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这个冷脸汉!你怎么在这里?”
阿来回头一瞧,这个不就是刚在林间要找自己帮忙的那个人吗?
阿来看了看这个拐脚的但似乎脾气暴烈的,难不成都是女鬼?
阿来看了看这个脸上有胎记但是一看便知大方知性的女子,难不成都是好人?
还是宁愿相信是好人,眉如远山的女子,怎能是坏人呢?又怎能是女鬼呢?
“呃,那个,小姐,刚才可能是有误会?我..”
“你什么你,男子汉大丈夫,看到一个柔弱的女子,却不肯伸手相助,误会什么?”她一开口,就没个停,越骂越凶,越骂越厉害。
阿来本来打断几句,但是一想到她口中的姐姐,于是便忍耐一下吧。阿来对自己打气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风平浪静。”
但是阿来没想到女子骂人是这么的有天赋,愣是没有停顿,还好她姐姐出声道:“小暖,不可以这样。你说有什么人,可以让你骂这么久不还口,还不生气的,这样的人又能坏到哪里去?”
骂声嘎然而至。
“哼!”虽然姐姐这么说了,但是她还是不肯放过阿来的样子。
“阿来公子,实在对不住,我这小妹就是这样倔。你担待着点。”
“阿来公子,我小妹叫做小暖,我叫阿瑾。”
“不要紧的不要紧的,都是小事,误会而已。我之前也对小暖有误会,我先在这个赔个不是了。”阿来道。
“不用的,阿来公子。你先坐,我这就去收拾一床被褥给你。”阿瑾道。
“呃,阿瑾姑娘,能否请你再多收拾一套,其实我还有一个伴,是一位前辈,只是刚刚他有点事所以我先到了,估计待会他也会来的。”阿来老脸一红。
“噢,这个不打紧的。”阿瑾道。
“喝!”阿瑾让小暖送来茶水,在椅子上用力一放。
“小暖,怎么可以对阿来公子这样呢?”阿瑾从屋子里拿出一张比椅子再高一些的圆凳,然后将小暖放在椅子上茶水放上来。
“阿来公子,你别介意。小暖就是这样的脾性,待会儿就好了。”阿瑾说完,拉着小暖一起去收拾被褥,阿瑾拉小暖走的时候关心的问了一句,道:“你怎么伤到腿了?”。
好半响,两人才收拾好,不过阿瑾看小暖的神色还不是很好就把阿瑾支开了。
阿瑾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开始和阿来聊起来,不过阿瑾始终是将没有胎记的那一面对着阿来。
阿瑾原来来自上党,小暖其实不是她妹妹,是她的一个婢女,小暖是随着阿瑾嫁到这边来的时候跟来的,不过当时年幼,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阿瑾原生家庭其实很殷实,只是因为各种原因,阿瑾反而更期待嫁人之后的生活。只是父母包办的婚姻,阿瑾没有选择,夫家其实也是个殷实人家,甚至比阿瑾原生家庭还有殷实得多,只是,夫君是个薄命的郎君,新婚夜那天喝了个烂醉。不过按阿瑾的说法,也好,因为这样本来有一点期待但是更多是惶恐不安的新婚夜便过得很安稳。说夫君是个薄命的郎君是因为,没几日夫君便出远门要为朋友打抱不平,只是这一趟远门出成了鬼门关,没再回来。夫君还有几个兄长,这样一来,家底就被他们分个了光,阿瑾和夫君没留下一子半女的,在这个年代不讨喜,被冠以克夫的名头给赶了出来。所以阿瑾就住在这个破屋子里。
阿来听着听着,生起了不少的怜惜之心。
阿来想起酒馆里的陈平安说这辈子没醉过,得怨女子。是不是因为陈平安没遇上过这样的女子。
阿来想来宽慰几句,但是也说不出什么直击人心的话,于是便道:“我看过一句诗句,叫做留得残荷听雨声,当初觉得残荷光是看着就心生难过,还不如拔掉,而雨一下,好心情也容易坏掉,但是这两者结合在一处,还有别样的风采。所以阿瑾姑娘,你也不必太过担忧。”
当阿来说起诗句的时候,阿瑾便更加的喜上眉梢,想来也是个爱好诗句的女子。
“不知道阿来公子是否有诗作?能否让我也见识一下。”
“我算不得读书人,哪里会做诗呀?”
“阿来公子,这是嫌弃我不懂诗文所以就不肯言语一二吗?”
“阿瑾姑娘,我是真不懂。儒家一脉源远流长,我就是一个泥腿子,懂不了多少?”
阿瑾忽然落寞起来,道:“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我真心对诗文欢喜,我也读过一些其他的书籍,只是书籍学问太高,我总也领会不了。”
阿来想起平静在书舍的样子,便也有向往,道:“阿瑾姑娘,我认识一位先生,学问是极高,我也很是向往。你都读过哪些书,我也想学习一下,也希望有天再见那位先生,能告诉他,我也读了不少圣贤书籍。”
阿瑾莞尔一笑:“阿来公子可真会开玩笑,这般谦逊。分享读书心得,这当然可以啦。我读过那至圣先师的书籍,但是学问太厚,我实在不得要领,看得懂所有的字就是理解不了。我也读过亚圣先生的书籍,真是好学问,一个善字可了不得。我也读过其余圣贤的书籍,其中文圣先生的书籍,让我最有嚼劲,只是我只是觉得有里子,但是嚼不出个所以然来。文圣先生的几个学生的书籍,我也有看过,特别出彩,比起文圣先生的寥寥几句概况大意,他们几个又是旁征博引又是实力举证,更通俗易懂。”
阿瑾讲起书籍,眼神中的落寞一扫而光,全是风采。
阿来看着阿瑾的眼神,他恍若着了谜。一个着迷是原来书籍中有这么多风光,看来一本游记是全然不够的,圣贤书籍这般精彩,真想什么时候也去买来看一看学一学,至于先生?不用先生,时常过来和阿瑾聊聊天就好,要什么先生呀?另一个着迷是衍生,原来这女子的眼神能美到这种程度,日月皆失色。
那个宫廷装的女子和他口中的白老爷在破屋外面,但是阿来和阿瑾的对话也清晰在白老爷的耳中。
“似曾相似的场景,有少年背竹箱,有女子谈学问。”白老爷道。
“走吧,不去了。又是一个文圣小儿的拥簇。也对,他那个关门弟子在学在问在行上还算得上是很大成就的。”
白老爷和宫廷装的女子路过破屋,不进破屋。
白老爷和宫廷装的女子走出不远之后,看到一个发须皆白的老头在抱着树啃树皮。
宫廷装的女子,本来不管白老爷走得急缓,她都落后白老爷一步,现在看到这个老头,于是抢着担在白老爷前头。
“无妨,无需理会,雕虫小技。”白老爷道。
白老爷和宫廷装女子就这么和他擦身而过。
阿来和阿瑾聊了很多,聊了很久,等到烛火烧没了又点了一支,直到小暖跑出来叫,然后阿瑾才回来,才劝阿来早点休息,有可能他的同伴找到其他的歇息地了。
阿来聊得很兴奋也着实有些疲惫,于是也就应声去休息了。
被褥有点香气,这让阿来很欢喜也很不适应,但是这并没有人延缓阿来入睡。
真是个好运气,遇上了有学问的美佳人。
希望运气常在,希望自己也能早点学学问,哪怕不是为了学问,为了美人也好。
阿来这样想着,不知道是做梦想的还是入睡前想的。
阿来有翻身的习惯,半夜他会习惯翻身,但是在这里似乎翻不了身。
这样一来二去,阿来醒了,然后他现在自己还是无法动弹,他鼻子一吸,房间里有更多的香味了,他眼睛一睁开,发现阿瑾和小暖就在边上。
阿来想问你们为啥在我房间呀?但是嘴巴张不开。
全身上下好像只有眼睛能动。
虽然看不全身子,但阿来知道就是阿瑾和小暖。
屋外的月光照射,阿瑾和小暖的影子投下来。阿来这个时候猛然发现小暖的臀部上方有一条尾巴!阿瑾,阿瑾没有,阿瑾还正常的一个人。
“嗯?一个是女鬼,一个是妖精?”阿来心中大惊,暗道。
阿来可使劲的挣扎,但是啥子用也没有。
这啥事情嘛都搞的,游记里的夜宿破庙遇女鬼也不是这样遇法呀?就聊聊天?这就亏大发了呀?就不能先搞点出格的事情发生吗?
等等?我咋是先想到这个呢?我不应该是要喊救命的吗?
啊,救命啊?
嗯?怎么没声音?噢,我现在全身上下就嘴巴能动呀。
啊???
小暖手中好像有一个勾?
阿瑾好像在和小暖讲话,好像是在下命令!
噢,不对,小暖手中的不是勾,好像是长在手中的,噢,是那个爪子?
完了,我这辈子就交代在这里了。我好像认识了很多了不起的人,光之一脉的归源,以前的引路人章森,看到了有大学问的平静,给自己大大拥抱的丰雪心。等等,平静?对了,平行不是说有安排人来保护我的吗?月神前辈!
月神前辈救命呀,不是说你来保护我的吗?路上我照顾你也不少呀,你倒是来保护我一下呀!我下次再也不孤身一人和人闲聊了,尤其是女子。
“哐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