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甜觉得不便打扰,又怕惊动太后,便没有打听。如今得了凤瑾幽的消息,看来是太后杀人灭口了。
“若是我们能够早一步就好了,至少能够得知陈大监在整件事情中充当的角色,但凡多一点消息,也不至于现在一头雾水。”牛小甜越想越纳闷,明明综合蛛丝马迹太后极为可疑。
可那是太后,百善孝为先,就连皇帝都得顾及太后颜面。
如果凤瑾幽冒然出手对付太后,凭着他们手上有的证据,反而会被太后倒打一耙。
牛小甜看着凤瑾幽为难的样子,心中越发纠结。她忍不住说道:“要是想对付太后,你可以从燕九歌下手,她对你死心塌地,又是太后的软肋。”
看着一脸不舍得还故作大方的牛小甜,凤瑾幽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先不说这法子能不能起效,单是看你这别扭的样子,我都不忍心!”
自从上回燕九歌救了他,牛小甜每次看到燕九歌,都得顾及她是凤瑾幽救命恩人的身份。再加上她也觉得燕九歌可悲可怜,心里怨气消了大半。不过任谁看到自己夫君身边多了个花蝴蝶,都不能淡然处之。
听见这话,牛小甜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伸手去掐了一把凤瑾幽。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自请去侍奉太后,在眼下也没人会起疑。”牛小甜觉得这个办法不错,现在大家都猜着凤瑾幽继位,她放低姿态侍奉太后,别人只会认为是凤瑾幽想要拉拢到太后的支持。
而且太后一向在人前表现贤良,在这种情况下,更不可能给牛小甜为难。
凤瑾幽却不愿意,他从桌上拿起一份密文,道:“我方才收到消息,便已经开始了布置,前些日子安排到太后身边的暗子该动手了。”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有些心疼的看着牛小甜。
“我的大业,不需要你去冒险!”
太后明摆着有阴谋,现在多事之秋,万一太后觉察到牛小甜来侍奉的真实目的,狗急跳墙伤了牛小甜。到那时候,就算凤瑾幽真的拿住了太后作恶的证据,并且将太后绳之以法,也没办法挽回牛小甜的损失。
就在这个时候,太后宫中一位面容清秀的宫女走到花圃边上,眼神有意无意的瞥过窗户里绰约的人影。
燕九歌坐在窗边,索然无味的摆弄了一下桌子上摆放的糕点。她听见自己身后传来了动静,回头一看发现只不过是个普通养花弄草的宫女。
太后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一脸祥和的看着燕九歌,道:“九歌这些日子住的感受如何,若是底下的人有所怠慢,尽管向哀家提出来。”
燕九歌眼珠子一转,脸上闪过一抹狡猾。虽说这段时间太后和自己俞加亲近,但她毕竟是在宫中做客,又哪里好提出那么多要求呢?
“太后娘娘,宫人待我也很好,更别说还有来自娘娘的关心,日子过的好像在从前燕家里那样快活。”
听到这话,太后脸色一暗,眼中闪过一抹悲痛。
燕九歌看到自己目的达到,忍不住心中得意。现在燕家仅存的两人便是她们,她越是提起燕家覆灭的惨状,就越能够引起太后心中的怜悯。
窗外不时传来修剪花木的声音,但是太后和燕九歌两人都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宫女,哪会让这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低头注目!
宫女低着头,手上的动作愈加轻柔。就在太后和燕九歌闲话家常的时候,她将自己修剪花木的剪刀放到篮子里,然后故意闹出动静离开。
听着四周安静下来,只有香炉里焚香发出的轻微声响,太后脸上含笑,转头询问外间守着的心腹。她语气轻描淡写,眼中阴冷之色慢慢汇聚,道:“陈公公和那两名清水斋的宫女,确定处置了?”
听见这话,绕了个弯贴着墙根偷听的花木宫女都闪过一抹惊诧,连忙将这消息记在心中。
在外间伺候的嬷嬷走进来,恭敬的回禀道:“启禀太后娘娘,就在昨天夜里已将他三人处置,宫女尸骨丢到了冷宫枯井之中,陈大监的死做得足够隐蔽,就由着养心殿的人带去处置了。”
在一旁旁听者的燕九歌,忍不住插嘴问道:“确定不会被别人看出问题来?”
心腹嬷嬷点了点头,脸上满是对自己手法的自信,道:“小姐有所不知,奴婢伺候太后娘娘,平日常用这些手段,这如今已经二十多年不曾出过问题。”
燕九歌仔细看看嬷嬷额头的皱纹以及她那因为岁月流逝而干枯发黑的手,在心中叹了一句姜还是老的辣。
她想了想自己上回在太后宫中看到的场景,忍不住问道:“明明上次娘娘对陈公公还是十分拉拢,为何现在毫不犹豫的舍弃了?”
太后冷哼一声,不屑的回答道:“哀家先前礼下于人,不过是因为陈公公在养心殿伺候皇上,有几分面子罢了!”
太后打心眼里瞧不起阉人,只是想将自己的眼线安插到养心殿中,这才费力拉拢。但现在养心殿都要换个主人了,陈公公也失去了自己原有的价值。
“况且哀家吩咐他去办的事情并没有办好,如今还引起了轩王的注意,自然连着那两名得知事情的宫女都留不得了!”
说完这话,太后转而提起了其他的话题,像是不准备让燕九歌接触太多的阴私算计。燕九歌对太后的阴谋不感兴趣,很快就说起了宫中发生的新鲜事。
在外面听着墙根的探子慢慢的摸了回去,到自己居住的矮小宫舍中写下了情报信。
没过多久,一只洁白的信鸽从太后处的宫墙一角飞了出去。它弯弯绕绕的飞着,避开了侍卫巡逻的主要殿宇,很快离开了皇宫。
也就吃了晚饭的功夫,凤瑾幽就拿到了探子打听到的消息,只可惜这情报只能验证他们的猜测是对的,并不能作为证据。
可是牛小甜却分外好奇,太后在燕九歌面前语音不详的“安排”,又是指哪一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