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的长枪又齐向前努了努,臂铠与腰腹处的铁甲几番摩擦,接连的声响在此刻显得犹如强烈。
黑袍人转动了一圈头颅,抬起手道:“既然找死,我成全你们。后天期的元气,也还不错。”
黑袍瞬间飞起,在空中散成一张巨大的布。这小片区域下,光线瞬间暗了几分。众人想要一窥黑袍者的相貌,但眼前人却似凭空消失一般。空气中,竟是传出一道细微的冷哼。
站在最前的张义堂眉头紧锁,宛如铜像不动半分。
他的身体骤是向后倒飞出,口中传出一声闷哼,更是从嘴角涌出少许鲜血。他将手贴在胸前,惊恐地看向眼前。此时,黑袍落下,正好将那个身影完全套住。
黑袍人的出手极快,连张义堂都是一瞬间被拍中一掌,受了些内伤。甚至,他在身体飞出之前,都没有一点察觉。这就是武灵的实力吗?
“上!”何进大喝一声,脚踏空气,飞身到台上。同时一枪射出,枪尖闪着森森寒光,直戳黑袍人的兜帽。
黑袍人闪身,向前跃了一步,举手便将直刺而来的枪尖稳稳抓住。他的手竟没有流出一滴血,掌心溢出少许黑色气体,顺着枪尖缠绕,宛然一条毒蛇,侵向枪尾。
何进低吼一声,眼神不惧,臂铠一动,枪身竟现起兽纹的白光。黑色气体撞向白芒,一瞬消散。他又是低喝一声:“死!”
枪尖也开始绽出光芒,他双臂齐推,硬是将枪身向前送出几寸。枪尖遂刺穿兜帽,在黑布上割开一个大口。但这瞬间,也只能看见黑袍下冰冷的嘴角以及掀起的一抹怒意。
黑袍人松开手,掌心出现一道血红裂口,像是被割成两半,血肉中,还萦绕着细微的白色元气。暗红色的血液从裂口翻腾而出,整个过程,黑袍人只是注视,没有一点声音。
瞬间又从裂口中,涌出些许黑气,围绕着血口,将伤口填补上,这才止住了血。而他的掌心,就像是缠上了一条黑色布带一般,略显奇异。
黑袍人道:“确实有些力气……只是这杆枪,城主用起来,还是稍显疲软啊!”
黑袍人迅速抬起受伤的右掌,径直朝枪尖而去,以血肉抵钢铁。何进再是用力,然只能将枪尖停在其掌心,丝毫无法刺进半分。
黑袍人将手掌再次一推,何进的手便直接从枪身上被震开脱离。何进大惊,枪尾正朝向自己猛刺过来,一下子轰在腹上,使他飞出数米。脸色一片惊骇苍白,吐出一口热血。
数十名长枪同时围住黑袍人,一齐向他刺去。
黑袍人手掌往地上一拍,将数根精钢柱拍的轰响,震荡直接将士兵们掀在半空。他鬼魅一动,向着空中连拍数掌。只听得空中传出三声凄厉叫声,便重砸下三具士兵尸体。坚硬的铁甲被击得粉碎,透过掌劲,将胸腔直接拍得陷落下去。
此等惨状,城主府的士兵自是相当熟悉。其中几人连忙远离尸体,向后退出数步,面色惊恐犹如遇鬼神。
一个个只敢握枪,再不敢向前半寸,面若死灰,毫无先前那般英勇无畏之势。更有甚者,瞳目猛瞪,长枪落地而不觉,瘫坐在地上,手仍保持着握枪的姿势。
城主在此,他们自然不敢有任何逃跑的想法,但也不能这样白白送命。
何进从嘴中啐出一口血,撑起身,抓起砸在一旁的枪,紧握在手,半跪在地,仍是枪尖一横,直指眼前,锋芒不减。
张义堂一声猛喝:“独狼破步!”
他的瞳孔泛起一阵苍黄,眼角血红,面如苍狼。他上身略作弓背,双手腾出为爪,指尖锋利,气势凌厉,瞬间闪身前袭如独狼扑食。
尚文武同时出击,花甲之年的身骨仍旧气势如虹。眼中射出数道寒光,粗壮的的手臂微微震动,一记重拳轰出。
尚朴紧随,协几名只有先天实力的老师一同出手。他双掌合十,周身遂荡起一阵元气波动,冷目向着前方一盯。不到半息,几人口中狂吐鲜血,身子后倒而去。
这是尚朴施展的精神攻击,倘若对方有一丝分神,他便能予以中创。但黑袍人的实力何其恐怖,面对众多围剿,威压仍旧不减。竟是生生将他的精神攻击反噬,要不是早点警觉,就不会是吐口血的事了。
何进执着枪身,用枪尾向地一砸,身躯一下弹起,忍着腹痛,再次飞身而上。
他看着手中紧握的枪,无奈喃喃一声:“只能靠你了。”
何进所拥之物,正是一件枪型元灵器。名灵光百战枪,为玄黄阶中等,乃是斐赫城城主武力的体现。经几代城主流传,强横之势仍不弱于当年。被视作城主府之重宝,城中安稳的象征。
这把枪,已是陪伴何进当了很长时间的城主了。在此期间,正是凭此枪的威势,让城内宵小之辈一下子除了大半。民众自然感激他的所作所为。
但就是刚才,灵光百战枪,第一次不敌对手。
他身为城主,自是不能后退。他向枪内又贯注了大量元气,脸色渐白,映衬着发出刺眼白光的手中长枪。他紧咬牙关,使尽全身力气,将枪尖送出。
枪尖飞快刺破空气,但仍是像被一面厚墙所挡,悬在空中。同时,尚文武和张义堂也各是使出自己的招式,但还是无法命中黑袍人。
黑袍人周身宛若铜墙铁壁,挡下了众人的齐力攻势。
黑袍人大笑一声:“哈哈……即便你们榨干元气,也不是我的对手。我堂堂聚灵期的修为,岂是尔等所能触碰!”
“老实退后!不然,就等着成为我的一部分吧!”
黑袍人双臂顿时向两边一展,自周身荡起一阵无比威压的元气波动,腿下正萦绕着徐徐上升的黑气。森然话音落下,众人皆是面目惊恐,再次被震出一口气血,身躯倒飞四散而去。
张义堂微微摇头,捏紧拳头,心中暗道:“武灵的实力,居然是这般强悍。我堂堂家主,竟是只如小小蝼蚁,无半点推石之力。果然,还是在城内待久了,自己便是成了那井底的青蛙了。”
尚朴连连后退,唇染温血,护在苏宇玄面前。
何进身躯砸地,顿时碎了几根骨头,凭着意志还保持着清醒。在几名士兵的搀扶下,勉强起身,但已是手臂剧颤,连枪都握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