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西凉城以北的折枝城,此地距离君杭山不足五十里,仅仅是一个小城,这天,城内某破旧民居内,一个双眼发红的人从自己屋子冲出来,嘴角挂着唾沫,咬伤了门外的几个路人。
“快跑啊!有人发疯了!”一个卖地瓜的小贩看见这一幕,率先扔下自己满载货物的推车,头也不回地向着反方向跑去。
“快跑啊!”一个人带头,跑的人越来越多,后面更多不明所以的人,也跑了起来,折枝城有一半陷入了瘫痪。
“妈妈!妈妈!哇!”一个两岁的小孩被慌乱的人群撞倒,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而他的妈妈,在人群中被疯狂推挤,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握住自己小孩的手也没注意到。
“不要哭,让叔叔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一个身着甲胄的卫兵挤开疯狂的人群,把小孩抱起,哄着小孩。
小孩停止了抽泣,脆生生地应了一句:“好。”
“来了,怪物来了!”更多的人从前方跑来,在他们后面,有几个双眼发红的人,正用与寻常人走路不同的步伐摇摇晃晃地朝着这边走来。
“叔叔这边有点事,跟着这位叔叔去找妈妈好不好?”卫兵拦住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商人,让他带着孩子一起走。
“我不要!”小孩死死抓住卫兵的衣袖不肯松手。
“听话,等叔叔把这点事情忙完了,就去你妈妈那里看你。”揉了揉小孩子的头发,卫兵安抚下小孩的情绪。
“拜托你们了!”商人抱着小孩朝卫兵深深鞠了个躬,迅速跑向安全的地带。
“这是什么我想各位很清楚,我们的友军,已经在城东边的战场上和他们血战了无数个昼夜,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城里出现了这个怪物,我们没有圣剑,也没有火炮,但是我们必须拦下这些怪物!我们的背后,有着我们要守护的人,听好,谁要是被咬了,失去意识前,立刻自裁!现在,拿起你们的武器,和我冲!”举起手中的兵器,不到十人的卫兵向着数倍于自己的怪物冲了去。
前线这边,最先接到消息的不是墨凌渊,而是何息,他和在防线上的四纵队一起制定着下一轮的围剿计划。
“折枝城有人被感染了?”何息大惊。
“局面已经被控制,死者共33个平民和4个守城的卫兵,现在守城的守备长大人正带着下属对全城搜查。”联络兵这么说的。
四纵队长刚想说什么,何息起身:“我去吧,我带上何墨纵。”
手持圣剑连续挥荡了三下,何息支持不住,剑尖驻地大口地喘气,在他面前,是刚刚死掉的那些可怜人。
几个卫兵用身子阻挡了被感染的怪物的进攻,在自己也变成怪物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被圣剑的波纹扫荡后,盘旋在这些人上空的阴霾之气终于散尽,何息挥挥手,示意最近的几个何墨纵成员过来。
“你们,”何息指着属于他的那把圣剑,“去拿着它,对城内其他我没扫到的地方各自挥一下,记住,一人只允许挥一下,直到恢复过来为止不得继续使用。”
“叔叔!”一个小孩子在一农妇的牵引下越过围观的群众,走到何息的近旁,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卫兵,失声痛哭。
“怎么回事?”何息不解地看着这一幕。
听到陪同的几个官员的解释,何息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匹白布,走到这对妇子的跟前:“把这个,给他们搭上吧,愿他们走得安详一点。”
“大人……”农妇惶恐地看着何息递来的东西,瑟瑟发抖不敢接受。
“别怕,那里已经安全了,他们是勇敢的战士,值得我们的尊敬。如果你不愿意去,那我自己去就是了。”何息从半蹲的状态起身,准备自己去给牺牲的战士们送上离别的祝福。
忽然,那个小孩子挣脱他妈妈的手,扯住何息手上的白布,带着悲愤的表情,一步一步慢慢地朝牺牲的战士们走去。
何息惊讶之余松开了白布,这个孩子,会记住你们勇敢的行为,在以后成为和你们一样英勇的战士的,何息心想。
“到底是哪里传染过来的?”处理好折枝城的事情,何息回到营地,抓着头发,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要传染走兽和人,但是不会传染飞禽和一些较小的动物,按理说折枝城离战场这么远,也没有走兽尸体在城内发现,到底是怎么爆发的。如果不是控制的及时,这一个城,可能就是死亡之城了。
“会不会是水?”一个何墨纵的成员提出一个设想,但是他也不敢肯定,“前些天下雨,有些从君杭山上留下的水,顺着小沟渠流到那边了。”
“就是这个!”何息一拍大腿,“肯定是饮用了被污染的水!”
“去,快去把这消息送出去,让周边的城镇都不要触碰从污染源方向流过去的水,另外取水饮用。再派人把这些已知的沟渠都暂时堵住,等我们把这里彻底清理后再说。”
一套全新的法令在各大城市流传起来,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城市内的民众误食了被污染的水,为了以防万一,不仅仅是水源,连这些污染的水源流经的庄稼,果树等等,都被清理了一遍。这是个相当大的工程。君杭山处,最前线的部队已经攻上山头,对藏在山林里面的怪物一点点扫荡,并不着急推进,只是不断缩小着包围圈,不给任何一个怪物机会,让他们插翅难飞。在远离前线的第二战场,对瘟疫的防控,对污染区域的集中处理,也在安排下有条理地进行。
“老何,老何。”
对这次瘟疫的后续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再过不久就能回收掉那颗流星,到时候只需要再用圣剑净化一下,大概就不会有问题。所以何息暂时没在前线监督,回到后方,查看着今年作物的收成,马上就要熟了,今年的食物,就得靠这些当地植物了。
“老何!”一个接一个的人来找老何,却都是挤眉弄眼地在那,找到他什么都不说。
“干什么!”何息看着这几个在自己面前怪模怪样的臭小子,挥舞着手上的镰刀,“你们几个是不是嫌平常训练量不够多啊?”
话音未落,他看见了跟在这几个人背后,正摘了帽子举起来向自己挥手的人。在强烈的阳光下皮肤看起来还是那么水嫩。
“你怎么来了!”何息惊喜地从地里出来,看着站在面前的何杏儿,低头看看自己一身汗水的衣服,突然不好意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