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让人敬畏的妖王殿下此时想着的却是怎么才能恰到好处的接近他觊觎了几万年的人。毕竟,他可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知道自己对她心怀不轨。
不过嘛,这存在感还是要刷一下子的。于是,咱们新上任没多久的妖王殿下还没在妖界待了几天,就又顶着一张温润如玉的脸施施然的往人间走了。
鹤族新奉上来的婢女们依依不舍的望着江敛尘远去的背影,都羡慕死了她们妖王在凡间喜欢上的那个人。
“也不知咱们妖王喜欢上的这个女子会有何等姿色,竟能让咱们妖王三天两头的往人间跑。”
“是啊是啊,以咱们王上的容貌气度,能让他倾心相待的女子该是有多么的倾城啊!”
“等等,为什么妖王他喜欢上的就一定是女人啊?那如果他看上的是男人呢?”一位婢女面带不服,两眼冒光的说道。
之前讨论的那两个婢女神同步的回了她一个你在想屁吃的眼神,她们宛若神明的王上怎么会是断袖呢?
“怎么不可能,你想想,以咱们王上的姿容相貌,怎么会有女生看了不心生欢喜?王上在还是城主时就常常往人间跑,这么些年了都还没能把人带回来,除了他喜欢的人也是男子,我想不出其他缘由来。”
“啊?王上太可怜了,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也就罢了,说不定还会把自己当变态。”
“而且如果王上喜欢的那个公子并不好龙阳的话那王上不就只能一厢情愿的对他好,然后上演着一出求而不得的虐恋情深?”
“王上好可怜,以后我再也不觉得他恐怖了,王上也是个可怜的痴情人啊。”
痴情的妖王江看着云浅安的院子,象征性的敲了敲后便自发的推门进去了。
院内,云浅安正与她昨夜发讯息召回来的姜夜交待着不日后即将为关棋落举办的葬礼,无论她身前如何,死后,还是尽快封灵,送入无尽涯里的好。
既是无尽,便是能海纳百川的,这无尽涯内,早已葬下了不知多少神明,在无尽涯里的每一朵花,都是神明死后葬到这里所化,让生者可以时时来看,以作宽慰。
因为他们是神,神是没有来世的,他们死后也不会像凡人一样前往浮梦阁,以期来日能再次转世。生而为神的他们,有着难以老去的容颜,有着出神入化的仙力,却是没有来生的。
“那庄主,这葬礼,该何时举办呢?”姜夜身着一袭墨绿色的长衫,面带疑惑的问。
看着慵懒的人一下子抬起头来,看着他似是在不经意间说道:“自然,是在那些人给我小徒儿一个合理的交代后。”她的声音声音慵懒入骨,却带着撩人心弦的魅惑。
“那日我没同他计较太多,但可不代表我之后不会同他计较。小落儿的性情那么温良,他们也是下得了手啊。”说着说着,她慵懒的面上便多出了几分与此格格不入的凶狠,“姜夜,传令下去,让他们好好查查此事,顺便将这些日子里的各地的情况一一上报。”
“好,庄主可还有事?”
“没了没了,若是再有事情,我会再次唤你的”她挥手,让他走了。
随着一股清风消散后,他也消失在了原地,空寂的院子里,似乎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然而她起身回屋后又再多了个茶具来,沁人心脾的茶香又一次在院中散了开来。
“公子还要站在那里多久?不过来喝杯茶吗?”她闲适的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道。
“在下冒昧了,适才听见店家与人交谈,便没敢打扰,非是有意偷听,望阁下见谅。”他自院中的阴影处走了出来,他悬于腰间的青白色玉坠也随之摆动。
“些许小事,倒也没什么重要的,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她看着从阴影里走出的如玉公子,眼里有几分惊艳与悲伤划过。
“如此说来,也许店家的小事情,在下也可以帮点小忙。”说着,他便将如玉一般的手伸出来,向上翻开,一股青白色的的灵力便从他的手中迸发出来,他脚下的那块土地瞬间就长出杏花来,杏花枝头的花开花落间,远处百姓们的嬉闹场景便出现在了杏花枝前。
“如你所见,在下是可以看到种有植物的地方景象的。”
“这样,会不会也能给你一些帮助呢?”他浅笑着问她道。
“非亲非故,你因何帮我?”她也跟着笑了一下,然而她的笑容,比起江敛尘来,少了几分温润,多了几分懒散。
“在下有求于庄主,在事情了结之后,庄主得答应我一个要求,放心,在下绝不会让庄主做让庄主觉得为难的事,如何?”
“可若没有公子,我也可以做成此事,我又何必无端的欠人人情,许人承诺?”
“可若有在下的帮助,庄主便可事半功倍,庄主难道不想早点知道自己徒儿是被谁人所害的吗?”
“是吗?那浅安在此便先谢过江公子了。”她含着笑,朝他深行一礼道。
江敛尘坦然受礼后,淡灰色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她,良久后才道:“我听人说,朋友间是可以以名字相称的,那我可以叫你浅安吗?”
“自是可以,能做妖界之主的朋友,我云浅安求之不得啊。”
“浅安见笑了。”他含着笑,对她说道,哪怕被人戳破了身份也依旧淡然,仍是那般的清朗。
这一边姑且称得上是“相谈甚欢”,而另一边,却是不那么美好了。
“云浅安,就这么把你女儿带走了?”
“不拦?”关家正殿内,男子一身金色华服坐于高座,对着下方的关谨书道。随后轻抬茶盏,袖间朵朵金色梨花随之而动。
“怕是拦了后,仙帝反而会降罪于我吧?”
“有的时候,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关卿觉得呢?”
“陛下所言极是,小仙领教。”关谨书微微低头,看起来十分恭敬的道。
“云浅安日后若来此,该适当礼让几分。”他浅淡的向关谨书道。
其实他也知道现在做这些已是为时已晚,但他还是要做,这样,或许能让他的心里好受一点。
然而,无论他怎样弥补,怎样愧疚,都免不了对他自己身边人下手。
就算这样,他也必须坚持下去,这条一个人的路太长,他也该慢慢习惯了。
他从高座上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朝外走去,衣摆处泛着金光的梨花看着美的华贵又孤寂,正如他一般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