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将他们领到一个四面露天的围院,院内有座折围的清池,里面载有荷花,而中间有一口井,留有一条道,通向泉井。
“两位里边请。”老伯推开殿门,上方牌匾写着世悟殿。
入眼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伯,正趴在地上下着围棋,只见他来回的转换位置,交替思虑下入棋子;后入眼是殿内的装束,那掉漆的木饰品,古朴到令人观一眼就觉得是行走在时间的沧桑客。
“老头祸先,未问两小友名姓。”黑发老伯道。
“小子,君长明。”
“小女,祈雪冬怜。”
两人回应老伯,随后下棋的白发老伯收起围棋,自道:“老头福后,两位请入座。”福后老伯一伸手出现四座方桌,上面摆有四个茶杯。
两人在作揖一礼,走向方桌子入座,祸先老伯早已备好香气四溢的壶茶端来,他道:“人间百味此壶中,一斟清淡苦,二斟酸涩吝、再斟甜辣咸,二位请鉴!”
君长明先端起茶壶,往茶杯一连三斟,随之举杯,吹飞一口漂浮热气,一饮而尽,后闭眼,淡尝唇齿慢出的滋味。
冬怜一斟茶壶,随后将祸先老伯的茶杯挪来,将第二斟茶斟入进去,第三斟在斟入自己的茶杯,小呡一口,再接一口,细觉人间味。
一幅幅画面从他们脑海闪过,日升在落,春夏秋冬、树枯在绿,渐渐他们眼眶各自溢出一滴眼泪。
祸先老伯用元气将冬怜的眼泪捻在手中,福后老伯则捻住汉卿的,两老在三捻过后,相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福后老伯唤醒两人,一指流光将殿门打开,茶已饮过,天恩殿外有人找寻两位小友,老儿不再叨扰了。
两人走出殿门,君长明对冬怜问道:“你可瞧见了什么?”
冬怜嫣然一笑,道:“不告诉你。”
……
“诶,我在这!”隔着大老远,陆世一就招摇着手臂,生怕两人看不见他。
望着走下的两人,陆世一再问道:“长明兄,冬怜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完言一拍脑袋,递给一人一个瓶子。
君长明听言,回应道:“接下来,我要回到我的故乡'汉朝,解决些琐事后,再前往鬼窟洞修习剑六境!”
“我也去。”冬怜跟道。
“那太好了,小爷也要修习剑六境,为这事,师傅这个糟老头,把我赶了出来,不过遇上你们,我觉得他老人家做得太对了!”陆世一笑道。
“不对,汉朝不是已经灭国十多年了吗?接替汉朝的是方鼎国,国号为方!”
“是吗?我已经十多年没有回过家了…”君长明叹道。
陆世一把手搭在君长明肩膀上,道:“世事难违,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了,我们去小汉方城好好吃喝一顿,换身得体的行头,在一同前往!”
君长明从愣神中恢复过来,一攥拳头,“嗯。”
……
“车马如龙,人行如海,这小汉方城繁荣依旧啊!”君长明叹道。
“那当然了,小汉方城可是位于仙玄大世的枢纽,除佛家之外,各自势力均想染指它!”
陆世一答完,拖着他们进入城门,相比汉方城,这没有显得那么古朴,或许是有专人修缮的缘故吧,不过同样的是,城门都没守卫把守,也不会有人蠢到,在这闹事吧?
城内的行人虽多,但走动的身形也不会触碰到别人,只见他们有序的走到合心意的摊贩与商铺前。
摊贩也只偶尔叫唤两声,并不会因此显得嘈杂,人流如此之大的小汉方城,竟被整理得井井有条,君长明不得不佩服城主的手段。
“没什么好奇怪的,这里龙蛇混杂,大都是扮猪吃老虎的主,若不是大的冲突,各自一笑就过去了。”君长明领着两人往最高的建筑走去。
百家商阁。
不观阁楼的用料材质,但看这张用龙檀木与玉石精制的牌匾,就可以看得出这百家阁的财大气粗了。
三人走进去的时候,君长明却被门外的伙计拦了下来,他道:“百家阁虽然不介衣着朴素的人,入内一观,但客官至少得有件像样的衣服。”
两人看着君长明,估摸了一会,伙计说得也有道理,随之陆世一拿出仙灵卡将说话的那个伙计的上衣买了下来,叫君长明穿上,之后走上百家阁三层。
这第三层是售卖锦罗布织的地方,摆满各种纹饰精美的布料,也有做好成形的衣裳;这层楼阁的掌柜是个穿着朴素的女子,头上扎着掉了漆的木簪,即使是这样的穿着,也拦不住她的端正秀丽,只见她来回查着账目。
“长明兄,你往那边看上一眼,观上合适的就买下,要是都喜欢,就全包了。”陆世一扬了扬手中的仙灵卡,露出个笑容。
君长明望了一眼那边的锦衣华服,本想一笔带过,不想却有件衣裳引起了他的兴趣,他挪动步子走到那件衣裳前,用手摸了一下。
这一摸就勾起了从前的伤心事,这衣服是粗布料做的,上面还有个补丁,即使修补的人,刻意抹去痕迹,也掩饰不住这件衣服的寒碜。
掌柜的走了过来,对他道:“这件衣服是友人遗留之物,它是不卖的。”
“仲孤是你的什么人?”君长明问道。
“仲孤…”掌柜的低喃着划落了眼泪。
陆世一见状赶忙跑过来,道:“我这兄弟他不懂事,请掌柜的见谅。”
虽说自己财大气粗,但这阁主可是方离关照的友人,在他们眼里,自己的财大气粗,根本就没有些许用,也根本惹不起。
掌柜听言回过神来,摇头道:“是我失态了。”随即转上关上了阁门,对汉卿道:“这位公子是?”
君长明唤出渊圣。
“原来如此,那件衣裳,你喜欢便拿去吧。”掌柜看着独处一处的布衣道。
“你就是仲孤那日说的,施舍过他三碗米饭的女子吗?”
“是,我叫木清雅,那日见他在河流里,扑腾着抓鱼,鼓捣了半天,饿昏在岸上……”她讲着讲着,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木清雅摆脱思绪,将衣服拿了下来,递给君长明,唤他前去换上,原本自己还想推脱;她说:“仲孤要是还在,见我把他衣服挂在这,空放着,他又会教我,物尽其用的道理。”
“其实,我怎会不懂,只不过自己不舍得罢了。”木清雅再催促他。
再推脱也无用,便拿着衣裳去换了,走出时,一蜕先前俗气,显得不近人间风月红尘,尽展孤傲!
“像,真像!”木清雅观道。
君长明观望一周,疑惑道:“哪像?”
“你同他一般,眼里都是藏不住的锋锐!”
……
“长明还要赶回汉朝,就先告辞了。”
“好。”木清雅打开阁门,目送三人离开。
陆世一脑子疑惑,随即压下思绪,道:“长明兄,我们就这般走了吗?今日是方离开炉炼丹的时日,可谓难得一见,我们不去瞅瞅?”
君长明摇了摇头,陆世一见他归心似箭,也不在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