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谁私奔也不可能是你。”袁瑾头也不回,她自然是知道陆景烁想这时候带她离席,不过,既然都坐在盛氏的宴会上了,她中途退场跟丢盔弃甲有什么却别?
陆景烁耸了耸肩,网上的段子都是骗人的,要是这都能撩到袁瑾,他直播铁锅炖自己!
洗手间里,袁瑾站在镜子前。
镜子里的人很陌生,仿佛是另一个位面的自己,化着精致妆容,穿着性感礼服, 她这还是第一次这么精心打扮。
可惜了,脸花了……
哭过的眼红红的,泪水淌过的脸,粉底质地已经让脸色看起来肤色不均。
“哗啦啦——”
旁边的年轻女生正在洗手,随之打开了化妆包,拿出斩男色的口红来,轻轻沿着嘴唇描边。
很细致。
“不好意思,请问能不能借气垫用用。”
对方很大方地给了袁瑾,气垫能有效地修饰妆容。
“谢谢。”
合上盖子还给小女生,镜子里的人还是刚才走进宴会的高冷女王,对着镜子,她勾起了唇角,曾经她也是随身携带化妆包的女孩啊!
时间,真是消磨憧憬的刽子手!
现在的她,除了在研究室看显微镜就是在拿着试管做实验,那些当公主的美梦,早就支离破碎了。
陆景烁站在女士洗手间门口,人们进进出出不免多看他一眼,他不但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还时不时伸长了脖子往洗手间里偷瞄,跟个死变态似的。
从袁瑾进去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分钟了,该不会一个人关在那阴暗的小隔间里嚎啕大哭吧?
补脑着电视情节里的场面,就见袁瑾踩着高跟鞋一步步向他走来。
今天袁瑾的礼服是他让秘书去挑的,冰蓝色的长裙很衬袁瑾的肤色,她不算长的头发编成了花辫从鬓角环到后脑勺固定,虽然不是闭月羞花,站在那也是一幅美丽动人的风景线。
“你不进去?一会儿就没你结识盛老的机会了。”袁瑾冷着面从他身边走过,言语里不知道是褒义贬义。
“都是表面功夫。”
陆景烁跟在她身后双手插兜,“你要当真你就输了,所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刚才他跟盛家人热络就是一种交际行为而已,非要说谄媚不至于,比起盛氏来,金诚制药也不差,谁想攀谁,没必要。
“你们这种商场上摸爬滚打久了的人,是不是嘴里都很少有真话?”袁瑾冷不丁这么问,话末多了声冷哼。
“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啊?”
陆景烁笑问,两人走到了门口,赫然见顾倾就在靠着门口的墙, 一袭白色燕尾服,像是嵌在那的雕塑。
袁瑾顿住了脚步,陆景烁也跟着停下。
三人目光交织,顾倾的视线不偏不移地定在袁瑾脸上。
无声无息,似乎有种危险气息。
袁瑾蹙了蹙眉头,温热的手抓住了她手腕,紧接着他面前多了道坚实的背影,像是一面盾牌。
陆景烁保护袁瑾的举动并没有影响到顾倾,他的视线犹如GPS定位,还是锁定着袁瑾。
“看够了没?”袁瑾反手扣住陆景烁拉开,自己一个人往前一步,站在顾倾面前,语气冷冽的质问。
顾倾轻挑眉梢,收回视线的时嘴角扬起来,“我想看看你去金诚制药后有没有什么改变,觉得惋惜。”
“惋惜什么?”袁瑾最反感他们这种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无论是听声,还是看人,永远琢磨不透到底想表达什么。
顾倾温笑,白皙的手从内衬里抽出一张邀请卡,“这是十二月医学论文颁奖现场,所有医学界的大能都会到场,如果你还在昌平的话,完全可以代表昌平去参加,在学术界有一席之地。”
袁瑾面部的表情变得有些生硬,确实,她每年都会去参加,当年就是以最杰出的脑科大夫出现论文会上。
能参加论文活动都代表了医学界的权威。
“欢迎你回来,还是以前的团队,你最熟悉的医生。”顾倾眼里的自信闪烁,余光瞟见袁瑾的手颤了颤。
她在心动,谁能阻挡自己在一个领域里发光发热的契机?
在医学界她就是明星,到时候会万众瞩目。
陆景烁怒火中烧,顾倾这是做什么?当着他的面撬墙角,别忘了,袁瑾现在是金诚制药的人!
当然,金诚制药只是药品制造商,没有参加的条件,更不可能给予袁瑾那样的机会。
“十二月论文会,我也略有耳闻。”
就在这时,柳凡雁从宴会厅走出来,不疾不徐道,“恐怕袁瑾的事就不用顾总费心了。”
顾倾脸色沉了沉,没想到柳凡雁会突然插足,他几乎能料想到之后会发生什么。
柳凡雁微微笑着看着袁瑾,“你放心,金诚制药和康平医院是合作方,如果你想参加的话,康平全力支持,团队人员任你选择。”
顾倾眼底一抹寒光闪过,柳凡雁这是向他示威,康平医院虽然不热衷于学术的成就,要真参加,人才肯定不缺。
“谢谢戚夫人。”
袁瑾宠辱不惊,攥紧的手缓缓松开,她确实有心生摇曳,不过……
“我现在在金诚制药挺好的,研发药物将是我将来要继续的领域。”她婉拒了柳凡雁的好意,扭头对着心生怒火的陆景烁道,“陆总,差不多该回去了吧?我们的报告还没写完。”
陆景烁懵了。
她轻飘飘的话语无疑像是喜从天降将他砸中。
冰山美人说什么?
在金城制药挺好的,跟着他挺好的?
“陆总?”
袁瑾瞥着陆景烁呆愣的神色又喊了声,陆景烁这才回过神,拽着她的手对柳凡雁道,“夫人,那么我就先走了,麻烦您替我向盛老辞别。”
柳凡雁点了点头,虽然她是不喜欢陆寻双,但面对顾家,面对昌平,她和陆家永远是站在同一阵线。
两人走得不见了影,柳凡雁乜着眼打量顾倾,缓缓走进宴会厅,“年轻人,还是要脚踏实地做事为好。”
顾倾冷笑,手贴在胸口的位置弯下了腰,“谨遵夫人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