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齐炀突然走到花若翎面前,行礼道:“这位姑娘看着面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花若翎没想到齐炀会突然叫住自己,这可是当朝宣平王啊,难道是自己刚刚有什么行为不妥吗。“回王爷,小女花定方之女花若翎。”
“原来是礼部尚书之女,听说礼部尚书之女初来亦都,一切可适应?”齐炀问道。
“回王爷,一切都好。”花若翎抬起头看向齐炀,才发现齐炀真是一表人才,高挺的鼻子,剑眉薄唇,束着高高的发冠,浑身散发着高贵的气息。
“花大人当年可是探花郎,德才兼备,想必花小姐也是才艺双绝。”齐炀身旁站着的人说道,“不知花小姐棋艺如何?”
花若翎听了这话,心想,这个人真是没事找事,自己就是来看棋的,还能躺枪,要是说不会下棋,那会丢了父亲的脸面,要说会下棋,自己都不信。
齐炀看着花若翎并没有回答,说道:“不知本王可否有幸与姑娘对弈一局?”
“回王爷,小女怎敢与王爷对弈。”花若翎行礼道。
齐炀盯着花若翎说道:“秋分博弈会上从不有尊卑之分。”
“我......”花若翎不知道该说什么。
“花小姐百般推脱,莫不是不会下棋?”花若翎从心里觉得想弄死这个多嘴的男人,他不说话没人当他是哑巴。
齐炀听了此话,并未说什么,只是看着花若翎。而花若翎也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心想,这个王爷就不能给个台阶下吗?
突然,身后出现了一只手将花若翎拉了过去,花若翎转身一看,竟然是蓝律,心中惊喜,终于来了救命之人。
蓝律将花若翎拦在身后,向齐炀行礼道:“宣平王,千岁。”
“蓝公子免礼。”齐炀坐了下来,看着被蓝律保护在身后的花若翎,“怎么?这位花小姐是蓝公子的朋友?”
“回王爷,若翎妹妹因初到亦都,不甚熟悉,故蓝律带她来着博弈会游一游。”蓝律温文尔雅,不紧不慢,“王爷想对弈,不知蓝律可否有幸?”
齐炀知道蓝律这是护定了花若翎,自己也不便说什么,毕竟蓝律的父亲是应国公,花若翎也是花定方之女,还是予以些许面子的好。,便回答道:“既然蓝公子有兴,本王又怎会拒绝?蓝公子,请坐。”
蓝律慢慢坐下,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的亭子里有一架古琴,又瞄了瞄身后的花若翎,唤道:“烦请若翎妹妹为我等助兴一曲。”
花若翎随着蓝律的眼光看过去,发现了古琴,心想,这蓝律不仅是帮他解棋局,更是为她驳回面子,心中暗道感谢。便走进亭子,坐于古琴前。
“王爷,请。”蓝律示意。宣平王看着坐在亭子中的花若翎,点了点头。
花若翎在脑子中搜索还记得谱子的曲子,随后开始抚琴,一首《归去来兮》从根根琴弦中泻出。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乃瞻衡宇,载欣载奔。僮仆欢迎,稚子候门。三径就荒,松菊犹存。携幼入室,有酒盈樽。引壶觞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颜。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园日涉以成趣,门虽设而常关。策扶老以流憩,时矫首而遐观。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景翳翳以将入,抚孤松而盘桓。”花若翎随着琴声悠悠念出《归去来兮辞》中最熟悉的片段。
众人本来在看齐炀与蓝律的对弈,不久注意力都被花若翎吸引了过去。这般清雅的琴音配上如此脱俗的词句,令人生出含商咀徵之感。
“蓝公子,承让了。”齐炀起身。
蓝律也随之起身,说道:“王爷棋艺精绝,蓝律受教了。”
花若翎也停了下来,走到齐炀面前行礼道:“小女献丑了。”
齐炀点点头命她起身说道:“竟不知花小姐琴艺如此不同凡响,实在令本王佩服。”刚刚一局棋,他虽胜了,但他整局心思都在花若翎身上,不知为何,他总是不经意间想去关注她。
蓝律行礼道:“蓝律先带若翎妹妹告退了。”
齐炀欲留却无理由,只得同意,看着花若翎跟着蓝律走了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陈,有不舍,却也有一丝喜悦。
蓝律带着花若翎往山下走去,花若翎默默跟在蓝律身后。不知为何,她感觉蓝律有些不开心。
花若翎快步上前,拉住蓝律的手臂,蓝律一惊,停下脚步,转头疑问地看向花若翎。
“蓝律哥哥,你不悦吗?”
“嗯。”蓝律看了看花若翎的手,脸陡然红了。
花若翎拉着蓝律继续向前走,说道:“是因为宣平王吗?”
蓝律沉默不语。
“因为他让我难堪?”
蓝律起初沉默不语,看向花若翎,说道:“若翎妹妹,宣平王于你似有不同之情。”
花若翎心中大笑,这蓝律还不承认喜欢她,都吃醋了。“是吗?那可能是我太招人喜欢了吧!”
听到“喜欢”一词,蓝律神情一变,轻轻说道:“若翎妹妹,我......我......”话未说完,突然蓝律感受到有危险,一把拉过了花若翎,一根箭非常快速地从蓝律手臂上蹭过去,留下一道不小的血口子。
“蓝律哥哥!”花若翎看向蓝律的手臂。
蓝律皱着眉头,拉起花若翎就往反方向跑,“快走!”
花若翎被蓝律拉着,余光看到身后有两三个黑衣人。走到一处尽头,没有路,只有面前的一大片水潭。
蓝律坚定地看着花若翎,问道:“若翎妹妹,可信我?”
花若翎点点头,蓝律一笑,牵起花若翎的手,两人跳入水潭。
“下去找,主上要活口!”岸上的黑衣人下令道。
花若翎一入水就支撑不住了,毕竟她就是因为不会游泳才会穿越过来的。迷迷糊糊之中,她只感觉到一双手始终抱着自己,那种感觉是那样的熟悉,甚至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她也不由自主地抱住了那双手的主人。突然,唇上传来一阵暖意,气息漫漫传入口中。
此时岸上,数发毒针射向黑衣人,包括岸上和水中的都被射中晕死过去。令狐彻着一身红衣从石头后面出来,进入水中,将蓝律与花若翎一起救了上来。当时在水中看到花若翎紧紧抱着蓝律的时候,他的心中十分难受,但也替花若翎高兴,有这样一段姻缘,她的一生当是无忧了。
一处山洞中,令狐彻生起火,将花若翎抱到离火近的地方,晃了晃花若翎的肩,叫道:“阿翎?阿翎?醒醒!”
花若翎似乎听到了声音,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令狐彻全身湿漉漉地跪在自己面前。似乎看到令狐彻,自己心中便觉得安全了。“阿彻,你怎么会在这里?”
“义父有命,捉拿蓝律,我得知你与他在一起,故来救你。”令狐彻扶过花若翎,靠在自己身上,“幸好,你无碍。”
花若翎突然想起什么,四处寻找,看到蓝律后,准备站起来,却因体力不支腿软,幸而令狐彻抱着了她。花若翎看着蓝律,担心地问道:“蓝律哥哥怎么样?他受伤了。”
令狐彻见花若翎如此担心蓝律,面上稍露伤心,却又收住,说道:“不过是一点箭的擦伤,我帮他包扎了,不必担心,他自小习武,身体不差。倒是你,不久前刚受过伤,如今又再次落水。”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命大,嘿嘿。”花若翎笑着说,“阿彻,我想看看蓝律哥哥,你扶我过去好不好?”
“嗯。”令狐彻扶着花若翎来到蓝律身边。花若翎轻轻摸了摸蓝律的脸,说道:“怎么这么烫?”
“他既受了伤,自然会发烧,我来之前早已想办法通知了蓝府与花府,他们肯定正派人寻你们,你不必太过担心。”令狐彻扶着花若翎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