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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轩然大波

杨坚退朝出来已是惊出了一身汗,杨宏才这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朝堂之上皇帝面前妄议政事,而且狗包天跟宇文宪争辩,若不是侥幸捅正了皇上鼻孔,得皇上支持,论起罪来宇文宪和于谨左右夹击,我也救不了你小子,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啊!

那于谨处处排挤杨家,宇文宪也在皇后面前说三道四,太子妃女儿地位不稳,我大将军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唯恐有失。你小子却百无禁忌,幸亏是一场虚惊!

不过,廷辩总算得胜,皇上青睐杨家,挫败宇文宪和于谨也是好事,有杨宏才之辩,他们以后不敢小觑了杨家。有凤翔灭佛成功,也不敢再以灭佛还俗攻击了。

因为这一层杨坚在路上就没有斥责杨宏才,一路无言回到大将军府。杨坚吩咐沐浴更衣,独孤迦罗让杨英、杨宏才报告上朝面君情况,有什么新委任。

“母亲,皇上首先问孩儿,年龄多少几时出来做事,这灭佛还俗工作辛苦不辛苦啦!”

独孤迦罗脸上笑意盈盈,望着杨英双目放光:“是吗,我儿很得恩宠,你怎么说?”

“母亲,我说,伐齐就随父出征了,灭佛还俗是为皇上效力,为父分忧道不得辛苦!”

“很好,我儿回答得体,不卑不亢,为杨家长脸,我儿真是优秀!后来呢?”

“后来,皇上夸赞小小年纪便勤奋王事,为父分忧难能可贵,为朝廷做事不容易,问我还愿不愿意继续灭佛还俗,后面工作可能更辛苦,责任更重大。”

“唷,皇上是很看重我儿呀,凤翔成功,看来皇上是要委你负责灭佛还俗啦!”

“我说,谢皇上夸赞,无论做什么事都不容易,能为皇上效力为父分忧万死不辞!”

“哇,我儿说得很好,你是越来越成熟啦!后来呢?皇上是不是委任差遣了?”

“还没有呢,母亲,后来皇上夸奖我有志气,跟父帅说你有个好儿子,就问宏才了。”

独孤迦罗脸上笑成一朵花,她身材气色本来就很好,现在更显得端庄美丽。好儿子是自己的好儿子,这是人到中年最得意的事,京城贵胄成千上万,谁得皇上夸赞呢?

“很好,我儿确是很有志气,真是我的好儿子哪,我为你高兴。那宏才你呢皇上说啥?”

杨宏才心想,史上记载独孤迦罗文武全才很有能力,崇尚节俭善妒治家甚严。看得出她很喜欢杨英才华和志气,很注重杨家的发展和权力维护,自己不能盖过杨英光辉。

“回夫人,皇上是问了些灭佛还俗细事,招募了多少新兵,在府上现供何职。”

“哦,宏才,你很有本事,没有你辅助公子不可能在灭佛还俗有所建树,我会记住你的功劳,你愿意辅佐公子的是吧?大将军给你的职务觉得还满意吗?”

“谢夫人夸赞,公子对在下有救命之恩,为公子效力万死不辞,辅助公子分内之事宏才何敢居功?在下原是一介小兵,大将军破格越职提拔,那有不满意之理呀?”

“唔,你虽小小年纪很谦虚谨慎,学识很不错是个能做大事的人,公子有你辅佐我也放心,有什么要求可以告诉我,只要不过分,我能为你作主。”

杨宏才心想,独孤迦罗史载无误,名不虚传很是精明强干,杨坚几个子女都是她生的,没有一个姨娘小妾在高官中绝无仅有。大将军府她能当家也很照顾丈夫威望。

“夫人过誉了,宏才惶恐不敢当,大将军府对在下恩重如山,宏才那敢有过分要求呢?”

这时杨坚沐浴出来听到了这句,想起了两仪殿上的廷对心惊肉跳时候。

“哼,你小子胆大包天,皇上面前肆无忌惮,还有什么不敢当的么?”

独孤迦罗变了脸色:“什么?杨宏才,你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话?怎么一句也没跟我提?”

杨宏才尴尬笑一笑思忖怎么对她说比较好。杨坚即跟独孤迦罗说了两仪殿上宏才廷对,宇文宪反对招募和尚兵,诽谤那是儿戏惑主糜费钱粮,宏才据理力争驳他无言恼羞成怒,骂宏才黄口小儿乳臭未干该打。幸得皇上支持赞同,方才有幸免罪。

“大将军,宏才这是维护杨家,灭佛还俗无功杨家岂不尴尬?杨家军越打越少招募新兵是必须的,不从和尚招募杨家兵源在那儿?宇文宪仗着是皇族挤兑杨家必须反击,宏才辩倒他是必须的,恼羞成怒也无妨,皇上也需要新兵,他打击杨家白费心机。”

“夫人说得有理,那宇文宪骄横成性,宏才刚刚够上从九品芝麻大的官儿,当廷顶撞打脸他,若无皇上大臣在座,他不拔刀杀人才怪,宏才是把他得罪狠啦!”

独孤迦罗皱眉思考一会:“以下犯上是有些过分,若不辩倒宇文宪杨家更憋拙,得罪是难免的。虽然冒险那也值得,大将军,宏才胆大心细很优秀,何不升他大些的官?”

“夫人,我知道,没有斥责他意思。夫人,大臣举荐官身以九品为限,需要朝廷确认,宏才年少没有资历,这已经是破格,御史台不弹劾就够幸运,以后要靠立功升官。”

“以宏才学识和能力,他立功没问题,做好这灭佛还俗功劳就不小。大将军提举灭佛还俗事,那就由杨英和宏才督办裴庆辅助,把勇儿那边人力都拨归指挥加快进程。”

“我也是这样想的,夫人,裴庆官阶六品远远在宏才之上,这样做需要皇上诏令,看皇上也有这意思,今天廷对唇枪舌剑很紧张,还来不及下旨呢!”

“哎,不就是招募和尚那点事吗?怎么会唇枪舌剑很紧张?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夫人,后来皇上说起府兵,府兵有缺点不能完全代替世兵,问宏才有什么办法解决世兵兵源?宏才给皇上出了个主意,赦免奴婢为庶人,这又引起轩然大波了。”

独孤迦罗心里讪笑,这皇上也是的,怎么啥事都问一个小孩子?把他当大臣了吗?

“赦免奴婢为庶人恐怕不行,官宦人家谁都蓄有奴婢,赦免了谁来伺候主家?大族世家广有土地,没奴隶谁来种?群臣反对当然要引起轩然大波了。”

杨坚连连摇头苦笑道:“是呀,夫人,我们都明白这道理,皇上可不管,他只想着赦免百万奴隶的好处。宇文宪当场就骂了起来,把宏才骂个狗血淋头!”

“赦免百万奴隶是国之大事,高颎不在,至少也要你们三巨头廷议通过才实行,宏才什么也算不上,骂他有什么用?这宏才也是的,干嘛乱出主意,不是自讨苦吃吗?”

“夫人,宇文宪家族奴婢最多,他不痛骂宏才能骂谁?骂哑宏才就推翻了赦免,皇上看他那么激烈当然就要考虑了,想不到论打仗说兵法他又输了,输得很惨!”

“大将军,这不对吧?宇文宪能征惯战,宏才毕竟没打过仗,他怎么会输?”

杨坚无奈的苦笑:“是呀,谁也没想到,宇文宪为了说服皇上放弃赦免,就说奴隶都是前方将士死战所抓,赦免了将士就不奋勇争先士气低落,我军勇猛就靠抓俘刺激。”

独孤迦罗道:“没错,这么多年来不是都这样吗?打赢攻克就能抓俘虏才有利可图嘛!”

“可是,宏才搬出孙子首篇始计,经之以五事,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来,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道为主,皇上与民同欲则与之死与之生不畏危。奋勇当先士气高涨与抓俘虏无关,宇文宪敢说抓俘比皇上同心同德更有用吗?所以一败涂地。”

“是呀,贬低皇上那就要失宠,这宏才真鬼。大将军,这宏才小小年纪竟然连兵书也熟读,而且雄辩很会钻空子。宇文宪碰到克星了,那后来呢?不了了之吗?”

“不知宏才怎么想的,后来他提出为奴三年才赦免,皇上是不改赦免主意,宇文宪这才趁机下台阶表示同意,于谨和我也只有同意了,于谨似旨,明早就要宣布啦!”

独孤迦罗噗哧一笑:“为奴三年赦免,这就管不着达官大族了,户部敢动他们吗?”

“夫人,正因为这样才能通过呀,要不然宏才不知何时要被他们砍成肉泥呢!”

“说的也是,这跟和尚还俗不同,可能宏才也知道损害达官大族利益危险性,所以给自己留一手。皇上更知关中集团动不得,所以网开一面,大将军,宏才精明着呢!”

“夫人,这小子初生牛犊不畏虎,我却吓出一身汗,奴婢全赦免他们非要扳倒我不可呢!”

独孤迦罗知道,杨家在对手林立虎视眈眈中,一步步爬到这位置很不容易,一旦在皇上那里失宠,最多只能做个富贵闲人。女儿在宫里就更难保了。

“好了,大将军,告诫他以后注意些,都过去了,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杨坚摇头长叹一声:“夫人,宇文宪那是省油的灯?他现在手握兵权,反对招募和尚扩军,就是怕新兵掌握在我手里,硬说和尚兵徒费钱粮,要求宏才新兵跟他亲兵比武呢!”

“啊?宇文宪的兵十分凶悍,和尚新兵未经训练,那是他的对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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