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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不要害怕

不知何时林小异已经赶在退场之前走出了报告厅。她替那个懦弱、自卑又丑陋的自己感到羞愧。为什么做不到跟献花的女孩一样,自信大方、堂堂正正地爱一个人呢?

即使她这一次没有观察到连想身边有别的女孩的介入,难道就能意味着不存在吗?要这样折磨自己的内心多久呢?

就像《自由》的歌词唱的一样,爱情会让人变沉重,但感受爱情的是人的内心。如果给彼此多一点温暖的信任,少一些无端的猜忌,爱情不会只能等着迎接伤悲,更可以拥有在聚光灯下跳跃的拥抱。

小异偷偷地来,也悄悄地走了。远在舞台之上的连想丝毫未察觉到她曾经来过。小异搭上了晚班快客,回到了两个小时车程以外的校园。

和连想的大学一样,小异的学校也有文化活动,而且还规定大一新生必须拿到一定的课外活动积分。这可让小异有些犯难了。她在加入的社团里都只是普通的社员,拿不到社团干部所能拥有的积分。而她在上个学期参加的歌唱比赛中也只是一轮游,那一盆冷水泼得简直透心凉。

从过往的学生时代来看,小异对自己的唱歌实力还是有底气的。她在小学高年级的时候加入了学校的合唱团,声部是女低音。她还在五年级时获得了校园歌手大赛的冠军。那时候的小异够得上“阳光小美女”的称号。

到了中学时代,随着学业的加重,学校的文艺活动也逐渐减少了,不过小异还是获得了一些在人前演唱的机会,比如之前提到过的高二时期的《那些花儿》和《明天会更好》。她还在高一时跟“耳洞女王”徐飞和另一位同学合作演唱了SHE的《热带雨林》,音域偏中低的小异负责唱Ella的部分。

这里再讲一件发生在小异初一年级军训上的趣事。那天晚上她被老师安排在篝火晚会上演唱两首歌曲,小异自己选定了曲目,居然还都是外语歌。由于刚刚小升初,她演唱的仍是小学生爱看的动画片里的主题曲,一首是《狮子王》的插曲《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另一首是《名侦探柯南剧场版:第14个目标》的片尾曲《仿佛回到少女时代》。

第一首唱的是英语学校里都教过,可第二首是用日语演唱的,小异那时候没学过日语,只是经常看日本动画片鹦鹉学舌罢了,“惟耳熟尔”。所幸在场绝大多数的同学和老师都不会日语,小异发音不标准、乱唱歌词他们也听不出来,连唱两首外语歌,还都是清唱,只要她唱在调上就值得大家鼓掌了。

上了大学的小异自学了日语,在校园歌手海选的教室里,长大以后的她准备真正地唱一首日语歌,可她还没唱到一半就被学生会评委打断了,他们让她换一首中文歌来唱。

仓促之下完成的中文歌曲自然乏善可陈,小异最终连海选都没有过。而和她一起参赛、自称只准备了一天的室友,则轻松地进入了第二轮。

表面上假装不在意的小异,一回到寝室就坐着发呆了好一阵子。这次的失利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当然她也没有要拿冠军的野心,小异明白大学是藏龙卧虎的地方,她的才能相当不起眼,她只是没有料到会输在起跑线上。

其实小异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无论语言学没学过、咬字标不标准,对于唱歌而言都只是次要的方面,更关键的是要有舍我其谁的胆量。她输在了不自信上。小异缺少了小时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越长大,知道的东西越多,却越是畏手畏脚。

因此凭靠歌唱比赛获取课外活动积分的如意算盘也没打成。接下来能“升级”的机会还有运动会,这更加不是小异的主场了,即便让她跑断腿也拿不到名次。当小异打算跳过这个选项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这封主题为“开展校运动会”的校内邮件的内容里,还有一则关于“招聘‘趣味运动会’裁判员的通知”。

原来这次运动会除了在操场上进行传统体育项目的比拼以外,还在篮球场上开辟了一个让国内学生和外国留学生、甚至老师们都能够共同参与的“趣味运动会”,项目包括有托乒乓球赛跑、袋鼠跳接力赛、三人四足、赶篮球比赛等等。由于趣味运动会重在加强国内师生和留学生之间的友好往来,不以竞技为目的,因此裁判员由业余的学生担当即可。

小异心想这个可以有,更重要的是通知里面还写着“先到先得,计算课外活动积分”的字样。此时不上,更待何时,小异当即就报了名。等收到确认回复的时候,她还发现自己是倒数第二个被录用的,完全是拼手速,真是惊险过关。

到了趣味运动会当天,小异和其他几名学生裁判员在学生会体育部的安排下,协作完成了道具准备、确认和检录参赛人员、裁判比分等整个流程。小异觉得这次运动会不仅参与趣味项目的运动员乐在其中,身为裁判员的自己也感到趣味盎然。

尤其是三人四足比赛,项目规定每组一定要有一位留学生的加入,让小异出乎意料的是,留学生群体在赛前网上的报名就很积极踊跃,到了运动会现场甚至还有围观群众当场表示意愿参加的。比赛的过程中也是丑态尽显、笑果百出,一派轻松愉悦的氛围。小异也心满意足地获得了积分。

可是她还不能高兴得太早,因为她距离达标还差10个积分,这一晃可就到下半学期了,学校里举办的文化体育活动也所剩无几了。小异不晓得积分完不成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尽管这个积分跟学习的学分不是一个概念,不可能严重到需要留级之类的,但她还是想要尽量合格。

于是小异又在校内邮件中间物色合适的项目,有一天一封学生会文艺部发布的“校园书画比赛”的邮件引起了她的注意。内容里说到参赛的画种不限,不过主题要和校园相关。

小异马上灵光一闪,刚学的油画不就正好能派上用场了吗?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凭借一幅画就拿下10个积分,她还是很愿意去尝试。上个学期趣味运动会的经历给她增加了不少底气,小异相信运气已经来到了她这一边。

于是故事和前一章衔接上了,小异又回到了林老师的画室里,目标是要完成一幅校园主题的油画作品。她打算画一所绿意盎然的学校,画面里再加入一位咬着面包匆忙赶课的学生,以给这幅作品增添一丝跃动感。林老师认为小异的这个想法很是有趣,并说有空他就会过来指导。

小异谢过林老师的好意,不过作画的画材她可不能再死皮赖脸地占用画室的资源了,因此她从林老师推荐的画材店里买来了油画框、松节油和刮刀,加上半年前就已经制备的油画颜料和画笔。材料准备就绪,小异开始了这幅因书画比赛而起的油画创作。

经过三个礼拜周末下午的努力,小异的初次原创油画作品大功告成了,她也顺利地赶上了书画比赛的截稿日期。虽然还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比如那个赶课女同学的形象不够立体,阴影没有提前打足,但小异觉得自己已是全力以赴,林老师也认为完成得不错。接下来就听学生会的评审委员由命了。

等待总是漫长的,这次尤为如此。再过一个礼拜班干部就要来结算课外活动积分了,可小异还是没有等到来自书画比赛的结果通知。总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吧?小异再次展现了天蝎座的执行力,她自行找到了学生会的办公室,询问比赛的获奖情况。

“你是那幅校园油画的作者吗?”见小异点头,这名负责人继续说道,“这次我们收到两幅油画作品,其实我们也在犯难,到底该给哪幅作品一等奖,所以公布结果推迟了。你这幅跟校园主题更贴切些,另外一幅则更多的是风景画,有点跑题了,但是画得很不错。”

听负责人说完上述这番话,小异简直不能更开心了。现在已经不是积分的问题了,而是能不能拿一等奖的问题。

负责人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做出了最终决定:“这样,你们两幅油画并列第一,都是一等奖,我们稍后就发布获奖名单。你把积分单子给我,我现在就帮你记上。”

小异喜出望外,她直勾勾地盯着负责人的笔尖在单子上写下了“10”。

不偏不倚,小异完成了既定的积分目标。她感谢自己没有放弃这最后一搏,她没有也不敢料想,这一搏竟能如此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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