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头枕着的肩膀此时温热湿润,浣溪停止了挣扎,她说不清楚此刻自己的内心到底是什么感觉。
充满磁性的嗓音在浣溪的耳边响起,“音儿,你知道吗,在那背负着阴霾的日子里,你是我怀中唯一的温暖。”
浣溪嗅着他身上独特的气味,眼眶竟然有些湿润,他的话怎么会让她心疼难受。
她对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竟然衍生出了心疼,这不应该啊。
她当然也明白他口中的‘音儿’另有其人,并不是她。
可是她还是想知道,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才能拥有他全部的爱恋。
她还是得告诉他这个残忍的事实,尽管她很同情这个男人的深情。
“其实……”
令狐千夜的俊颜凑近浣溪,两片温热的嘴唇相触在一起。
“不可以!!!”用力推开了令狐千夜,她好像对眼前这个男人有种排斥,被他触碰就会不舒服。
浣溪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是这个男人决绝的背影,她想自己也许和这个男人有点关系吧,至少曾经她见过。
“音儿!”
浣溪被他的话唤回了现实,皱着眉毛,不知道这次他葫芦里面又开始卖什么药。
令狐千夜从脖颈上取下一串链条,上面挂着两个一大一小的银色圆环。
扯断链条,将两个圆环从上面取下,放在掌中,单膝跪在浣溪的面前,手里拿着那只很小的圆环。
“音儿,我记得你说过,你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有一个男人,拿着钻戒向你求婚。”
“你向我解释过钻戒是什么东西,可是我找不到钻石,只有这个,是我亲手所做的,你不要介意好不好!”
浣溪还想再听他的话,似乎也随着他的叙述,见到了那两个相爱至极的男女,女子娇美活泼。
两人依偎在一起,女子抓着男子的手,抚摸着每个手指,缓缓说着自己心中的期愿。
她一定没想到自己随口所说的话,全部都被男子小心翼翼地记了下来,只是现在早已物是人非,她也不是男子口中的那个女子。
望着男子希冀的目光,浣溪安慰道:“她要是知道有这么一个男人肯为她如此付出,必定不会介意的。”
男子满意地笑了,“不嫌弃就好。”
接着顿了顿,闭目回想自己准备好千万遍的誓词,却发现当他面对她时,竟然一个也说不出来了。
“音儿,接下来我想对你说的话,是我在脑海中临摹了千万遍的场景,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个情景之下。
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我在做梦,亦或者,现在根本就是阴间阎王发善心给我最后的一个海市蜃楼了。
但是我不想失去这个机会,那怕、那怕它是假的。”
听他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浣溪的心明显有一瞬的抽痛,快得措手不及,让她来不及反应。
“你是我即使失去光明,也想拥抱的温暖,即使山河没落城池崩塌,也不愿放手的爱人。”
“我只想守护你脸上的纯净的笑容,哪怕是衣袍沾满鲜血,也会守护到底的人。”
“若吾生,愿做你忠贞的骑士,拼尽生命也在所不辞。
若吾死,愿做你脚下美丽的花海,飘落在你的发梢衣襟增添你无上的美丽。”
如此祈求着爱人的垂怜,哪怕是卑微到尘土中。
浣溪不得不承认,她有一些嫉妒那个女人了。
“值得吗?”浣溪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搭在了男人的头顶。
令狐千夜望向浣溪,缓缓地摇摇头,“以前怪我不懂得珍惜你对我的付出,现在的我懂得了,也明白了,什么江山社稷,都比不上你。”
“现在守护你的笑容,是我纵横生死,唯一的征途。”
“即使那个人已经不爱你了,你也愿意吗?”
令狐千夜望向浣溪的眼神,那里面没有爱意,只有怜悯。就如同在街上见到乞丐,里面有怜悯却也夹杂着陌生。
他的心是撕裂般地难受,为什么他的音儿要用那么陌生的眼神看他,这比仇恨还要恐怖。
他急切地想要找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牵起浣溪的手。
浣溪慌张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莫名地,只要被他触碰,她心底就会产生厌烦,急切地想要逃离。
令狐千夜受伤地看着浣溪,身后的红烛发出‘噼啪’声,在这静谧的房间里面,很是刺耳。
“音儿,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做才能赎自己以前的罪孽,可是我想给你一个承诺,哪怕你现在不接受,也别……”
也别露出如此厌恶他的表情。
哪怕此时心底有一万个声音吵吵着,要她赶紧离开眼前的这个男人,直觉也告诉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危险。
“好!”鬼使神差,浣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手被令狐千夜握在手中,宽厚的手掌,温度异常地高。
浣溪的手瑟缩着,她极力想要克制自己本能逃离的反应,她不想再让他伤一次心了。
即便现在的浣溪并没有表示愿意接受他,他还是开心的像个受了奖励的孩子。
把戒指套在浣溪的中指上,再取下一个套在自己的中指上。
站起来,激动地抱着浣溪,“现在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会等到你愿意接受我的那一天。”
浣溪攥紧拳头,极力抑制着自己想要推开他的冲动。
令狐千夜终究还是晕倒了,毕竟刚刚醒来情绪还是不宜太过于激动。
浣溪将他扶到床上躺着,盖上被子,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手被昏迷中的令狐千夜紧紧地拉着。
只听见他的口中喃喃自语着什么。
浣溪凑近耳朵靠近令狐千夜的嘴边,这才听清楚了,他一直重复说着的话:“音儿,不要离开我!”
心中怅然,挣开了他紧紧抓着的手,跑出门去,这才发现令狐拓哲一直守在门外。
浣溪冷着脸说道:“刚才的动静,我相信你应该都听见了吧,现在可以履行你的诺言了吧!”
“那是自然,我已让张福达去取了。”
“那我可以离开皇宫了吧!”浣溪和令狐拓哲擦肩而过,并不在意他。
对于这种恶意利用别人的男人,她是最不齿的,更何况是欺骗这么痴情的他。
令狐拓哲追上前去,拦在了浣溪的前面,“姑娘是不是带走了什么不属于你的东西。”
浣溪的左手下意识地挡在了戴着戒指的右手上,说话吞吞吐吐的,“你、你不要胡说八道啊。”
“我有没有胡说。”伸手拉开浣溪的左手,抓起她的右手,举在她的眼前,上面刻着的莲花造型别致又好看。
“这就是证据,上面的莲花还是皇兄亲手所刻。”
“这是他送给我的。”浣溪还在据理力争。
可谁知令狐拓哲哂笑了一下,“你确定这是送给你的,而不是送给那个和你很是相似的抚音的?”
显然这句话戳中了问题的要点,他要送的是他心心念念的一个叫音儿的姑娘,不是她这个善于偷盗的女贼浣溪。
可是私心的,她不想把这个戒指还回去,她觉得这个戒指本来就是属于她的。
于是想趁着令狐拓哲不注意卷戒指而逃。
很显然地,他高看了自己,也低看了令狐拓哲。
当她被翻手扭倒在地上,背上还放着令狐拓哲的一条腿的时候,她才明白传说中的美男都是绣花枕头全是骗人的。
“放开我,你说话不算数,明明说过事成之后就放我离开的。”浣溪用力挣扎着。
令狐拓哲用力将浣溪使劲压在地上,半分也不见怜香惜玉,“本王说过你可以走,可是没说过你能带走不属于你的东西。”
浣溪大声问道:“你要怎样才愿意放我走。”
浣溪感觉到自己中指上的戒指被拿着往下取,令狐拓哲显然是在用行动告诉浣溪,要这样才愿意放她走。
声音开始降低,使劲攥紧手指,“让我带着这个。”
令狐拓哲满意地停止了取戒指的动作,“那你就只有再帮我个忙了。”
“什么忙?”
“让我皇兄忘掉抚音,重新爱上你。”
浣溪听到这话,想象着那个男人温柔的眉眼,以及对自己的珍惜爱恋,有一瞬间想要点头。
显然理智还是占据了上方,她怎么能忘记,那些温柔,都是对着那张脸的。
“不行,这个我可做不到。”浣溪像摇晃拨浪鼓一样摇着脑袋。
“你确定你做不到。”手上再次使劲,想要把浣溪手上的戒指取下。
这次浣溪也不再挣扎了,把手指伸得直直的,方便被取下,这种坏良心的事情,她可做不来。
令狐拓哲见取戒指这招对她都不行了,又心生一计,将戒指好好地给浣溪戴上。
松开了浣溪的手,拍拍手上莫须有的灰尘,“起来吧!”
浣溪有些不可置信地站起身来,有些担忧地望向令狐拓哲那一脸的后妈笑。
“你肚子里又在打什么主意。”本来她想说的问他肚子里又憋着什么坏水,可是身份地位摆在这。
“来人,抓小偷!”
随着令狐拓哲这一嗓子,周围站着看戏的侍卫瞬间一拥而上,将浣溪团团围在中间。
“王爷!”都在等待令狐拓哲下达命令。
只见令狐拓哲挑眉看向一脸懵逼的浣溪,“私盗宫中的财物,处以杖杀。”
“我偷什么了?”
“诺,不就是你手上戴着的吗,那可是由我专门打造的,里面我专门刻了一个印章。”
“我这不是偷的,你知道的。”
令狐拓哲耸耸肩,“我怎么知道。”
浣溪被上来的两个侍卫架着胳膊,拖着离开了。
浣溪不停地挣扎着,“我做,我做总行了吧!”
“慢着,我记得了,是本王亲自赠予她的。”令狐拓哲得意地咧嘴轻笑。
浣溪不停地腹诽着这个腹黑王爷,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这项任务,无疑是在赶鸭子上架。
“王爷,你总得给我一个时间期限吧。”
“什么时间期限?”
“就是如果我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可还是没有办法让你皇兄爱上我,你是不是得考虑让我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