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第二天是顶着黑眼圈过来的。浓浓的黑眼圈，像是被墨染了一样。
看来她又钻了牛角尖。
小燃来的稍晚，一到店里便对着小芸大呼小叫起来：“哎呀！小芸！你这是怎么了？”
小芸闻言哀怨地看了小燃一眼，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个大碗是谁了吧？”
“嘿！”小燃猛地拍了下脑袋，“你不提我还真忘了。来来来，我给你讲讲。”
说着，小燃就拉过正在擦桌子的小芸，在我面前坐了下来。
“大碗啊，是我在网上认识的朋友。”
小燃又像她第一次来店里那样，摆出了一副忧郁的样子。
“当时我加了一个动漫群。大下午的正无聊，就想着到群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个人聊聊天。然后大碗就跳出来给我推荐了几个小说，还全是鬼故事……”
小芸吃惊道：“啊？鬼故事？”
小燃点点头，又猛地顿住。她转过头瞪了小芸一眼道：“不要插话。”
小芸忙不迭点头。
小燃继续道：“然后我就去加了她的QQ找她聊天。我跟她说，我跟男朋友分手了，但是还想和他在一起。然后我问她，我要不要去告白呢？她说，去吧，无论能不能成，至少不能让自己后悔。然后我就去告了白，然后我就又和小双在一起了，然后我和大碗就成为朋友了。”
我微愣。这样就成为朋友了？那这朋友来得也太容易了些。
“你说，你和小双又在一起了？”小芸的语气里带着诧异，“你那次在空间告白，告白的对象就是小双？”
小燃理所当然道：“对啊。我又重新告了白，我们又重新在一起了。”
“好吧。”小芸脸上写满了无奈，“那你们当时为什么分手？”
“因为谢心瑶。”小燃咬牙切齿道，“她周末回家，她爸妈问她有没有谈恋爱。她说，没有，但是叶夕燃谈了。然后我爸妈就知道了。”
小芸瞪着她那双略似熊猫的眼睛问：“你爸妈知道怎么了？”
小燃叹了口气，道：“我爸妈说，上学期间不准谈恋爱。这样会带坏我妹妹。”
小芸接着问：“你妹妹？上中学了？”
小燃一下子趴在了柜台上，有气无力道：“上中班……幼儿园。”
小芸愣了下，才猛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幼儿园中班……哈哈哈——”
小燃冲着小芸翻了个白眼道：“笑吧笑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了。”
“对了，老板娘。昨天那个什么网的签约作者呢？还……”小燃说到这又猛地顿住，然后生生地换了话题。“老板娘，你也笑话我。”
我深吸了口气，道：“没有。”
小燃嘟着嘴，指责道：“老板娘，你变坏了。”
我一愣。
有吗？我变坏了？这，是好事吧。
见我不回话，小燃泄气道：“算了，笑吧笑吧，都笑吧。”
“哈哈哈——”
小芸的笑声更大了些。这笑声又太有魔性，让我想不笑都不行。
“喂喂！”小燃握拳敲了敲桌子，指关节与桌子发出“咚咚”的响声。像极了小燃喊的那两个“喂”字。
我和小芸堪堪止了笑，齐齐看向她。
小燃张了张嘴，叹了口道：“算了。你们就告诉我，昨天那个讲故事还要做什么破准备的小屁孩，还来不来了？”
小芸歪着脑袋想了会，道：“应该会来吧。”
小燃撇撇嘴，抱怨道：“这都几点了？”
小芸闻言一脸呆滞道：“这还不到八点半，我们也才刚上班。”
小燃斜着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抬手抢过小芸一直拿在手里的抹布，走向了就餐区。并把小芸擦过的桌子，又挨个擦了一遍。
下午三点半左右，昨天那个女生准时出现。
女生一进了门，就被密切关注着店门口的小燃发现了。
“呦～签约作者来啦～”
惯说普通话的小燃，捏了嗓子，用着云南方言的调调喊出了这句话。
女生冲着小燃“呵呵”笑了两声，便径直走到我面前坐下。她对着小芸招了招手，很是随意道：“服务员，帮我倒杯水，别忘了加些白糖。”
小芸愣了愣，然后又呆呆地“哦”了声，才机械地进了厨房。
小燃见此“啪”地一下就扔下了手中的抹布，默默蹭了过来。
“我说过，我在网上写了小说，还签了约。”女生歪着头道，“我的笔名叫‘何事话殷勤’，你们可以百度看看。笔名里就有我的名字，秦音。”
小燃撇撇嘴不置一词。
“本来吧，作为一名高中生，我应该老老实实地坐在教室里听课的。可那些课实在太过无聊，远远没有我用手机码字来的开心……”
“秦音，秦音，老师来了。”
秦音的同桌低着头，努力看着书。因提醒秦音而微动的唇，配上那低头瞅书的动作，远远看去就像是在小声读书。
“秦音，你在干什么？”走到秦音跟前的女教师，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依旧在摆弄手机的秦音。
秦音头也不抬，理所当然道：“没看到吗？我在写小说。”
“写小说？”女教师嗤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作文能考满分了吗？就你这样，还写小说？”
秦音“啪”地一下把手机扣在课桌上，微微仰着头，眯着眼睛看向那女教师的眼角。学着她的语气嗤笑两声，双手环胸道：“老师，您眼角纹的深度，估计要有您的学问那么深了吧。我劝您还是赶紧去做个拉皮手术吧，万一皱纹深过学问，那就不好了。”
“秦音你不要太过分！”女教师扯了嗓子嘶吼，“不要以为你身世可怜我就不能拿你怎样！”
秦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直直地盯着女教师，似笑非笑道：“老师，您倒是说说我怎么身世可怜了？”
女教师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她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却是丝毫不显：“老师说话你不要插嘴。”
秦音歪头笑了笑，道：“保证不插嘴。”
以为自己保住了面子的女教师，顿时松了口气。她刚要再说几句“好好学习”之类的话，就见秦音冲她露出了毫无保留的笑
“那，我先下课了。为了我的保证。”
在女教师的目瞪口呆中离开教室后，秦音不仅没有一丝“战胜”的畅快，相反她心底还有些莫名的烦躁。她在学校里晃荡了一圈后，干脆找到学校男生的“翻墙圣地”，翻了院墙离了学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