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天空,划出几道飞霞,像是涂上粉黛脂扣的素颜。
小院里住着几户人家,大多数都是大爷大妈,无论是寒冬还是酷暑,他们都喜欢聚在一起唠嗑下家常,托着自家小孙子凑热闹。
要是夏天,这些人就坐在靠背椅上,选个好乘凉的地方扇蒲扇,聊聊天。到了冬天,就拿个火盆烧堆火,也能取暖。
不知道是不是老年人都比较啰嗦,这些大爷大妈们一唠嗑就是几个小时,内容包括天南海北,主题只围绕着一个:今天猪肉怎么又涨价了。
他们以“我家孙子考试又排倒数”再到“你家孙子该换尿不湿”结束,每次都乐此不彼。
说起好学生,陆岑是最有炫耀的资本,当了这么多年“别人家的孩子”,他却一点儿都不想凑这个热闹。
邻居凑着聊天,就问他:“哎!你怎么不来晒晒太阳,瞧这脸苍白成什么样了。”
陆岑向他们挤出一个特别不自然的笑容,往屋里走去。
“怎么最近都没看到你妈出门,不会又生病了吧?”那邻居故意问道,接着几位大妈压低声音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陆岑没有再理他们,把自己关家里捣鼓着别的玩意。
那辆破自行车修了几天都没修好,曲榆倒是天天在问,问得他头都大了,早知道就不答应还没这么多事。
之前他在修车的地方买了几个零件,没想到竟然有破损,连螺丝钉都换成了图钉,坑人都不带这样的。
自从他妈在外面闹了一回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别人问她好几句,她才勉强回答几句,要不然继续做个石头人。
最近她又经常不回家,不知道在外面做什么,陆岑去学校了也管不了那么多,有时回家看到母亲在大街上徘徊就拉她回来。
这次又没在家,邻居应该不知道,但他们知道他母亲出去绝对不是赚钱,一个疯婆子能赚什么钱。
陆岑只知道他的学费,家里的生活费都包在舅舅身上,他也在想舅舅一个人哪能赚这么多钱,但又不敢问。
来到“小李飞车”,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正钻在车子底下修车,陆岑找他退货,那人只听后好笑。
“螺丝钉换成图钉,你也不打开包装看看?应该是哪个人故意恶作剧给调包了吧。”
陆岑想到那天在虎头这买东西,就问道:“你们店里那个自称虎头老大的在哪?”
“他去附近的一个湖边了,还有一个人,听说那边要闹事,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吧。”
陆岑急匆匆地赶往小湖边。
平静如静的湖面在太阳下散发着粼粼波光,斑斓的色彩勾勒出平淡无奇的水面,微风吹起阵阵涟漪。
从远处望去,一个渺小的身影在湖边游荡,跨过护栏,渐渐沉入湖里。
……
半小时前,这里一派平静,像一副安闲的风景画,只是马路旁边有偶尔经过的车辆。
半小时后,一面色彩斑斓的镜面被打碎,只剩下锋利尖锐的玻璃片,很有可能划破人们的皮肤,鲜血直流。
接着不知道多久才结束这场闹剧,附近没有人喊救人。
又有人跳进了冰冷的湖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