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猫眼看得分明,那精瘦的脸,精明贼亮的眼睛,在他的印象里实在太深刻了!
那人竟是……史乌龙的叔叔!
史乌龙的叔叔居然跑到这套别墅里来“闹鬼”了,这是张猫眼万万没有想到的。
尽管史乌龙的叔叔瞬间不见了踪影,但张猫眼知道,他就躲在沙发后面。
顾不得多想,张猫眼放松了眼神,干脆打开房门,对着客厅的沙发方向道:“叔,我是张猫眼,我……我过来了。”
张猫眼话刚说完,只见沙发动了一下,一个精瘦的影子如同蝙蝠般地向楼梯方向闪去,一晃就不见了。
张猫眼呆住了,他平时还真没看出来,史乌龙的叔叔居然有这么了得的身手,简直身轻如燕,一闪即逝,不愧为宝石镇“贫民窟”小偷中的高手,难怪到外地偷盗时被公安机关抓去蹲了十几年大牢。
不过,张猫眼想不明白的是,史乌龙的叔叔为什么会跑到省城里来?如果是为了收购废品,为什么会在这三更半夜里潜到这别墅里来?
难道……这家别墅的主人曾经得罪过史乌龙的叔叔?或者,史乌龙的叔叔认为身为高官的张平化在这别墅里藏了金银珠宝?
还有,既然听到了他张猫眼的声音,史乌龙的叔叔为什么还要跑掉?为什么不愿与他见面?
也许,史乌龙的叔叔压根就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张猫眼,一时让他猝不及防,为避免尴尬,干脆一走了之;也许,他不想在张猫眼面前暴露自己,以免史乌龙与他妈知道自己“重操旧业”,厌恶和鄙弃他,导致他家庭离散。
不得不说,史乌龙的叔叔想法有一定道理。
人情留一线,今后好见面。这种场合,见了反而难堪,相见不如不见,还是保持一些模糊,假装一点糊涂好。
这样都有面子,大家你好我也好,要看那么清楚,瞧那么明白干什么?
难得糊涂啊。
想到这里,张猫眼也不打算追下楼去了,干脆关上房门继续上床睡觉——因为他明白,史乌龙的叔叔不会再来了,“闹鬼”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
直到天大亮,大伯在楼下喊他下来吃早点,张猫眼才揉着惺忪的眼睛从楼上下来。
洗漱完毕,张猫眼一边吃着早点,一边把晚上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你……认识那人?”大伯吃惊地盯着张猫眼问。
于是,张猫眼只得把史爷爷、史乌龙、史乌龙的妈妈和史乌龙的叔叔之间的关系说了一遍。
大伯早年就从宝石村出来做玉石生意,对史乌龙似乎没有什么印象了,不过,村里的史爷爷他还是记得的。
“你是说,昨晚那个装神弄鬼的人,是史爷爷孙儿的继父?”大伯到底听明白了,问。
听张猫眼“嗯”了一声,大伯又问:“这个人以前是干什么的,现在又在干什么?”
于是,张猫眼又把史乌龙的叔叔以前伙同别人到外地偷盗,被公安机关抓住,蹲了十几年大牢,后来刑满释放,回来便从捡废品开始,慢慢地办起废品收购站的事呱唧了一遍。
“偷盗……废品收购……”
大伯嘴里轻声念叨一会,然后似有所悟地推测道:“你看是不是这样。这人很早以前就在宝石镇和宝石县一带偷盗,偶然盯上了原来在宝石县任住建局局长的张平化,从他家里盗得了一些财物,尝到了一些甜头,并且发现了张平化是个贪官,家里财物似乎盗之不尽。
“后来张平化升迁到了省城来,他又紧盯不舍地跟到省城来了。这以后,由于他一次到外地伙同别人行窃被抓,到大牢里去呆了十几年,刑满释放后,他又想到了张平化,并且到张平化的这套别墅里来盗窃过几次,盗得钱财后便在宝石镇开起了废品收购站。
“这人很可能发现这张平化在这套别墅里藏着大量的钱财或金银珠宝,但始终没找到。在得知张平化死后,便装神弄鬼地来吓跑其家人,便于他继续找宝,没想到今天就遇上你了。”
张猫眼不得不承认,大伯的推想还真是大胆,不过,大伯的话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不然,史乌龙的叔叔为什么要三更半夜里跑来装神弄鬼,并且在楼上到处晃悠呢?
说到这里,大伯似乎记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字条来,道:“这是我一大早起来去买早点时在门口发现的,我还以为是哪个小孩的恶作剧,现在看来不是,应该是那个人留下来的,你帮我看看。”
张猫眼忙接过字条,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六个字:别墅藏赃,房,墙。
愣愣地看着这六个字,张猫眼的脑子里不由得又浮现出史乌龙叔叔那精瘦的身影来。
难道史乌龙的叔叔真像大伯推测的那样,是来找宝的?多次寻找没找到,这次无意中碰到他张猫眼,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他张猫眼了?
史乌龙的叔叔很可能是这个意思。
因为史乌龙的叔叔绝对相信张猫眼的透视能力——能透视到水管里的蛇,透视到保险柜里的金条,也一定能透视房里墙中的宝贝。
他找不到的东西,张猫眼一定能找到。
这字条上的“房,墙”,很可能就是史乌龙的叔叔暗指别墅的房里、墙里藏着宝物。
想到史乌龙的叔叔在二楼装鬼,张猫眼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大伯,这字条是不是说东西就藏在二楼的房里或墙里?”
“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人有点意思,临走还不忘提点我们。”
见张猫眼吃得差不多了,大伯手一挥道:“走,我们上楼,把各个房间都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
大伯带着张猫眼边上二楼边说,房间里的东西不少,都是张平化的妻子及女儿留下来的,她们懒得花钱找人搬,大伯也就没有动,留着以后说不定还用得着。
张猫眼和大伯把各个房间都翻找了一遍,又是搬柜又是挪床的,翻箱倒柜地折腾了半天,把两人累得够呛,结果莫说什么宝物,连根宝“毛”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