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榆跟虎头八竿子打不着一边去,俩人都不是好脾气,这次见面也肯定不是为了和解的。
他们约架在一个荒凉的小湖边,地广人稀,适合煽风点火。
虎头这人蛮横无理,二话不说就拎着曲榆的领子往湖边走去。他觉得对付一个渣渣还没必要动真格,更不需要找帮手。
所以曲榆就像一只小猫似的被拎了大老远,还特么是只抽风的病猫,他张牙舞爪地浑身发癫,头发炸毛,嘴里还念叨个不停。
虎头骂不过他,最多也就说几句脏话,社会上的荤段子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句,说完了也就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可曲榆就不一样了,他在与对方斗争的过程中还能保证大脑飞速运转,一秒闪现一句谁也没听过的词语构造。
虎头忍无可忍,将他托到湖边,架着他的脖子龇牙咧嘴道:“你他妈少给老子逼逼,打不过就早点认输!”
“我不跟你废话这么多,有本事你就把我推湖里淹死!”曲榆故意用激将法,他就不信虎头真敢这么做,杀人可是犯法。
“我就敢,你还真当我怕了你?”虎头掐着他的手青筋暴起,扭曲地蔓延而上。
虎头掐的时候又加大了力度,手指渐渐收紧,曲榆脸已经憋得通红,想说也说不出话来。
他奋力地扣着对方的手指,手指上留下一道道带血的抓痕,曲榆感觉自己的喉咙开始冒烟,脑袋一阵阵发黑。
不会真要被掐死在这儿吧,都说社会人狠,是真的狠。
湖的另一边传来重物落水的声音,接着传来“扑通扑通”的击水声,像是有人在挣扎,但渐渐便听不到了。
曲榆这回趁他不注意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虎头疼得像虾米一样立马躬起身子,咬牙怒号了半天发现曲榆早已逃远。
“你跑什么?怂货说好打一架的,你还想耍什么花招。”虎头跑过去追,也见到湖中的不对劲。
“有人落水了!”曲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接着道,“你那也叫打架?你还没等我准备就想置人于死地。”
“啊呸!”虎头朝一旁唾了口。
湖面上不断地冒出水泡,一只惨白的手臂伸出湖面像是在寻求世间最后一次救赎。
曲榆正脱鞋子打算去救人,又是“扑通”一声,水花四溅,虎头早已不见身影,湖边是他留下的衣服和鞋子。
没有人知道左瑶那天为什么非要寻死,包括她自己也不知道。
反正就这样跳水,算是解脱,一了百了。
本来她只是想在湖边散步,她一直都喜欢这样,如果非要说是自杀,还不如解释为失足。
风不是很大,湖里却波涛汹涌,卷起一阵漩涡,白浪翻滚。
曲榆也不好去帮忙,只是到处找人,这条路人本就少,他喉咙都喊嘶了都没找到个人来。
眼看着虎头渐渐沉了下去,人还是没有救上来,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两人都会淹死。
他朝湖里喊道:“你们等着,我找找东西。”
他好不容易找到一根竹竿,朝他们递过去时才发现不够长,而虎头又越游越远。
夕阳已坠落天边,湖边掀起近似绝望的鱼肚白,搅碎的是虚无缥缈的梦境,面对的是翻天覆地的狼藉。
湖中的动静渐渐弱了下来。
曲榆疯了似的拔腿就跑,任凭恐惧与绝望抽空着自己,他想到自己不会游泳,这时候再去也是送死,只是跑去找人帮忙。
他刚跑出湖边,就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便也顾不上那么多,拉着他就喊救命。
陆岑看着他那急得通红的双眼,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他掰开曲榆死拽着他的手,满手的冷汗。
曲榆发现陆岑也好不到哪去,他现在手上的温度低得像是结了冰,僵硬得像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