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您对教会工作的支持,星晨先生,我这就为您打开大门。”
伴随着仲裁机关的冰冷话音,两人面前的金属大门悄无声息地滑向一边,露出了其中阴暗而不宽裕的内部空间。在得到艾琳娜的点头示意之后,星晨走进了法庭之中。随着少年的进入,身后的大门也随之再度关闭,墙壁上的灯光骤然亮起,为昏暗的空间带来了些许光明。
“审判环节尚未开始,请耐心等待。”
道出了最后的一番话后,仲裁机关便沉默下来不再言语,而星晨则百无聊赖地随意就坐,少年没有选择翻开手中的书籍,而是开始闭目养神——即便是开启了灯光,房间里的光线依旧难以担得起“明亮”二字,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跟自己的眼睛较劲。
而在地表,琪丝美与沙络也已结伴到达了礼堂。
“哦哦,真是来了好多人呐!这座礼堂的规模竟然如此惊人,而且装潢也是华丽的紧,啧啧,这得要多少钱……”
走进场馆的沙络不安分地四下张望,并不时地如土包子般发出或长或短地各种惊叹。不同于过度活泼的沙络,琪丝美从进入礼堂的那一刻起便努力保持着沉默,眼尖的魔女在第一时间便就发现了坐在前排的黛西、哈凯等一众法师协会的顶尖大佬,璐迪的身影也同样赫然在列——作为女神教会多年难得一见的盛事,无论是法师协会还是市政厅都派遣了牌面人物前来观礼,在示意友好的同时对下一任合作伙伴(亦或是竞争对手)加以了解,这也算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之一了。既然诸位大佬尽数在场,琪丝美自然不敢太过张扬,于是在简短的招呼之后,她便拽着精力充沛的沙络迅速来到了最后排的座位,试图避免自己的同伴给上司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能够理解你的兴奋之情,沙络,不过我希望可以安分一些,你现在的样子在我看来实在是有些……丢脸。”
在一处视野宽阔地位置落座,琪丝美开始对自己的同伴循循善诱,以期后者抑制一下自身那过度高涨的热情。沙络自然清楚自己的行为有些过于活泼,只是想到即将要在宿敌的地盘儿搞事儿,她就很难平息心中的跃动,闻听魔女此言,魅魔女孩儿伸出双手轻拍脸颊,随后她正襟危坐,尽己所能地装出一副淑女风范。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尽量注意的。”
“真乖。”
“你说话的样子真像我家老妈。”
“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漂亮的女孩儿总是容易受到关注,两位漂亮的女孩儿聚在一起则更是魅力暴增,琪丝美与沙络的玩闹很快便吸引了大量的眼球,而随后璐迪的到来让这片本不起眼的位置变得更加夺目——精灵女孩儿不知何时来到了交谈甚欢的两人附近,她一屁股在琪丝美的身边坐下,接着有气无力地对另外两人宣告着自己的到来。
“你们是不会反对我坐在这里的对吧,姑娘们?跟那几个老家伙待在一起实在是无聊得很,即便是喝了咖啡都忍不住倦意上涌。”
“当然不……不过我想你确实有必要卧床休息一下。”
对比起之前的健谈形象,此时的璐迪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她的黑眼圈重得可怕,精神面貌也是同样颓得吓人,仿佛随时可能昏倒在地,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怨鬼幽灵一般的空洞气息。听闻了琪丝美的劝说,精灵女孩儿缓缓地转过脑袋,她对魔女投以漠然无神的视线,随后咧咧嘴,露出一个凄惨而苍白的无力笑容。
“现在可还不是睡觉的时候……星晨那个鼠目寸光的愚昧之徒竟然胆敢小瞧我的专业能力,事关声誉,我必须对我的能力加以证明,可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睡觉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身上。”
“至少现在你可以小憩一会儿,不是吗?想必星晨也不希望你用这样的方式证明自己。”
“感谢你的好意,不过根据过往的经验,如果我现在睡着,这一觉至少要持续一天以上,所以……还是算了。”
“……如果有一天你突然猝死,我丝毫不会感到意外。”
璐迪的坚持让魔女无言以对,在她看来,这只精灵对于科学的狂热恐怕并不亚于不久之前的那群恶魔信徒,取决于他们所投身的事业,任何敢于把生死置之度外之人都是值得敬重或者畏惧的存在。虽说如此,但事实上琪丝美对璐迪感官尚可,她不愿看到精灵女孩儿如此挥霍自己的健康,魔女姑且试着劝说两句,并不出意料地遭到拒绝。两人的互动被一旁的沙络尽收眼底,聪慧的魅魔自然能够察觉琪丝美的意图所在,于是她笑眯眯地插入两者之间,以屡试不爽的开场白吸引了璐迪的注意。
“很高兴见到你,漂亮的精灵姐姐,我是沙络,蔷薇大学恶魔学专业的学生,请问你也是美美的朋友吗?”
“美美?我喜欢这个名字……确切地说我们俩是同事关系,不过说是朋友倒也没差,”璐迪抬起沉重的眼皮,将目光转向这位陌生的女孩儿,随后她只觉得眼前一花,意识也开始逐渐远去,“我叫璐迪,很高兴认识……你……呼啊……”
“……嗯?!”
精灵女孩儿的自我介绍还未完成便突然栽倒在了琪丝美的大腿之上,这让魔女大吃一惊,她急忙着手检查璐迪的生理状态,担心自己此前的猝死言论一语成畿。好在她的担心并没有持续多久,沙络的声音很快从一旁传来,化解了琪丝美心中的忧虑。
“不必害怕,她只是睡过去了。”
“你做了什么?”
“一点催眠的小技巧,虽然只是骗人的把戏,不过就结果而言倒称得上是效果显著。当然她的意志本身就已濒临崩溃,我只是替她压上了最后的那根稻草罢了……啊,正戏开始了。”
对于精通精神法术的魅魔而言,催眠无疑是最为基础的技法之一,她们甚至无需使用法术,仅凭双眼就可以让凡人陷入沉眠——魅魔的眼睛天生便具备魅惑效果,完全就是“媚眼勾人”的真实写照,用来对付本就昏昏欲睡的璐迪,就连“大材小用”这一成语都显得过于夸张,或许只有“巨材微用”才足以形容沙络刚刚的行为。
而随着璐迪进入沉眠,悠扬的钟声也响彻了整座教堂,只见一位身披教袍的老人缓步登上了演讲台,虽然年迈但他步伐却矫健有力,炯炯有神的双眼更是示意着这位老人依旧宝刀未老,里曼祭司在演讲台前站定,以洪亮的声音宣告了竞选的正式开始。
“欢迎诸位同僚以及来自法师协会与市政厅的诸位贵客,我是里曼,一位隶属于女神教会的高阶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