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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1.起始

解离日后的那段岁月,一个血涤污浊的时代。

解离日前的那段时光,一段光辉闪亮的岁月。

饱受主荼毒的世人只知此,但也总结的不错。

早在光辉之前,人类文明本是宇宙的文明之海里,不被看好的一类中的一个。自从宇宙走向灭亡的消息在高级文明中不胫而走,它们便觊觎着那些低级文明的土地和资源——它们试图和死神赛跑,跑过那明晃晃的,要命的闸刀。

于是主由此诞生,带着那个狂热的信仰,同站在万物之上的神展开对决。

然后,便有来自恶魔所言的“救赎”。

至于救赎的是与不是,总有人清楚,也总有证明的那一刻。

······

解离日前约141年,2001年

具体时间未知

美国,堪萨斯州

具体地点未知

宁静的夜晚,挂在天边的那弯皎月,被罩在了一片乌云之中。蟋蟀的叫声时起时落,乘着呜呼的凉风穿梭于树林之中,时间已至凌晨,倒还有点让人不适。

坐在越野车里的迈克尔打开车门,双脚踏在了这乡间小路上。手里的手电亮起了光,驱走前方的一小块黑暗,他的身旁传来一声嘭响,一个忧郁着脸的男人走到了车前,那双蓝眼里满是不满。

“我们的那位司机呢?”男人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把我们扔在这里不管了算怎么回事?”

迈克尔摊摊手:“那颗该死的火球掉下来的时候,我们的司机就兴奋的赶过去了。天晓得在做什么?我的日程计划里可没有‘到偏僻的乡下熬夜’这一条。”

早在一个小时前,美国的监测卫星在距离近地轨道大概十五万英尺的位置捕捉到了一个未知的物体在高速朝地球冲去。在发现物体的瞬间,监测卫星受到莫名干扰被迫下线,并且不止有它——几乎是所有的卫星在同一时间离线,脱离了地面工作人员的控制,就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差别的神秘攻击。根据那次宝贵的监测画面显示,那是一个大致呈椭圆的球体。按照NASA的观测员的说法,在卫星重新上线的时候,它早已经穿过了大气层。

利用有限的线索进行预测性的计算,那东西的最终目的地极有可能是这片人烟稀少的田野地带。

“说真的,外星人是不存在的,艾克。”迈克尔将那张照片从口袋里掏了出来——这个豆粒大的火球正从太平洋上空划过。“即使它看起来真的像个飞船。”

照片被他随手丢在车的引擎盖上,艾克抓起来仔细端望,“挺有意思对吧?想想看如果真的是外星人,我们这些人可都是发现第一人,每天的行程都会被电视台采访挤爆。”

“也许是什么太空垃圾掉下来了。”迈克尔回道,一脸的不屑,“至少我宵夜没吃好这点才是最重要的,其次是我的假期泡汤了。”

“哦,别这么想。难道你家的太空垃圾还会发射电磁脉冲吗?”艾克挠挠蓬乱的头发,被征召处理外星人事件之前他还在家呼呼大睡。很快他又解开了衣领的纽扣,手里的照片索性成了扇子。“今天上帝没开空调睡觉吗?真该死。”

“算了——”迈克尔本还想说什么,远处走来的人影让他改了口。“我们的司机终于想起收衣服了。”

······

一片空旷的玉米田,不知是何时迎来了不速之客——至少这件事发生在他们还没赶到这里之前。走到高点,却见一团沸扬的火球把这里的黑暗撕了个粉碎,仍在散发的热量,即使站在玉米田的外围地带,也让迈克尔大汗淋漓。那个球体——姑且称作飞船,估摸着砸出了个半径有20米的大坑,落地瞬间产生的气浪卷倒了方圆几公里的玉米。

“迈克尔先生,”说话的是他们口中的“司机”,佩森·维奇——FBI高级探员,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之一。“依你之见,这算不算货真价实的外星人飞船?”

“看不清楚,维奇探长。”迈克尔半眯着眼,脚下的那些FBI探员正拿着灭火器四处灭火。

“叫我维奇就好,先生。”维奇和善地笑了笑,几条皱纹清晰可见。“说真的,我也是第一次能亲眼看到外星人,第一次了解外星人还是陪儿子看科幻电影的时候。”

“可现在也很难说是或不是。”迈克尔转过脸望了望维奇褐色的脸,镇定自若的神色看起来带有老练的稳重感。或许这就是身为FBI探员的基本素养。“要知道,人类一直都试图找到除自己以外的存在,可毫无头绪,也没有发现任何生物向我们的友好回应。也许这个宇宙本就是个荒野,只有我们是唯一的存在。”

“现在就是个机会,”艾克开口道,“证明外星人是否真实的存在着。”

“等着吧。”迈克尔呢喃道。不知何时,远处的地平线已经浮上一条淡黄的光线,极力远视,几个黑点正向着自己移动——几架直升机。即将到达玉米田上空时,两架消防用直升机先行加速,尾部多出一条长长的水带,精准浇在所有的火点上,顿时腾起发烫的水汽,久违的凉爽朝所有人敞开了怀抱。剩余的运输机则找寻空地纷纷降落,一个个武装精良的美军士兵出来后又成队散去,颇有组织性。

“话说,”艾克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有没有谁看到外星人?”

······

“我们要的设备呢?”迈克尔问道。

此刻,坐在临时指挥部里的迈克尔三人,安然品尝免费的咖啡。说真的,味道不怎么样,跟廉价的速食罐头一样令人舌尖打卷。但是提神是真的有用。

“马上就到了,先生。”站在门口的士兵挺直了腰板恭敬回道,“我们的人一路护送着呢。”

来来往往的人从他们几个旁边走过,迈克尔第一次觉得时间是个好东西。他丢下手中的勺子开始敲击面前笔记本的键盘——无人机拍摄的画面已经上传,他得以细致观察那令人猜疑不断的物体——至少外表看来的确可以称作飞船,尾部的推进器已经断成了两节,飞船两侧的内镶式推进器仍旧冒着黑烟,驾驶室位置一片狼藉,往外喷着电火花,警报灯未响仍亮。

淋浴在日光下的它,正反射着金属光泽,像个碎掉的蛋壳却依然白润。

“设计的挺不错的。跟电影小说里的那种飞船差不了多少——”迈克尔一脸兴奋,“这就是个神迹。如果我们能从中破译出这些技术,最坏的结果,至少我们人类可以提前进入宇航时代。如果运气不错,人类说不定能从更高的起点开始新时代。”

“你看起来像个狂热的信徒。”维奇咳了两声,恰好一个FBI探员走到他身边耳语两句,他起身笑道:“先生们,有点小事需要我亲自处理一下,或许等下你们的研究就可以开始了。”

目送着维奇他们离开,艾克拍了拍迈克尔的肩膀,“现在你觉得外星人存在了?”

“至少现在是这样。这个东西带给我们的看点太多了。”迈克尔伸了个懒腰,坐了这么久腰都有点酸了。“可像你所说的,没有外星人。军队的人找那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迈克尔博士。”一个士兵走进了指挥部,朝着他们敬礼,“你们要的设备已经到了,正在安装。”

“哦,好极了。”艾克拉着迈克尔的手,“该办正事了,现在什么狗屁外星人都与我们无关了。”

正当他们走出指挥部的大门时,一个FBI探员急匆匆跑到他们跟前。

“迈克尔先生。”那人恭敬着说道,“维奇探长请你们过去看个东西。”

······

那个破败不堪的飞船被五花大绑着从坑里吊了出来,吊车司机娴熟地将吊杆一转,再稳稳垂下。待到飞船安然落地,早已准备就绪的工作人员上前解开吊绳,又牵上各色缆线,同那些各式各样的研究用设备进行连接。

一切渐渐准备就绪。在场的所有人都慢慢闭上了嘴,端详着这个天外之物,一如在观赏濒危的动物。虽然现在还不能断言,但它很可能是证明高等文明存在的证据,它可能会是全人类的无价之宝。这成了在场之人心里默认的事实。

另一边不远的简易棚子下,迈克尔和艾克簇拥在一起,紧盯着面前桌上那黑的深邃的大方块,一致摆出纳闷的神情。

没有花纹,没有神秘文字,这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想把观己之人尽数吞吃的黑洞般的黑。

自盯上这个神秘方块起,他们在脑中条件反射似的构想出来无数这个方块可能的用途,但却苦于无法证明。他们用遍了所有仪器也看不透这想把人吃进去的黑块。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艾克放弃了瞎琢磨,摆出一脸痛苦的表情。

可他说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若有所思的迈克尔已经将手伸向了它。当他发觉的时候,迈克尔的手指已经点在了方块上。

“这——”艾克的牙齿都在打颤,万一那是什么感应炸弹,一个不小心的话他们岂不会炸成灰?

“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啊。”迈克尔露出不在意的表情,瞥向了远处站着的维奇。这家伙,推荐的东西也不咋的。

不过,这东西既然能出现在这飞船上,想必也没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远处看戏的人群传来一阵喧嚣,一种电流流经的感觉自抓着方块的那只手往全身蔓延。

他已听不清喧嚣的背后是在议论什么。在突然的异感被自己的神经捕获后,眼前忽然晃过一道蓝光,就如同一枚针刺进了视网膜。大脑也同时传出疼痛的信号。

看到迈克尔不对劲,身为好兄弟的艾克立马上前询问:“怎么了?”

迈克尔晃晃脑袋,蓝光褪去后的模糊很快自然消散,虽然转瞬即逝却依然让他诧异。片刻过后,他还是回应道:“没事,或许是一夜没睡的缘故吧。”

艾克没再继续追问,迈克尔在一阵深呼吸后反问他:“话说他们刚刚在吵什么?”

“你没听见吗?”艾克紧锁眉头,“刚刚突然停电了。”

“是吗?”迈克尔看向旁边的那堆机器,全灭的指示灯在突兀的嗡响后部分亮起。

“开始吧。”迈克尔好笑着示意道。现在也刚刚好。

身旁的艾克瘪嘴以对,拉下了控制杆。仪器开始运作,指示灯闪烁,两人听着电流滋滋作响,几道红外线照在了飞船表面,电脑费力地呈现着飞船内部的结构——大到每一块集成电板,小到每一颗螺丝钉,一览无遗。

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迈克尔仿佛看到未来的新时代正向自己招手了。

迈克尔······

他已经能够预见未来的变革近在咫尺了。

“——迈克尔!”

他回过神来,看到的是电脑蓝屏死机,仪器嘀声不断,所有的指示灯疯狂闪烁,笑容从他的脸上褪去。

“——所有人快走,不对劲!”

“——保持镇定!疏散人群!”

嘭!

一声巨响,一阵耳鸣,像是脑袋被一记重锤,眼前的世界融入了黑暗,连同他自己。至少在之后,他隐约记得艾克一把推开了他,气浪裹着泥石将自己吞噬·······

美国,白宫

总统办公室

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大门,正伏案工作的总统示意来者进来,那人呈上一份文件。

“总统先生,据飞船掉落地点附近唯一的住户,一家农场的主人尤里·金讲述,他在来到玉米田查看情况的时候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钻进了森林里。我们预计可能是那些外星人流窜到了那里最近的城镇内。”

“嗯。”总统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手中的笔依然不停。

“然而坏消息是,我们前去搜寻的几个小队中,其中一支与我们失去了联系,目前已经超过3个小时左右。我们唯一的发现,是在一座城镇外的平原上,有一大摊的血迹。”

总统红润健康的面色顿时阴沉起来,丢下手中的笔靠在椅背上,按着自己发痛的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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