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我知道了，你们现在住在哪里的？需不需要我帮你们安排住处？”何息带着何杏儿返回营地，准备换上一套干净衣服再作打算。
“不用了，我们过来时候已经见过墨大人了。”何杏儿双手勾着放在背后，轻声说道。
“啊，这样啊。”何息回了句，语气平淡。
“就在西凉城北面的客栈里面，离墨卫的驻地很近的。”何杏儿略微抬起头看着比自己高不少的何息，被这么盯着，何息忍不住扭头看向一旁不再看身旁的人。
“在这休息下再过去吧。”爬上一个不高的坡头，何杏儿指着两棵树下的石块说。
“累了吗？要不要我背你？”何息下意识地说，才反应过来不对，连连道歉；“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就是……”
“噗嗤。”何杏儿轻轻弯腰捧着肚子笑着。
不等何息反对，何杏儿拉着何息走到树旁，率先坐下。
犹豫了一下，何息还是缓缓坐在了石头的一侧，离何杏儿远远的。
何杏儿向着何息挪了挪，何息也往外围挪了挪。
连番几次之后，半个身子悬在外面，已无地方可挪。
“过来。”何杏儿一把抓住何息坐回了石头中间，“那时候就抱过我了，现在怎么反而还害羞了？”
“这和那个不一样。”何息满脸尴尬。
“但是你那时候不是就说过想娶一个和我一样的女孩子吗？”何杏儿瞪着何息，“现在我来了，你干嘛还要躲我！”
“这个……这个……”闻着自己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汗臭味，何息吞吞吐吐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真漂亮啊，一点沙漠都看不到。”何杏儿看着面前的辽阔草原，开口道。
“沙漠在南面，我们这在西凉州的北部，再往北走都是山了，自然没有沙漠。”
“对了，听说你们现在在和什么战斗，很危险吗？”何杏儿带着担心地神色望了望北方，只能看见个隐隐绰绰的影子，在这个位置君杭山还只是地平线上一个小山丘。
“也还好……”
……
话题慢慢打开，何息在何杏儿面前终于不再拘束，在望江渡水一族过的那几日的回忆再次清晰浮现在眼前。
就这样，没有战斗地生活着，多好。
何息带着何杏儿参观了一下北边的军营和新开垦出来的农田，田里的作物已经结满果实，离成熟不远。
这用的时间并不长，两人加上何墨纵的所有人，都迅速赶回了西凉城，这次渡水一族突然造访西域，显然不会是来玩的。
能让一个完整的村落全部人舍弃世代生长的地方，定然是发生了大事，而这大事，对于目前的西域来说，还真的挺麻烦。
走廊被封锁了，从情报来看是南边的夜郎国，此前和陈国素有不和但也不敢轻举妄动，这时候突然发难，却相当致命。
最直接的影响就是西域和中原的联络断了，想来前段时间对补给线的袭击也是在夜郎国的支持下才进行的。
“诸位有何看法？”魏河东开口。
这次的会议是他主持，不仅仅是墨凌渊和他手下还在西凉城附近的几个纵队长，连同西凉城南北的其他几个城的城主，以及汪叔戎手下的一些将校级军官都有参与。
讨论的自然是夜郎突然起兵之事。
“交涉结果怎么样？”墨凌渊问。
这些日，被派去东方查探详情的使者差不多也回来了，夜郎的兵已经占领望西郡的大部分地区，望西郡民众纷纷涌入西凉州。
望西郡相比西凉州不及后者三分之一大小，但是也是一个州郡，被如此轻易占领，太守战死，四千守军溃不成军，夜郎来者不善啊。
“他们不仅要走廊周围的两个州府，连同陈国的一半土地他们都要，西边只是夜郎的一部分部队，主力还在东面，如果预计不差的话至少有十五万的军队侵入了陈国中土。”魏河东摇摇头。
“西河府现在不到五千守军，定然是防不住的。”墨凌渊面色很难看。
“西河府南边还有桂世府和夜郎接壤，那里的两万守军可以帮助拖一下，掩护交界处的民众撤退应该没问题。”何息洞察了墨凌渊的心思，紧接着开口，“不过我们还应该重视另一个问题，不知各位有没有听见城中的流言？”
“你是说石中字那个？”天韵城主开口，“我城内也有谣传。此次流星坠地，并非灾祸而是考验，石上有字‘陈灭西立’。”
“怎么可能！”二纵队长愤愤道，“我们才靠近那里，且不说石上本无字，现在知道的也不过各位首领，怎么会在民间已有传闻。”
“自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何息眼皮也没抬。
“军中到没这种传言，消息多在街市小贩中传递，看来是夜郎的奸细。”汪叔戎点头，“我们需要对民众说明一下才行，那些混进来的人，也不能放过。”
……
“墨老弟，你真如此打算？虽你为我长官我本不应质疑你的决定，但是墨卫五千人突袭夜郎腹地返回陈国，我觉得不妥。”魏河东摇着头，极力劝阻。
汪叔戎以及很多西凉州本地的将领官员也都是纷纷反对，虽说墨凌渊这初来之时和西域之人尚有隔阂，但是毕竟是一家人，谁也不会放任他去送死。更何况此次瘟疫之事墨凌渊的果断决策发挥了重要作用，有一个强大的指挥官对于战争来说是很有必要的，汪叔戎他们心里也对墨凌渊有了一定认可。
“夜郎在西域之敌不过八万，我们有二十五万大军，更有新式火炮，还有在沙场上久经历练的丰富经验，在各位将军的带领下，解决他们不会是难事。墨某不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墨某去做，重新夺回走廊，就拜托诸位了！”墨凌渊抱拳，显然心意已决。
“让他去吧。”何息在一旁开口了。“的确如墨将军所言，二十五万人打不过区区八万蛮夷之军，我大陈国威何在？”
“谁说打不过了！”一人把佩剑掏出扔在桌上，“我愿请打头阵，若是不敌，就用此剑自裁。”是汪叔戎手下的一个校尉，长得五大三粗，本在会议的角落无人注意，此刻出声铿锵有力，一下子感染了许多较低级的将官。他们来此主要是听命令，并无决断权，此刻见有人出头，一个个纷纷邀战。
“我愿率兵攻打北面。”
“我愿……”
不经意间，具体的决策已被定下。
五千墨卫携带着不多的装备，一身轻装骑马而去，重装备留在了西凉城的营地里面，渡水一族搬进了这里，负责日常的打扫和维护。
“我在这里等着你把她带回来。”城头，何息看着远去的墨卫，暗暗握紧了佩剑。“这边的事，就交给我们何墨纵吧，城里的奸细，一个也跑不掉。”
登上城墙的楼梯处，何杏儿静悄悄地站立，凝望着在城墙边缘远眺的何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