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用心守孝,不久过了二年多的时间。这时父亲来信说道:在杭州的转运使江钧和张从革的官司犯了,有人弹劾这两人,说他二人纵容亲属犯罪,不交钱粮,霸占良民土地。他二人还贪污受贿,已经刑部查实,连江张二人的朝中保护伞都受到牵连,据说是包拯包大人巡视杭州时有人告发的。司马池的好朋友劝他弹劾江、张二人当年诬告他。司马池想听二人的意见,该如何处理。司马光主张按原则办事,请父亲弹劾江、张二人诬告,该怎么就怎么。而司马旦说道:“兄弟不能意气用事,我们要是弹劾,江、张二人肯定罪加一等。但是别人会说我们落井下石,乘人之危,不太光彩,好在父亲也没没有受到太大的牵连,而且父亲快要致仕了,平安无事最好,不要再折腾了。”司马光见哥哥这样说:“好吧,哥哥考虑的周到,这样的话父亲还落得个好名声,只不过太委屈了。”司马旦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父亲为官当然不是为了吃喝,而是为了有所作为,没有好的名声流传后世,岂不是枉为官一生。”司马光说道:“哥哥说的是,弟弟考虑不周,差点耽误了父亲。”司马旦说道:“没什么,我们赶紧回信,让父亲不要弹劾江、张二人,他们已经罪有应得,父亲的名声和德行最重要。”司马光九执笔按照兄弟两人商量的意见给父亲回了封信。父亲司马池看到信后,觉得两个儿子的意见十分有理,就放弃了弹劾江、张二人的想法,并写信告诉了朋友。此事传出,人们都对司马池以德报怨的高尚品德表示赞赏,成为一时的美谈,不久此事传到朝廷,仁宗皇帝对司马池也是十分欣赏。
又过了几个月,父亲那里来信说司马池被仁宗皇帝重用,调任晋州知府,非常想念兄弟二人,请兄弟二人守孝完毕前去一见。兄弟二人都非常高兴。又过了几个月,兄弟二人为母亲守孝时间到了,兄弟二人收拾一下,就从陕州夏县老家赶往晋州。路上很顺利,不久就到了晋州,晋州是繁华的大城,不比虢州萧条,兄弟两人为父亲能重新回到大城任职感到高兴。兄弟二人到了知府衙门,见到了父亲司马池,三年不见了,父亲又老了很多,不仅须发是白的,连眉毛都变成花白了。兄弟二人很伤心,赶紧问父亲的身体如何和这三年的情况。父亲说自从聂氏死去之后,自己很悲痛,很孤单,每天处理好公文后,就和几个朋友聊天打发日子。还不时地给兄弟俩去信,每次发出信,恨不能第二天就接到兄弟二人的信,天天盼望兄弟俩守孝期结束,好父子见上一面,害怕自己年老,有今天没明天,父子不能相见。兄弟二人满面流泪,细听父亲的诉说。父亲诉说完后,又问兄弟二人者几年是怎么过的。兄弟二人就将情况向父亲描述了一番,包括巧治风水先生和其他发生的点点滴滴的小事,父亲很关爱的摸着司马光和司马旦的头说:“你们俩守孝很苦,人都瘦的不成样子,在我这先住上一段日子,等身体养好了再向朝廷请示,重新任官职。我们在一起再好好谈谈心,父亲年纪也大了,见一面少一面,趁此机会父子在一起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司马光和司马旦都点头说道:“父亲所言极是,儿子记下了。”
父亲每天都在衙门里处理公文,晚上父子们在一起喝酒聊天。司马光和司马旦又将自己的妻子从娘家接到晋州,夫妻们好久没见面了,见了面不免问寒问暖,夫妻恩爱,司马旦又将自己的几个小孩也接来了。司马池见到自己的孙子孙女不免心中喜欢,心情大好。一家人在一起过了几个月。到了冬天,忽然有一天,司马池感觉头昏脑胀,身上发冷。请来大夫一看,原来是感了风寒,但是病人身体虚,风寒显得特别严重,过了一段时间,就整天昏昏沉沉,人事不省。大夫说虽然用了药,但司马池的身体虚弱,底子薄,恐怕顶不住了,请兄弟二人赶紧料理后事。司马光和司马旦兄弟二人一面赶紧写信让姐姐司马青从东京赶来,见父亲最后一面,一面料理后事。过了不久司马青感到晋州,姊妹三人整天照料着司马池。又过了几日,司马池故去,终年六十二岁。司马家人将病故的消息报告朝廷,兄弟二人同时上书朝廷要再致仕守孝三年,接着安顿好妻子儿女,兄妹姐弟三扶着父亲的灵柩赶回陕州夏县老家,找了先生看了地,将父亲安葬在母亲的身旁。不久朝廷的批文下来,追赐司马池太子太傅,准许司马光和司马旦二人致仕守孝三年。司马光和司马旦兄弟二人安葬好父亲,命人将姐姐送回东京,兄弟二人在父亲的墓前又搭了房子,在此守孝。
兄弟二人由于此前守母亲的孝三年,已经有了经验,所以这次,兄弟二人并没有遭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平时守孝,偶尔看书,兄弟两人在一起谈心聊天,粗茶淡饭,衣着简朴。虽然过的清苦,倒是兄弟二人心安,平日里孝顺,所以父亲老去,也不觉得理亏,虽然伤心,但是觉得父亲一生无憾,又有美名传布天下,父亲的一生是值得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三年过去了。为父亲的守孝期已过。兄弟二人办理完善后事宜,向朝廷上书,为父亲致仕时间已到,请朝廷给重新安排官职。司马光的父母都已经故去,自己又守孝致仕过了,觉得自己的责任尽到了,像一块石头落了地,又加上几年的磨砺,自己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庆历四年,二十六岁的司马光,被朝廷重新任命官职,担任签书武成军判官。司马光辞别了兄长,又写信从妻子张氏的娘家接回妻子,一同赶往武成军,受过磨砺得在司马光更加成熟,更加老练,将在新的路途上做出新的不同凡响的业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