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绝地疗伤术和圣殿的神奇药膏的帮助下,欧比旺·克诺比身上的那些伤口第二天一早就愈合了,但他内心的痛苦并没有减轻。他睡了一小会儿,天没亮就起床了。
他向加伦·穆伦和里夫特告别,这两个男孩分别来自银河系的两个不同角落,在绝地圣殿学习的几年里,他们整天形影不离。
里夫特是德雷斯尔人,脸上皱纹多得出奇。吃早饭的时候,他不停地对同桌的每个人说:“我不想显得太贪吃,但我能不能吃你一块肉呢?”或者:“我不想显得太贪吃,但……”同时眼睛死死盯着膨饼或饮料。欧比旺前一天晚上就没有吃饭,他把每样东西都分给了里夫特一些。班特好心地把她的半块膨饼递了过来。德雷斯尔星球的人本来皮肤就灰兮兮的,又粗又硬,还有那么多的皱纹,如果他想吃什么东西而没有得到满足,那模样看上去就别提多么愁苦了。
“不会那么糟糕的,”加伦·穆伦对欧比旺说,“至少你要出去历险了。”加伦·穆伦总是心神不定,坐立不安,尤达大师经常给他增加一些定心安神的练习。
“而且你周围都是好吃的东西。”里夫特垂涎欲滴地说。
“谁知道我们每个人最后会是什么结果,”班特说,“分配给每个人的使命都不一样。”
“而且总是出人意料,”加伦·穆伦表示赞同,“这是尤达大师说的,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成为弟子的。”
欧比旺点了点头。幸亏他把他的大部分早餐都给了里夫特。他咽不下去。他知道朋友们都在竭力安慰他,让他心里好受一些。但他们还有许多机会可以成为绝地武士。那个最高荣誉是他们大家所向往和为之奋斗的。不管他们嘴上怎么说,他们都知道他的机会已经失去,这让他感到失望透顶。
欧比旺还听见别的餐桌上传来嗡嗡的说话声。同学们转过脸来看看他,随即又把目光转向了别处。大多数目光都是充满同情的,有些还试图给他鼓劲儿。但他感觉到,在这个房间里,总体上看,大家都暗自庆幸:发生在欧比旺身上的事情没有发生在他们身上。
布鲁克那张桌上的谈话声很响亮,一直传到他们耳朵里。“早就知道他不会有出息的。”布鲁克的朋友阿尔托放开嗓门说道。欧比旺听见布鲁克发出尖声嘲笑,气得耳朵尖都发烫了。他扭过头,布鲁克正瞪着他,似乎在问他敢不敢再次迎战。
“别理睬他,”班特说,“他是个大傻瓜。”
欧比旺转过目光,勉强把饭吃完。就在这时,“扑通”一声,一个硕大的黑巴拉布果落在他托盘旁边的桌上。果汁溅到了班特和加伦·穆伦身上。欧比旺气呼呼地瞪着布鲁克,刚才是他从那边冲到屋子中央,把水果扔过来的。
“把它种在土里,笨包,”布鲁克说,“我听说这种果子在什么地方都能活。”
欧比旺正要从椅子上站起来,班特把一只手放在他身上按住了他,想平息他心头的愤怒。
欧比旺控制住自己,朝布鲁克淡淡一笑。他想激怒我,欧比旺知道。他一心只想激怒我。过去有多少次别人这样捉弄我,使我失去了成为一名弟子的机会?
欧比旺按捺住自己的怒气,只朝布鲁克笑了笑。然而灼热的怒火正在他心头呼呼蹿动。
就在这时,里夫特嘟嘟囔囔地说:“我不想显得太贪吃,但你吃不吃这个巴拉布果?”
欧比旺差点放声大笑。“谢谢你,布鲁克。”他说,一边撮起桌上的水果,放在一只杯子里。“当我和班多米尔星球上的人一起分享你的礼物时,他们一定会感到非常荣幸,这是一个农夫送给另一个农夫的礼物。”
在绝地圣殿楼上的一个房间里,尤达大师正在和绝地长老会的高级成员们辩论。他们都在一间很大的暖房——千泉厅里冥想,在这里无数的泉水和瀑布流过翠绿的森林。
外面,科洛桑星球的表面被暴风雨前的乌云笼罩着。
“今天必须让欧比旺·克诺比在奎刚·金面前比武,”尤达大师说,这时正好一道闪电撕破下面的乌云,“我已经预见到了。”
“什么?”高级成员梅斯·温杜问。他是一个魁梧结实的黑皮肤男人,头剃得光光的。他用闪电般犀利的眼睛仔细看了看尤达大师。“这又有什么用呢?欧比旺再一次证明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愤怒和急躁。奎刚·金可不愿意再要一个意气用事的弟子了。”
“此话不错,”尤达大师说,“欧比旺和奎刚都没有准备好。但原力仍然可以把老师和学生连接在一起。”
梅斯·温杜问道:“昨晚?欧比旺把布鲁克打了一顿又怎么解释?”
尤达大师挥了挥手,一个机器人裁判从灌木丛后面闪了出来。
“绝地高级训练机器人6号,说说你昨晚目睹的打斗。”尤达大师询问道。
“欧比旺当时的心跳是每分钟六十八下,”机器人汇报说,“他的躯体朝向东北二十七度角,右手向下伸直,握着他的训练剑。他的体温是——”
梅斯·温杜叹了口气。如果让这个机器人继续说下去,光是描述欧比旺怎样走到房间那头,就得花上整整一个小时。
“你就告诉我们这场打斗是谁挑起的,”梅斯·温杜说,“谁说了什么,然后发生了什么事?”
训练机器人6号的话被人打断,它气恼地发出一阵嗡嗡声。但梅斯·温杜皱着眉头瞪了它一眼,它便开始讲述布鲁克是怎样挑逗欧比旺跟他打斗的。
听完结尾,梅斯·温杜叹息了一声。“这么说,我们有一个狡诈的男孩,还有一个愚蠢的男孩。”他说。然后他望着尤达大师问:“你有何建议?”
尤达大师眨眨眼睛。“给他们两个再一次失败的机会,我们应该。”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