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友谦,我们应该在一起吗?靳瑜怎么办?在你想清楚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别再见面了好吗。”
我一个人开车在市内漫无目的兜圈子,莫卓怡的话将我和靳瑜之间最后的遮羞布生生撕裂。它迫使我直接面对某个我最近意识到了,却不愿去想的问题。大概卓怡也是失望的,因为我没能毫不犹豫的回答她,“只要跟你在一起别的什么都无所谓”这样的话。
我跟靳瑜就像两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仗着自己在对方心中的位置,做着伤害对方犹如赌气般的傻傻举动。我们天真的以为终有一天他会理解并回到自己身边,可是没想到,即使我们理解了却也依旧仗着对方对自己的重视,继续固执下去。
穿过夜幕,也穿过这座寂寞的城市,我回到了自己曾经的家里。有些事情终究要面对。
靳瑜依旧以一个亘古不变的姿势坐在沙发上敲着键盘,“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嗯。”
靳瑜抬起头望向我,似乎察觉到了我不太对劲的情绪。我不在意她的眼神,上楼回房间开始整理起之间收拾了一半的衣物。其实我的衣服非常多,能带走的差不多只有一半的一半。最后我只把自己的喜欢的一些塞进了行李箱。
路过客厅时,靳瑜终于忍不住诧异道“你是要去哪里旅游?”
我停下脚步决定还是跟她坦白,“我明天去租个房子住吧,今晚先去酒店。其实我们俩住一起也挺不方便的。”
靳瑜咬着嘴唇低下头,“我回去住吧。”随后开始收拾起自己的文件。
我摇头道,“这里是你的房子了,理应我搬出去。上面还有些衣服带不走,你改天找个收废品的随便处理了吧。”说完我头也不回的直接出门而去。
在后备箱放置完行李后,靳瑜披着睡袍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我车子面前。她紧盯着我的双眼,想要从里面察觉出点什么。
“你刚才去了哪里?”靳瑜问道。
“为什么一副老婆怀疑老公出轨的样子?”我调侃道。
“就算你在哪个女孩子家里过夜,我也管不了你,所以你何必瞒着我?”
我不得不佩服她,简单一句话竟然暗含了三层意思。第一暗讽了我之前在卓怡家里过夜的不妥行为。第二即使我和别的女孩子有什么,她也不会说我,因为我们现在本来就没什么关系。第三综合上面两点如果我还刻意瞒她,那就说明我心中有鬼。
“你这是不动神色的暗示了我是渣男,又把自己放在了被害者的位置,弄得我不告诉你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
靳瑜咬着嘴唇冷冷的望着我,仿佛在说你对我做过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我默默叹了口气道,“我刚才在卓怡那里,她……把你拜托她的事情告诉我了。”
惊慌的表情在靳瑜脸上一闪而过,随后她低下头,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肩膀微微颤动,最后她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所以……你要和我保持距离是吗?”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只能以沉默回应。忽然她抬起头直视我的双眼,神色已经恢复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喜欢谁是我的自由,你不用为此抱有什么负担。”顿了顿,又接着对我道“你也一样。”说完便转身回了屋子里。
你也一样……我心底默默重复着这句话。
暂时在公司附近的便捷酒店住下,晚上在同城网上寻找合适的出租屋,第二天又请了假,在市区里寻找合适的租处。我是个生活自理能力很强的人,前提是有钱。
最后我看中了市中心里的一带单身公寓,一个月要一千六。就浔南这样的二线城市,这个租金已经很贵了。好在离我公司不远,里面设备也基本齐全。
一口气交了三个月的租金后我已经捉襟见肘,离发工资的日子还有大半个月,承德股分的红利则在下个月才会到账。我已经很久没有过经济拮据的生活了,即使在十三岁前父亲还没发家致富,温饱问题也从来不愁的。那会儿拆迁的条件非常优渥,除了三套安置房外还有补偿款,父亲也是因为有了这些成本才敢下海。
我精打细算着往后每日的食材支出确保自己不会饿死,同时考虑着下个月如果失去商场总经理位置后该去做什么。想来以我东贸的文凭加上这几年商场管理的经验,在浔南谋职养活自己应该问题不大。
花了整个下午的时间收拾好屋子,准备去添办一点东西顺便对付晚饭,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李兴景打来的。他说今天晚上吕总办置了一场酒会,招待我们这些原承德的中高层和董事会,一会儿陈铮会来接我。
酒会设在紫晶汉宫的宴会厅,我与陈铮抵达的时候人差不多已经到齐了。除了承德这边的中高层外还有吕丽集团的人。不过让我意外的是,承德这边出席的人并不多,甚至都没有看见营销部部长马煜和公关部部长何洁。
“听李总口风的意思是,今天收到邀请出席酒会的承德中高层基本都会留职。”陈铮面色复杂的对我说道。
我眉头不禁皱了起来,“马煜跟何姐是要走了?”
“他们两个都被猎头公司挖怀远去了。”陈铮道。
酒桌上我与李兴景和崔维康以及其他几个董事会成员坐在一起,如今我们是原承德职位最高的几人了。找到机会,我压低了声音与李兴景说了自己的顾虑,“双十一活动期还没结束,公司里就挂起了离职热潮。除了怀远有意挖人之外,一定有人在我们内部背后推波助澜吧?”
“这件事情我的看法与你相同,”李兴景点了点头“夏董的确考虑欠妥。”
夏一鸣为了巩固吕丽集团对承德的掌控,一定会抽调自己的人过来接管实权位置,这样使得承德流失了不少如马煜何洁这样的人才。而怀远与日昇则正巧能毫无保留的接收他们。此消彼长,给以后与他们的竞争埋下了不少隐患。
“这个道理夏一鸣不会不懂,难道他是独裁主义?”
李兴景摇了摇头,“一些更上层的事情你不清楚。夏一鸣任职蔚蓝投资的CEO后,我们承德是他的第一个收购方案。我想他面临的压力并不小。如果承德以后经营出了差池,那么他在蔚蓝集团内部的评价一定会影响。”
原来如此,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日子不好过我反而觉得有点开心。
“我听说以后蔚蓝会专注于做百货商场的投资,吕丽将会和他们保持长期合作的关系,提供经营上的资源。”李兴景继续道。
“那不就成了怀远(没有具体说明是怀远国际的,都默认作是怀远浔南)与日昇的关系?说到底,蔚蓝投资还是怀远国际的下属公司,他们杨家到底在玩什么?”听靳瑜说,虽然怀远国际跟怀远是两个不关联的公司,但毕竟都是杨家的产业。
“他们有钱人的资本游戏,我们哪里搞得懂?”李兴景少见的撇了撇嘴。
不一会儿,吕明和夏一鸣带着吕丽的人来我们这边敬酒交谈,说的都是客套话,什么以后大家多多互相关照云云。许久,送走了他们一帮人后我问李兴景道,“怎么没看见吕沁儿?”
“听说她很少出席这种场合,我去了吕丽总部几次也没见到她的面。”
“这么神秘?”我诧异道。
李兴景刚才被吕明他们敬酒的时候喝了不少,这会儿似乎话多了起来,“我最近在吕丽那边新结识不少人,跟他们喝过几次酒也听说了吕董家里的一些事情。”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吕沁儿这个女人能力很强,之前吕丽的那套出色的营销方案就是出自她手。但是吕明似乎一直不愿放权给她,虽然是总裁,就作用而言充其量是个企划、营销部双重部长。真是……出最大的力,却喝别人剩下的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