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次兴致所起的泡妞行动,苏澈显得格外小心。
他一只手攀着岸边,并将身体完全沉入水中,只将鼻孔以上部位露出水面。
岸边水较浅,不到8岁的苏澈双脚勉强能够到水底光滑的石头,借力在水中缓慢移动,朝着那个女孩的位置逐渐靠近,但是怎么看都很猥琐。
石磊在灌木后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却感觉很兴奋,紧紧盯着苏澈的下一步行动。
在普通人容易察觉的距离外,苏澈松开了攀着岸边的手,深吸一口气后将脑袋完全沉入水中,像一条鱼一样飞速向自己的猎物游去。
而这个猎物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接下来的危机,苏澈远远就发现这个女孩蹲在岸边,将那张精致的小脸枕在膝盖上的双臂上,双眼紧闭,似在想什么烦心事,又像是在扮演睡美人的角色,一动不动,像个瓷娃娃。
他有些忍不住想打破一下这种静态美,心痒难耐,所以才有了这次行动。
这条溪水很清澈,虽然不是那种一眼见底的清,但普通人绝对能发现水中那个准备捣蛋的小屁孩。
苏澈也开始有点心虚,但女孩的毫无反应让他又壮了贼胆,他屏住呼吸,来到正对着女孩的水面下。
修行带来的好处现在就能够看出来了,至少苏澈的闭气时间明显延长了。
苏澈感受着身体里缓缓流淌的元气,感受着水中寒意缓缓消退,肺部的压力逐渐减轻,他感觉全身都异常通透。
他踩在水底,双腿微弯蓄力,然后猛的一撑,就要破水而出,将这个女孩吓得花容失色。
可苏澈没想到的是,在他运转体内元气的那一刻,如同一尊精美雕塑般一动不动的女孩忽然皱起了眉头,然后伸出了一只手。
好似精致白玉雕琢的手准确无误地按在了苏澈即将破开的水面。
苏澈的脸狠狠撞在了女孩的掌心,不得寸进!
女孩手指屈曲,抓住了苏澈整张脸。竟然让苏澈不能进也不能退,双腿无处借力,也无法呼吸。
苏澈感到了恐慌,双手胡乱挣扎,水花四溅,水下也传来他呜呜的叫声。
“这丫头不会是天山童姥吧,完了,要交代在这了。”苏澈绝望地想着。
女孩似乎没有意识到苏澈的临死挣扎,苏澈溅起的水花将她的衣服和头发打湿让她眉头皱的更深,似乎有些生气。
诡异的是,从始至终,她的眼睛完全紧闭着,没有睁开丝毫。
“哥!”注意到不对劲的石磊立马冲了出来。
“白,住手!”另一边忽然也冲出来一个男孩。
女孩转头“看”向那个男孩,然后将苏澈从水里拎了出来,猛地甩向跑过来的石磊。
石磊赶忙接住飞过来的苏澈,奈何身板太小,苏澈压着他,两个人都摔在地上。
“咳咳……咳……”苏澈勉强站了起来,咳得面红耳赤,心有余悸。
他看着女孩离开的背影,又看向那个救了苏澈一命的男孩,心中的惊悸开始逐渐变成羞愤。
他朝着男孩大喊:“萧墨,你TM连句道歉都没有吗?”
男孩的视线从女孩身上转到远处的苏澈,平静说道:“第一,你先惹得事;第二,请尊重我娘;第三,这是赔偿。”
说完,萧墨随手抛出一枚好似银币的物事,苏澈伸手接住,看了一眼,正想嘲讽两句,忽然愣了一下,止住了臭嘴。
“苏澈,白喜欢来这里静思,请你不要打扰她,我也相信今天之后你也不敢了。”萧墨笑着说道:“对了,今天的事我不会跟苏叔叔讲的,你放心。”
说完,萧墨牵着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女孩的手转身离去。
苏澈嘴角抽搐,低声啐了一口。
石磊慢慢凑了上来,说道:“他是萧家的?”
苏澈点点头,补充道:“就是那个经常给寨子里孩子带东西的那个萧叔叔的儿子。”
“哦!哥你认识他?”
“嗯,去年见过一次,萧叔叔带他来的,我跟他打招呼他也爱搭不理的,后来才勉强说上几句话,这人很爱精打细算,小气的要死。”苏澈咬牙恨恨道。
石磊在一旁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小声说道:“哥当初也是这样。”
苏澈愣了一下,说道:“有吗?”
石磊点了点头。
“你还点头?”苏澈举起拳头。
石磊抱着脑袋准备挨打。
“算了,不跟你见识。”苏澈又松开拳头,放在石磊肩膀上,凑到他的耳边说道:“石头,给你个任务,明天,我要那个女孩的所有信息,尤其是她跟萧墨的关系,办得到吗?”
“哥,我上哪问去啊?”
“欠我的钱可以少还一半。”
“包在我身上。”石磊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
……
……
第二天正午,苏澈照旧在黑马寨大门口等着石磊,手里正把玩着萧墨送给他的那枚银币。
这次苏澈没有等多久,石磊就出现在苏澈视野里,苏澈将银币收进口袋,凑了上去。
“怎么样,查到什么?”苏澈递过水壶,问道。
石磊喝了口水,摇了摇头说道:“基本没人知道她的来历。”
“不过,最后我找我爹问了……”
石磊还没说完,苏澈赶忙抓住他,道:“你没说是我在打听吧。”
“哥,我会是那种人吗?”石磊翻了个白眼。
“那行,你爹怎么说的?”
“我爹说她是南宫家的什么圣女,要我见到她时恭敬一点。”
苏澈等了一会,瞪着眼睛说道:“没了?”
石磊点点头,真诚说道:“没了。”
“你没问她跟萧墨是什么关系?”
看着苏澈脸色变得难看,石磊急忙道:“哥,我主动找我爹问事已经是鼓起很大很大的勇气了,我当时很紧张,一不小心就给忘了。”说到最后,石磊的声音已经变得像蚊子一样细不可闻。
苏澈没有继续发火,因为这时他脑中突然闪过了什么东西:“我记得我在那本《大陆简史》里好像看到过关于这个家族的介绍,咦,为何我现在想不起来了,那本书我不是都背得吗?”
苏澈忽然有些茫然:“我过目不忘的本事什么时候消失了?而且最近,晚上好像……见到叔的频率的确下降了,是这个原因吗?”
石磊看着苏澈有些恍惚的眼神,担忧道:“哥,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在想问题而已。”苏澈摇了摇头,暂时将思绪拉了回来。
“哥,要不今天我再去问我爹吧。”
“不用了,走吧,热死了,快去洗澡。”
“哦,好吧。”
两天后。
今天是苏澈每周回家的日子,经过近一个时辰的马车颠簸,苏澈终于是回到了苏府。
“娘,孩儿还不饿,你先吃吧。”说完,没有理会丫鬟下人热情,苏澈直接跑向了那个曾经代表痛苦的书房。
房间依旧干净整洁,地板上也没有留下暗门打开的痕迹。
苏澈有些急切地从书架上取出那本《大陆简史》,然后来到父亲的书桌旁,个子明显长高的苏澈已经用不了那张当初父亲给自己配的桌椅了。
苏澈将书放到书桌上后,由于椅子与书桌的间距有点宽,而且椅子是被固定的,所以苏澈只好选择跪在椅子上。
内容很多的确记不清了,这是苏澈翻开书的直接映像。
可大致位置还记得,苏澈的翻找显得有些急躁,父亲在的话,绝对会责备他不爱惜之类的。
“找到了!”苏澈吐了一口气。
“南宫氏,有传说记载其是天山山民分支,下山原因不详,后定居于东北部黑土平原,不与外族交流。其势壮大,抢占帝国本民土地,因其族修行之法诡异莫测,拜庭五年春,帝国派遣部队镇压,双方伤亡惨重。拜庭七年,萧氏与其签订契约,迁往帝都受萧族庇护,南宫氏世代圣女担任历届皇后…………”
苏澈一字一句地念着,在确认自己已经完全想起后面的内容,便不再继续。
“首先,我记忆力的确下降了,看了开头也不能把后面的完全背下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记顾叔交给我的口诀明明还是那样轻松。”苏澈皱着眉头停顿了一下。
“第二,拜庭?我记得这是倒数第四个萧家皇帝时的年号了吧,也就是说这个南宫家出了四位皇后了,而且萧家下台后,他们的协议应该还在,怎么没听别人讲过啊?”
“第三,那那个叫白的女孩不就是萧墨老婆咯,南宫白?卧槽,童养媳啊,出身好就是不一样啊。”
苏澈如此惊讶是有原因的,因为童养媳在整个人族大陆都是违法的。
萧氏皇朝和李唐建国初期本来是没有这条法律,但在后来李唐与魏国建交,李唐与魏国女帝的合约上的附加条件里,就有李唐需颁布禁令禁止遗弃转送买卖儿童,废除童养媳的合法性。
虽说李唐照办了,也严查了几次,但不可能全部都管的到,因为真的太多了,帝国也没那么多人力去管。
曾经的皇族萧家收个童养媳也没有人会管,苏澈对这种事是真没啥正义感。
但想着女孩在萧墨身旁判若两人的模样,苏澈对萧墨那小子的怨念还是加深了一分。
“可萧叔叔老婆还在啊,南宫家可以一次出两个圣女吗?一大一小?而且圣女这种生物,听名字就很……很……很让人在意啊!”苏澈忽然有些词穷。
“第四,我竟然在南宫白那女魔头面前毫无反抗能力,这就是三无少女的实力吗?圣女这种生物果然不应该是什么花瓶啊。”
苏澈吐槽的功力算是越来越强了。
“第五……”
正当苏澈正要继续自己的吐槽大业时,门外想起了一阵敲门声。
“少爷,夫人让小的催你过去用膳,夫人现在还一口未吃,就等着你过去呢。”
“啊?好,我就出来了。”
苏澈合上书,没有归还原处就直接出了书房,哪能让亲爱的娘亲为了自己挨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