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把她推出来的时候，没想到这个结局吗？”
乔菲与粉色发夹少女擦肩而过，幽幽低音飘入后者耳中
少女僵硬地站在原地，脸上微微发热，哑口无声。
微风徐徐，迎面是盛夏的稍微燥热。绿树林走道上布满斑驳陆离，两抹人影在这份静谧中无言，即使沉默氛围也分外和谐。
“我很高兴，乔菲同学。”
稍显低沉的少年音略带笑意，打破了这片刻安静。乔菲没有停下脚步，思绪万千。
“我很高兴你能相信我。”
何晏书也不恼乔菲的反应，继续说道。他脚步微顿，视线默默停留在少女那抹漂亮的下颚线以下。
绿意光影遗落在少女颈后，下颚线下是截如天鹅般修长的玉颈。
“何晏书，刚刚你叫我什么？”
乔菲背着手停下脚步，转头便见何晏书微深的目光，有些疑惑却也没说什么。而少年回神，眉眼弯弯，在绿荫下笑容似清泉，泛着柔光。
“菲菲，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少年声音稍低，缓缓吐出。带着缱绻眷恋，似在唇舌间酝酿了许久。
下秒，少年沉闷哼声。
“唔。”
何晏书弯腰，熟悉的疼痛从腹部传来。他只手捂着腹部，俊脸染上几分忍痛的薄红。
“唤一次，就揍你一次。”
少女收手，声音带着浓浓威胁，给人种凶神恶煞的感觉，传进何晏书耳里。他低着头，黑色刘海遮挡。让人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
打傻了？
他不是挺抗揍的吗？
乔菲看了眼捂着腹部僵硬不动的少年，冷漠的脸上有片刻迟疑，“何晏……”
“接下来去哪，菲菲～”
黑发少年起身，笑容清澈却又仿佛映着盛夏骄阳，让人移不开眼。
这笑容让乔菲稍稍愣神，随即她出手又是一拳揍在何晏书肚子上。
看着后者弯腰痛哼。
“唔……”
果然，还是这样顺眼些。
没了刚刚那种其他的情愫，乔菲心情莫名的好，连步子都轻快了些，“去教务处。”
她看向教师楼，纤长睫毛掩下眸中的幽深寒潭。
……
“请高二B班曹妍同学来教务处一趟。”
“请高二B班曹……”
“……”
学校广播一遍又一遍地响起，所听见的学生有片刻私语，而后就如石子落入湖底，没了半点风波。
谁都知道教务处是什么地方。而且能去教务处的，一般都是要被处罚的坏学生，只有少数人是例外。而这些人都是这些学生不想，甚至不屑去接触的。
跟他们无关的人，议论下就够了。
曹妍走在去教务处的路上，听着周围的议论。或者偶尔几个B班的人对她投来的不屑一顾。
讽刺苦涩在心口化开，她充耳不闻地走过，挺直了腰背。似维持着她最后骄傲。
至少，是阿乔……送她去的，这样也不欠她了。比那些虚伪恶心的人已是好上很多。
她，该知足了。
曹妍想着，心里早已波澜不惊，加快了去教务处的步子。
“老师，请问……有什么……”
曹妍话语微顿，看着教务处里的画面脑子空白，僵硬地握着门柄，站在原地。
“啊，曹妍同学，来坐。这些日子，苦了你了孩子。怎么不早点告诉老师呢……”
来者是个短卷发的偏胖中年妇女，她拉过曹妍的手，脸上挂着心疼不已。
穿着黑色连衣裙，颈项上挂了条黄金细链子。有些书卷气息，但却被眉间那抹攀炎附势所代替。
少女不动声色地拂开女人的手，让女人有些尴尬。这动作落进了乔菲眼里，她开始打量这个微胖的黑衣女人。
这B班的女班主任，她不是很了解，但好像不是个善茬啊。
毕竟，要是真的关心学生，怎会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呢？
黑衣女人讪讪收手，她小心地瞅了眼皮沙发上的老人。见老人正悠然喝茶，才松了口气。
“你们怎么回事儿，敢在学校欺负同学！”
“开玩笑也要有个度啊，一个个像什么话！”
女人开始数落地上蹲着的几个少年人。而其中一个少年人神情有些不满，低声嘟囔。声音不大却清楚地传入众人耳里，激起千层浪花。
“上次，你不也没说什么吗？而且……”
短短的一句，少年无心听者有意。
乔菲见对面那纤弱少女稍显苍白的脸，有些感慨。有那么瞬间，她觉得这人跟何晏书有一两分相似。
即使求学校庇护又怎样，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于水火之中，只有靠自己才会有丁点出路。
这点何晏书比这少女更明白。
“看来，张老师教出了个好学生啊，将持强凌弱学了个十成。”
老人坐在沙发上，茶杯被磕在木纹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音。将少年吓得身子一抖，止住了后面要说的话。
“嘿嘿……李老先生，我……我确实没教他们这个啊！”
女人被老人的话惊得语无伦次，胖手紧张地搓着黑色连衣裙角。
“你是没教，但是你的纵容是对他们行为的默许。”
在场的人将视线往老人旁边的黑发少女望去。深蓝色校服松垮地套在她身上，容色清丽绝俗，眉间含着隐约凌厉之气，是道独特的风景线。
“你……这位同学，你怎么能……”
“不想当老师，就继续说。”
一句话堵死女人的后续。
她开始惊恐地审视这个女学生，敢说出这句话说明她背景不小。况且从她开口到现在，这李老头都没有开过口，说明跟李老头也有些关系。
这女孩儿不简单！
乔菲看见这老师的打量，以及眼眸里那抹揣测。决意继续加把火。
“啊，我是A班的乔菲，我这人说话容易得罪人，如果有冒犯到老师，还请……见谅。”
乔菲看着女人的脸色如打翻了的画盘，精彩纷呈。心底舒服了不少，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仗势欺人。
无用兵卒，便能一击必胜。
何晏书看着旁边少女对女人戏弄，心底有些好笑。一世未见，原来他的菲菲也曾这般鲜活。
“咳咳，那王老师想怎么处理？”
喝了口茶水的老人被乔菲的话呛了下，开口打断了乔菲的下步动作，丢给女人一个送命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