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毫不掩饰的笑了两声,“秋大娘,您是个聪明人,我也就不跟你装腔作势的说客套话了。秋穗进来。”
我说完就进屋里去了,佩兰和其他几个丫头也跟着进了来,没一会儿秋穗也到了我里屋来。
秋穗还有些抽抽噎噎的,眼睛已经哭的肿了。一张通红的小脸,下巴圆圆的,还满是稚气。汗水湿了额前的碎发,可怜又叫人无可奈何。我是个坏人,叫她明白了自己身为奴仆的悲哀与不得已。也叫她明白,我才是她的天,能为她遮风挡雨的不是她的家人,也不是她忠心耿耿护着的庆王府。
“你是不是觉得伴君如伴虎,我喜怒无常的还不如一个暴君?”我问秋穗。
秋穗不说话,一切来得太快,可能她只觉得不可思议。何况她没犯多大的错误,就像她娘说的,不过是莫须有的罪名。真要处置起来,都没个名正言顺的说法。
“下去吧,让你佩兰姐姐带去用点饭菜。然后洗个澡,早点休息,明日再过来。”我缓了缓语气。
天气太热了,胃口不好,佩兰拿了凉糕来,我也只是用了一点。先前的酒用的太没意思了,存在心里头不舒服。
洗漱一番后,去牧云那边溜达了一圈,娟姑姑正在教她练字。她这个年纪会写些什么,能拿起毛笔摆摆样子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只是这丫头天生有些慧根的,哪怕是一二三四写的也是有模有样呢。
牧云一见着我来,这心思就不在了,满心里就想着跟我玩。我顶着娟姑姑的白眼,两人疯闹了一回,不过是你追我或者我追你。小孩子笑点低,屁大点事都能笑的特别开心,外面的人听见,也觉得我们太吵了。直到出了汗,娟姑姑实在看不下去,把我撵回来了。
娟姑姑的话还是要听的,不听她的就是不懂规矩不服管教了。她轻易不发表意见,只要开了口就是深思熟虑过的,所以我也就不为难她了。
回来后,我见西厢房的灯暗了,一点声响都听不见。好想去窗户那边偷窥一番,瞧瞧两个人在做什么猥琐事。
可是万一败露,看见我家王爷那张冷脸,想想都恶寒,所以还是算了吧!
回到自己的房里,躺在床上,身上热,内心也燥热难耐。想想今天晚上实在是太可惜了,我怎么那么蠢呢?他要主动亲我哎,比我去亲他不是更美好吗?我干什么非得要表现的那么无所谓那么老练世故?
他这个人脾气真的不是很好呢,很容易就翻脸了,一点也不像个修行人。
那种事情真的很美妙吗?如果对方是他,我可能真的不会觉得是在低身奉迎,而是作为一个坏人,亵渎了他吧?死了也愿意!
他说他能救我,是不是就是以身相许啊?要是不想不说就是了,干什么又说了,还强调不愿意?口是心非!
啊,苍天啊,他是我的小叔子啊,他是修行的道家人啊,他接近我是带着目的的啊。可是,好想亲亲好想抱抱啊!我就是个龌龊的女人,不顾天理人伦的女人,是个短命鬼。
“啊……啊……”
咦,什么声音?怎么有女子嘤咛的声音?如果不是我想歪的话,这可是个女子承欢时在忍不住的低吟啊!以前可从来没听的这么清楚过,罗缨是个忍耐的性子,怎么样都太克制。就连湘竹,也碍着礼法情面,不敢太张扬。
可这今日,动静也太不寻常了。另外一位还是我家王爷吗?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凶残了?那床还能承受吗?不会塌了吧?
我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莫名的有些兴奋,立马跳到窗户那,想看看究竟。只可惜我这边离西厢房太远,除了声音听的更清楚一些,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
我脸上带着忍不住的笑意,跑到了外间去。佩兰睡在榻上,见到我出来也急急地跟着坐起。
“夫人要做什么?你可别出去!”她一面说一面朝着我使眼色,要我快点回自己房里去。
“我不出去,我去看看三娘!”我还只顾着笑,一心要去看看罗缨会怎样。她那边可离得比我近多了,听得也清楚,说不定连灯影都能看得见。
“别,别!”佩兰见我已经抬脚要进花厅,急的跳下来一把拉住我,用几乎口语的声音在我耳边说,“吵架了,正别扭着呢,你别去引火了。”
哎呀,他们也有恼着的时候啊,这可是个稀罕事啊!不行,要我装聋作哑可办不到,如论如何也要去瞧瞧热闹。
我挣脱开佩兰,一脚踏进花厅,佩兰见拦不住,只好随我了。
我在掀帘子前先咳嗽了一声,随后才笑嘻嘻的进去。房里很安静,床帐已经放下了,我蹑手蹑脚的跑过去,看见罗缨真的睡在床上呢。她面向着里侧,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美人!”我用邪恶的语气呼唤了一声,还极其猥琐的伸了手在她胳膊内侧的嫩白处掐了一下。随后也不拿开,只摩挲着,“哎呀,这么热的天,这肌肤还是冰凉如玉,润而不燥。”
“走开!”罗缨甩手推了我一下,但力气不大,我只晃了晃,屁股还稳稳地坐着。
“怎么能让美人独守空房呢,要不让大爷我委屈一下,陪陪你,可别心焦了!”我说着又上去搂住了她。
“你这一天到晚的无事可做,我可是忙的觉不够睡,别打扰我。”
“这么大的动静,你也能睡得着,心可真够大的。还是由此及彼,自己在意淫?”罗缨把我推开,我又死皮赖脸的黏上去。
罗缨听我这样说,终于抬起了身,“你这是来找我抱团取暖吗?”
“用不着,是我太热了,来给你捂一捂。”我说。
罗缨抿了抿嘴唇,随后自己就笑了,她的房间没有点灯,借着窗外的光,我只看见一点人影。
“你还真是厉害呀,竟然抓着王爷陪你一起演戏。”除了冷嘲热讽,能不能换点别的?
“没有啊,我们已经坦诚相对了。我比你会做人妻,要大度嘛!”还是学聪明一点,打死不能认,反正她也无从查起。
“那请问,我该怎么做才叫不大度?”罗缨气极反笑,耐着性子假装客气。
“跟我一样,咱们去听墙根呗!”我又一脸猥琐相。
“滚!”罗缨终于压制不住心中的厌恶,伸手一指,送我上路。
“没意思,咱俩一起睡呗,你家王爷知道了,不是更……”一柄扇子直接撞到了我的脑门上,“啊哦,罗缨吃醋了,王爷你……”
“嗷……”什么东西又打到了我?
算了,走吧!
我只好又回自己的房间,佩兰看见我,也没下床,只是抬着头看我。我撇了撇嘴,无奈的朝她挥手,“睡吧,睡吧。”
依稀还能听见西厢房的动静,三更敲过,算一算已经好久了。王爷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罗缨要是生气不管他,我是不是应该吩咐厨房炖一些补品,别叫他亏虚了?
那春晖不是更惨了,明天她还能起床吗?我要不要明早叫她来给我请安,顺便服侍我用早膳,我也好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一夜成欢后女子的娇态与无奈。
我就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身上热,枕衾上还有些许凉气,只能翻来覆去的换一块地方。正在迷迷糊糊有了睡意的时候,听见门帘响动,头皮立时一紧,脑袋就清醒了。脚步声却很浅,仔细听着还是不真切,我一下子坐起身,看见绣屏后果真有个人影。
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不会是赵恪吧?他是来找死吗,还是要送我去地狱?
“王爷?”我小声的叫了一句。
叫完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卑鄙,固然赵恪要害我不假,可是我一样的没有诚心。我这一出声是在暴露他,也是在洗刷自己的罪名。这动静连我都发现了,其他人还能不知道吗?
随后我才想到不会是赵恪,他现下已经站到了明处,罗缨不可能不防着他。如今庆王府是真的高手如林,就算他再强,也不可能如入无人之境了,何况他还是要来找我。
绣屏后的人没说话,但我已经确认了,连佩兰在外头都没动静,肯定是王爷没错。只是,王爷跑来我这是什么意思?他跟罗缨闹了不愉快,他找春晖发泄了半夜,可我是无辜的啊,我是看戏的啊!
我家王爷最近对我的举动越来越不对劲了,就算赵恪不提醒我,我也知道我的危险。可我该怎么做才能叫他断绝了往我房里跑的念头?
将他狠狠地打一顿,叫他知道疼,知道我的厉害!可如果王爷也跟我恼了怎么办,对我产生了厌恶,并且动了杀念怎么办?
拿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以死明志,求王爷不要逼我!可是王爷会不会被我这幅忠贞烈妇的模样给吓到,以为我对他一直有二心?
“王爷,你是太热了,睡不着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王爷还是不说话,人也是一动不动的站着。
我有些慌张,也有点害怕,王爷不会也想拿我来发泄吧?
“佩兰,佩兰。”我叫了两声没听见动静,佩兰这丫头太人精了,我越这样她大概越不会搭理。
“王爷晕倒了,快去请朱太医来!”我焦急的吼了一声,完全的放开了嗓音,恐怕连西厢房的那位都听见了。
果然,佩兰立马就要踏步进来了,连罗缨那边都有了声响。
可是王爷听见我喊,立时走了过来,粗鲁的一把扯断了帐帘,伸手就捂住了我的嘴。
我小声的“呜”了两下,身子被他桎梏的厉害,动弹不得。这男人要是发起狠来,力气真是大的要命,他又不是练家子,我竟然一点都挣扎不得。
佩兰刚进来,立刻又出去,黑灯瞎火的,又有屏风挡着,我都怀疑她根本没看清。随后我听见佩兰跟罗缨说,“没事三娘,又是她在作妖!”
佩兰,算你狠!
我放弃反抗,一动不动的等着王爷自己松了手,随后讨好的带着笑,“王爷,你看,罗缨还是很在乎你的!”咱就别赌气了好吗?行为有点幼稚。
“睡觉!”王爷把我一推,直接按倒在了枕上。我用的是瓷枕,头磕在上面,发出了撞击声。
“嗷!”其实不怎么疼,只是假装的习惯了,叫完了才觉得不妥。
果然,我家王爷伸手拍了我屁股两下,手劲还不小,我又疼又臊,几乎是本能的又叫了两声。
待到他又要动手,我连忙求饶,一把抱住王爷,轻声的说,“别,我配合你,你要我怎么叫我就怎么叫。” 气死罗缨,叫她一夜别睡。
“我说睡觉!”王爷任由我抱着,自顾自的也跟着我倒在一侧,我的胳膊还被他压着。
大概是觉得瓷枕太硬睡得不舒服,王爷又喊佩兰,“换个枕头来。”
“我有,我来给你拿。”我说着就想起身,正好能把胳膊给抽出来。
“不许动,就这样抱着我!”王爷你喝醉了吗,怎么像个小孩子?
佩兰还真的进来,给王爷换了一个软和的枕头,只见她正着脸色,目光不瞟开一度。王爷略微的抬了抬头,几乎不给我丝毫抽出胳膊的机会。我这纤细的小胳膊哪里经得起他压上一夜,不会血液不通的断掉了吧?难道这是我成为大侠的第一步?
“王爷,你不热吗?”我好热,不光一只胳膊被他压在身下,另一只也不得不维持原样,搭在他的肩上。而且面贴面,连呼吸都是黏黏腻腻的。
王爷只是躺着不动,闭着眼睛,呼吸均匀,感觉已经睡着了。
娘的,老娘睡不着,全世界都陪着我失眠。
“佩兰,打些凉水来!”我头上出的汗已经流到了我的脸上了,连脖子都不能动,一动就感觉粘在了一起。
佩兰真的端了一盆水来,王爷不让我动,只能让佩兰给我擦了把脸,顺带着连脖子胳肢窝也擦了一遍。只是水不是凉的,我也不挑剔了。佩兰大概看出来了,便给我打了一会儿扇。风一吹来,热气蒸发,顿时舒服的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