铐也跟着哐哐作响,“我是太后的亲侄女,你们不能这么对我,瑾幽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们这些混账,我要让姑母诛你们的九族,我要让......”
话没有说完,燕九歌已经被堵了嘴,两名禁军像拖死狗一样将她拖出寝宫,满殿的宫女也被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