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场九子夺嫡的风波已经过去了很久,君尚的生活似乎又归于平静,他本来就不是个压抑的性子,反而倒有些欢脱,只不过没有什么乐事,倒也不愿意强颜欢笑,如今既然有顾玿在身边,平日里倒是悠哉悠哉的很,池三差点都不认识自家的主子了。
“小六,在干嘛?”君尚明知道顾玿在画画,还明知故问,顾玿撇了他一眼,没理他。
小六是顾玿的小名,其实起这个小名并没有什么依据,顾玿出生在六月初六,顾吏也是敷衍,乳名就给起叫小六,美其名曰:好说好写好记,无非只是因为他懒罢了,这点倒和君尚十分相近。
“小六,你不理人这就不对了。”君尚“啧”了一声,坐在了顾玿对面,把下巴搁在桌子上,有点儿硌得慌,随便找了两本书垫一下,顾玿太阳穴的青筋跳了两下,那两本书可是孤本,君尚好不容易才搜集到的,还天天在自己面前说,为了搜这几本书,多么辛苦,得是辛苦了,到头来却把这两本书用来垫下巴了!?
顾玿扯了一下嘴角,顿了两秒钟,还是决定救救这两本书。
拍了一下君尚的脑门:“抬头。”
君尚愣了一下,还是决定乖乖的听话,把下巴抬起来,顾玿迅速把那两本书抽出来。
君尚幽怨的瞪了他一眼,又要去扯别的书,结果手刚伸到一半,顾玿一巴掌拍上去。
顾玿用的劲儿不大,但是也不小,一巴掌下去,君尚的手就被拍红了。
“你干嘛啊?”君尚坐直了身子,语气中已经微微带一点烦躁了,倒不是因为顾玿拍他,只是觉得顾玿怎么这么麻烦。
“嗯。”顾玿把一只手伸在他面前,语气淡淡的,但好像又和平常不一样,有点勉强的意味,像是装出来的淡定。
“啊?”君尚看了一眼顾玿伸出来的手,“你……有想要的东西?”
顾玿像看傻子一样白了他一眼,君尚更纳闷儿了。
“垫着,不硌。”顾玿一副淡然的样子,但是握着毛笔的手,却有点抖,一不留神就画错了一笔。
“噗!”君尚一不留神被自己的口水呛着,旋即笑起来,不仅笑的魔性,而且笑得张狂。
顾玿有一点烦躁,但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烦躁,干脆就把纸揉成一团,搁下笔,也没那个心情再画了。
君尚一见他这样就更想笑了,刚要开口说什么,就听见“咚咚咚”三声敲门声。
“主子,南城孙小姐,请您前去看诊,五百两银子已经送到,您看这单子是接还是不接啊?”池三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来的可能不是时候,汗涔涔,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去,小三,你去备马。”君尚瞪了池三一眼,擞了擞衣摆,走出去,看了顾玿一眼,无声的询问着顾玿要不要去。
顾玿和他对视一眼,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我又不通药理,去了有何用?”说罢,又拿出一张宣纸,提笔蘸墨,“你们去吧!”
君尚点了点头,孙小姐是个爽快人,那边的面子还是要给,所以这回还是要去的。
池三低着头,如临大赦,立马跑了出去:“哎,主子。”
“小六,要不要给你带糖葫芦?”君尚打趣道。
“嗯,来一串,不要糖,不要葫芦,也不要山楂。”顾玿说的一本正经,君尚有点想笑。
“那还是算了吧。”君尚提了医药箱,准备出去,“小六,你可看好家哦。”
“别叫我小六。”
“知道了小六。”君尚甩了甩i衣袖。
说孙小姐是生了病,并还不如说是中了毒,这是南疆的毒,很少有人会用,解毒,更难,毒是慢性的毒,孙小姐又发现的比较早,君尚给她下了几针,把毒给导出来,又开了几副药,用来清余毒。
这期间不过两个时辰罢了,顾玿却有点不耐烦了。
顾玿很闷,也很纳闷,以往自己打仗,耐心这种东西是必备的,怎么如今却是这般光景?
顾玿用手指的关节敲着桌子,一下两下三下,敲得多了,竟有一些疼了,低头一看,关节处已经有一些泛红。
默默的把手握成拳,藏在袖中,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顾玿的心有一些慌,也不知道为什么慌。
回来的路上,君尚碰到了一个人――柳慭(yìn),妓名长欢,醉仙楼的头牌,说是卖艺不卖身,是经常以无数男人眼红的对象,但是又不敢妄动。
醉仙楼是君尚以前的产业,如今属于公孙凌,这是在明面上的产业,因为是皇帝的产业,自然没有人敢动。
“君爷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让妾倒好摆一桌接风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