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星历四十五百九十三年,帝都昭然(清储国)
寂静的蓝陵街,两侧的店铺门窗紧闭,只有一点点黄豆大小的微儿在店中飘摇,阴云密中的天空,已不再下那绵绵的细雨。湿润的石板路上,还有破碎的白色春花。今日,是国丧,高居皇位之上已一千三百七十余年的清元王,在行宫中咽下生命中的最后一口气。他的死亡,象征着一个最强大的势力,走向衰弱。
华丽的车辇从蓝陵街上缓缓驰过,大红的灯笼上用金粉为墨书了一个大大的桓字,拉辇的,是一只纯白的猛虎,高达三米,长达十一米巨兽在街上踱步着。速度很快,一眨眼,便从街的这头到了另一头。
车辇的四角,分别雕着青龙,朱雀,玄武,白虎,车辇四周的柱上盘着螭龙。这样高级的配备,象征着车辇主人的身份。
栏杆上有着方形条纹装饰,只可容一人通过的走道上可以看见八位身披血色战甲的士兵持剑而立。看似不大的车辇内,却另有乾坤。运用空间法则,将外看不过两米长宽的空间扩大到三亩。被划分为为大厅与四个房间。
在最边角的房间里。
“嘀嗒,嘀嗒……”漆黑而狭小的空间中,回荡着液体滴落的声音。
“小弟,何必呢?”空间中出现一面光,是的,只有一面。光是从空间的一道缝隙露出,分割开了整个空间。同时也照在了房间正中央的少年的脸上。
门外,一名男子推开了门。银发,紫眸,修长的身躯,宽大的肩,当他出现的那一刻,便成了这空间中的绝对的中心,无视方位,万物皆在其之下。他以冷酷的眼神看着身前的人。
同样的银发,双眼在光线出现那一刻就已经闭上,双手被金属链缠绕着分别吊在两侧。
还十分稚嫩的脸上有着痛苦的神色显现。他的双肩分别被两柄铁棘刺穿,血液顺着他的身体流下,在他的脚尖停留,待凝成一滴足够大的血珠着后,便脱离了他的身体,滴入了他脚下两尺的鼎中,他,被吊在半空中已经很久了,半盏茶的时间才滴下一滴的血滴,而此时已装满了半个小鼎。
“桓阈,不用在我这假腥腥。”少年双眼紧闭,“我都被你折磨成这样了,你觉得我会继续和你虚与委蛇吗?”
“放肆,桓子野,长兄如父,这是对兄长说话的态度吗?”桓阈轻声道。
“呵呵呵”桓子野然然笑起来,铁棘震动,将他肩上的伤口撕裂的更大了,他张开自己的双回。显露出的,是一双灰白无神的眼睛。
“怎么可能?”桓阈惊呼。
“桓阈,不用装了,如果不是你首肯,他们敢这样做!桓子野以无神的眼睛看向桓阈。“我的眼睛瞎了,终身不得修道,此生只余数十载,我还惧怕什么,我桓氏一族,难道还会在乎这数十年阳寿吗?”
“你……”桓國以手指着桓子野,“那老家伙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父皇让我告诉二哥,我又怎么可能和你说呢?”桓子野带着嘲讽的说着,看着他那被桓阈拽至身前身体,感受着铁棘划过琵琶骨的痛苦与血液快速流下的感觉,抿了抿嘴,不在说话。
“好好好,既然你如此听老家伙的话,那你就永远别说好了。”桓阈冷冷的说,当既转身离开,“我不是你哥,也不再对你有丝毫兄弟情义。”
“其实你已经说出来了。”桓子野淡淡的道,“你也确实没有给我兄弟情义。”
沧澜江,沧玄大陆第一大河。自大陆中西部天道山起,流经天道城,昭然等巨城,它在清储国的最后一站,是清储国第三大城,奉天侯邹氏一脉坐镇的,封名为城名的巨城,奉天城。
“爷爷,爷爷,快看,那有光,”一皮肤黝黑,但光滑的十三四岁少女大喊着。
江边一白发的老者只是回一句,“天天从这经过的发头的东西可多了,绿光的绿幽萝,紫光的噬生水母,金光的禁军战船,一个发光的东西,大惊小怪什么。”
“可是这次发的是白光唉!”女孩回到。
“小囡,爷爷还想多活几年,看着你嫁人抱外孙呢,就这么急着让爷爷去送死啊,万一是什么新品种的妖兽,又是咱主动惹他,死都没地方说理。”
“爷爷!”小囡娇嗔着叫了一声。
“行行行,你站远点,到时候要是是头妖兽,要杀我们,你就说你和我没关系,知道吗?”老头的语气中露出些许无奈,但后半句又透出一种绝决。
“那,要不,咱们不管它。“小囡说到。
“好,不管,不管。”老头立刻改嘴。
或是命运使然,那白光被暗流一。从河中央漂至离河岸离河岸数米处。这时,那老头和少女才看清光芒中,究竟是什么。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双肩被刺穿,想来已流了不少血,在水中泡了那伤口已然泛白。一头银白色几至膝盖的长发,凌乱的分散在身周,那白光,则是由他身上的长袍放出的。只可惜,本应护住全身的光芒却因双肩处的破洞而有缺,不时有江水溅射其中,泛白的伤口就是这样产生的。因失血过多,他那本就细腻白皙的皮肤显出一种病态的惨白。抿着的双唇也无一丝血色。
“银发,莫不是......“老头声的嘀咕着,同时手一伸,有几根丝线自袖中飞出,一震手腕,已将少年拉至身前。
“囡儿,我们回家啦。”老人向女孩说道。
“好~”女孩一双柳叶眉轻弯,仿佛变成了两轮新月,脸上带着开心的笑,也露出了一对可爱的小虎牙。
翌日。
“爷爷,这个漂亮弟弟怎么还不醒啊,他都已经睡了一天多了。”少女向老头问。
“伤的太重,身子虚,暂时醒不了。”老头回道,“可能需要补一补才行,我们可没钱买珍药灵宝给他恢复。”
“嗯,是哦。那我去采珠好了,只要再采到一枚三彩珠,就可以给他买药了。要是能遇到四彩的,那爷爷就可以休息半年不用干活了。”女孩嘴角带着笑随意的说。
“好,好,囡囡最乖了,还知道帮爷爷的忙。”说着,老头便将少女抱了起来,放到了床边。
囡囡坐在床边,轻摇着双脚,“我都这么大了,还老这样抱我!哼,我不要面子啊,我不理你了。”少女嘟着小嘴,头一偏,转向了窗子。
“囡囡。”老头讨好的叫了声。
“哼!”少女仍不看他。
看来要用必杀计了,老头在心中盘算着。“囡囡,别闹了,我要去打渔了,你在家里小心一点,不要被坏人骗了。还有,昨晚我捎了一副药回来,中午你熬好,喂那小子喝。”老头一本正经的说,“好了,我出发了。”
“爷爷小心,早点回来。”果不其然,少女立马忘了赌气的事,向老头好好的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