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溪山,处于昌亦西郊,风景甚是宜人,时有文人骚客聚于此处吟诗作对,好不雅兴。秋分博弈会便在这长溪山上举行,长溪山上盛产象牙红,而秋分时节象牙红正值花期,漫山红色,方为盛景。一辆马车停在了长溪山半山腰,霜儿和暖儿扶着花若翎下了马车。花若翎脚刚着地,便有大片红色映入眼帘,在这秋天,能见到如此鲜艳的颜色实属不易,立刻吸引了花若翎的注意。
“若翎妹妹。”蓝律看到花若翎下了车,近似小跑地过来,这看在蓝律的贴身小童问雁眼里简直是惊奇,他自小随少主一起长大,少主向来气定神闲,从未有过这般急切过。
花若翎原仍陶醉于漫山的红色,一声轻唤令她转过身,花若翎今日穿了件浅石榴红的织锦长裙,裙上金线绣着祥云,轻挽垂挂髻,长发齐腰,因还未及笄,未能用簪,所以只在发髻上带了两朵堆纱宫花。花若翎看到一身蓝衣,温润如玉的蓝律小步快走到自己面前,眼神中带着温柔也带着欣喜,心想,这蓝家公子看到自己好像格外开心,怕不是情窦初开了。花若翎微微行礼道:“蓝律哥哥安。”
蓝律浅笑,说道:“山路难行,我们只能走上去,且侍从要留在这里等待。”
“好吧,怎么还要爬山啊。暖儿霜儿,你们就在下面吧。”花若翎嘱咐完,便随着蓝律一起上山。
山路也并不是很难行,两旁也都是象牙红,山中静悄悄,有细细的泉水声,也有悦耳的鸟鸣声,一切都十分静谧。花若翎在前面走着,蓝律在后面跟着,花若翎不知道的是蓝律的眼神从未从她身上移开。感觉太过安静,花若翎突然在路边停下,弯腰摘了一串象牙红,转身看向蓝律,说道:“蓝律哥哥,我听说这花可以吃哦。”说着,准备放进嘴里。
蓝律急忙抓住了她的手,说道:“不可!”又意识到自己有失礼统,急忙放开手,“若,若翎妹妹,对不起,蓝律失礼了。这花生长在这荒郊野岭,直接食用不干净。”
“好吧。”花若翎看了一眼手中的象牙红,想了想,把它簪在了发髻上,看向蓝律说道:“蓝律哥哥,好不好看?”
“嗯,好看。”蓝律刚说完就低下了头,径步向前走去。在花若翎看来,这分明是害羞了,虽然自己在21世纪不过21岁,还没谈过恋爱,但电视剧也不是白看的。但这才第二面,这蓝家公子也太容易骗了。这男孩子幸亏是应国公家的,要不然还不知道会被骗到哪个山沟沟里给山大王做压寨老公。
花若翎跟上蓝律的脚步,走到他身旁,说道:“蓝律哥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若翎妹妹但说无妨。”
“蓝律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我?”说了这句话,虽然花若翎身为现代人,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自恋。
蓝律一听此话,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花若翎。花若翎一直觉得蓝律的眼神总是柔情似水,但现在的眼神似有不同,多了一点认真。“若翎妹妹......我,我,我们快走吧,别让他们久等。”蓝律只是静静地看了花若翎一会儿,便说了这么一句继续向前走。花若翎看着蓝律远去的背影,摇摇头,心想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不多久,就到了会场。两旁摆了许多棋桌,正前方的亭子中坐着主会官,面前的桌子摆放着精美的官窑瓷瓶,看来是此次博弈会的最终奖品了。
蓝律领着花若翎在亭前向主会官行了礼,便领着她来到一旁的棋桌。
只见一位白衣男子和青衣男子正在对弈。两男子见到蓝律过来,放下棋子,站起来向蓝律行礼:“蓝小公爷。”
“既明、怀信,何必多礼。”蓝律也回礼道。
白衣男子为刑部尚书绍康之嫡子绍既明,青衣男子为绍康之庶子绍怀信。许多人家嫡子与庶子总是有诸多矛盾,而既明怀信两兄弟却是兄友弟恭,相处十分融洽。
绍怀信看到蓝律身旁的话若翎,笑着道:“不知蓝小公爷何时得了位红颜知己?”
花若翎听了这话,行礼道:“小女花若翎,见过公子。公子说笑了,我何德何能成为蓝公子的红颜知己。”
绍既明回礼道:“花小姐安,舍弟言语莽撞,还望小姐原谅。在下绍既明,此为舍弟绍怀信。”
“花小姐安。”绍怀信也见礼。
花若翎摇摇头:“无足挂齿。”
“不知蓝小公爷可有兴与既明对弈一局?”绍既明请蓝律坐下。
蓝律看了看花若翎,说道:“不了,若翎小妹初来乍到,我当陪她四处熟悉熟悉。”
“啊,不用不用,蓝律哥哥,我可以自己到处看看的,既然绍公子邀请了,你怎么拒绝?蓝律哥哥,你无须担心我的。”
“既是这样,那若翎妹妹小心一点。”蓝律坐下。
花若翎离开蓝律后,便四处逛逛。看到不远处有女子,便向那边走去。
只见一位穿着月牙白长裙的姑娘正和一位身着华贵的男子对弈。听周围人的谈话得知,那姑娘乃是当朝左相之女白月汀,那男子乃是当今王上亲弟宣平王齐炀。
花若翎心想:这白月汀竟能和宣平王对奕,看来实力不凡,怪不得应国公想让她成为儿媳。左相之女,又是极为有才且容貌姣好,与蓝律真是门当户对。但不知怎的,心中想到此处,油然而生起一种不痛快。
“白小姐真是不简单,这一招走得让对方措手不及!”旁边有人评论。
齐炀看着白月汀的落子,并没有急着落子,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人,正巧花若翎也在看着他,二人对视,花若翎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愧疚与悲伤之感。齐炀盯着她看了好久,之后低下头,落了子。
————(前世)
“不知月相可有兴趣与本王对弈一局?”
“王爷,日日品茶下棋的日子真是惬意。”
“我既无心朝政,自然乐得自在。”
“但是王爷既为昌亦御北王,不该为昌亦做些什么吗?”
“做什么?去扶助那个被自己母亲和太师压制的君主吗?我可没有月相这样的自信。”
“圣上有雄才大略,却无处实施,只待信他的人扶助他得取实权。”
“雄才大略?实权?太后太师活一日,他就得不到实权。”
“既是这样,御北王还是醉心于棋盘之中吧,明哲保身不为一种智取。”
“其实,若是月相愿意成为御北王妃,我或许可以帮他一把。”
“臣告退!”
————
白月汀思索了一会儿,站了起来,行礼道:“月汀输了。”
“白小姐能与本王对弈如此之久,实属不易,白小姐真可谓亦都第一才女。”齐炀也站了起来回礼道。
“看来此届博弈会又是宣平王折桂!”
“宣平王的棋术在整个昌亦都无人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