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和初一彻底失去联系的整整第三百天。
每每回想起这场很快就夭折的爱情,我都会觉得恍若隔世。一个人的痕迹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裹挟在自己的周围,但也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带走所有气味,就仿佛从未存在过。
如果你不曾来过,我会不会就不会这么难过,在你离开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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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我的性格变化算是比较明显的那一类孩子,小时候的我,张扬恣意,无法无天,甚至不惧于和男孩子打架,在我还是幼儿园的时候,甚至常常以大欺小,仗着自己是大班小朋友,常常挤占滑滑梯,大了点的时候,会在全班女孩子安安静静在教室自习的时候,和班级里的男孩子一起在外面打雪仗,也正是因为这种张扬甚至可以说是不安分的性格导致一度和女孩子相处不来,总觉得女孩子是种麻烦的生物。然而却常常忽略了自己也是个女孩子。慢慢的,随着年岁的逐年累加,性子也慢慢收敛了起来。但是又总觉得有点性格分裂,在人前开朗异常,在朋友们面前分享着自己每天的乐闻趣事,却又仿佛总有个林黛玉躲藏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时不时地多愁善感一下。少年时的隐秘心事甚至是负能量的自己都不敢堂而皇之地亮相于人前,渐渐地,我需要一个自己的独自的小空间。悄悄地用自己的新的手机号注册了一个社交小号,在那里安安静静地袒露自己的小心事。
我和初一的认识真的纯属一场偶然,甚至就是当代快餐社会的恋爱大浪中那极其微不足道的一朵小小浪花。
我以为我的生活本该是波澜不惊的,白天混迹在人群中奔赴自己的教室去上课,中午和自己的同学约约饭,晚上按部就班地在寝室写着自己的作业,偶尔在各大社交软件上分享以下自己的生活,或是吐槽或是段子,就这样得过且过,就这样自得其乐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直到有一天,一个很无厘头的聊天框的出现,他说,康师傅会不会给你钱啊?我一头雾水,后来他说,你看你把康师傅的水拍得那么好看,康师傅公司应该给你钱啊,宣传的好呀。我默默回去翻了翻自己po出的帖子,的确有一条是拍摄的康师傅矿泉水,那是在体育场上等待朋友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一张随手拍,发过就被搁置在脑后的一张照片。说不欢喜是骗人的,没有人不愿意听他人的夸赞,我也不例外,我也是个俗人。随之话匣子就好像被突然打开了一样。那会儿初一还没告诉我他叫初一,我也没告诉他我的姓名,仿佛这种匿名的聊天可以让我们对彼此不设防,可以让我们更有安全感似的。
我们慢慢地都依赖起了手机,我会满心欢喜地等待着他的消息,我们甚至交换了联系方式,中途还使过一次小心机,有次放弃了打字,而是发送了语音,说是自己懒得打字而且手边有事情,其实无非是想展示以下自己自认为还算甜美的嗓音而已,果不其然,他说我的声音果真糯糯的,就仿佛南方人的标记一样。随后又说自己声音不好听,后来发现,初一最是会骗人了。也最会卖可怜了。犹记得,那会儿初初相识,初一有次突然说了一句,我刚刚去测了一下身高,我好矮呀。随之,我坦言自己也不是那种身材高挑的女孩子,本意是安慰初一,谁知初一真的很坏,他故意留了半句话没说,他后来补充道,对呀,好矮呀,才将将180+多一点。还有一次说自己好羡慕像我这样的孩子,因为我们的学校比他的要好多了,university和college终究是有本质的差别的,他说,我拿到的offer,那个学校就只是个学院,都不算大学。我想了想,不能让这个男孩子觉得自卑,我依旧选择安慰他,我告诉他,人生的终点谁也不知道,他的终点也绝不会就这样到达的,谁知,后来一度自卑的,竟然是我,他拿到offer的那个学校的确是是以colle***名,但是在全球排名很是靠前,他被录取的专业更是其中王牌。
真正意识到对初一有好感甚至是心动是那段日子里面,有一天和初一聊到自己喜欢的小动物,聊到自己的理想是有朝一日猫狗两全,以及自己对狗狗们的由衷的喜爱。我们不停地说着自己为何会喜爱狗子,说着自己对狗狗的偏爱。而那会儿他甚至直接许下承诺,不如我待会儿去趟犬舍吧,你看看你喜欢什么狗狗,我来养,正好还能给你云撸狗一番。我当时心跳如雷,天哪,他到底把我放在什么样的位置,我意识到好像这不是普通的网友应该有的关系,好像有什么不一样,好像有一种异样的情愫在我心中发芽。我好想直接问他,我甚至想要不就这样吧,相逢一场,来之匆匆,不妨也草草结束吧,就好像害怕自己无法摘取自己喜欢的花卉,于是我拒绝播种下种子。但是我又好舍不得,你看,初一是多么狡猾的男孩子啊。
我以为初一只是顺口一说,就像很多男孩子哄女孩子开心一样。但是初一真的去做了,哪怕是哄我开心,我觉得他目的也达到了,他亲自去了趟犬舍,把一只只可爱的小崽子们托住,拍照给我看,问我喜欢哪只,我觉得我的心脏就好像快要跃出胸腔一般。我感觉我好像对手机那头的男孩子无比信任,但是我又好怕被他窥见自己的心思,隐秘得不可告人的少女心事。我多害怕失去,还没得到就已经害怕失去了,患得患失,畏手畏脚的不像是自己,从未有过的自卑席卷而来,疯狂地裹挟自己。我不断地给予自己心理暗示以此来驱逐自己脑海里的那些非分之想。
然而所有刻意的冷静自持都在他那一句,晚上我想和你打电话,我想和你说点我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嫌弃我,我声音不是很好。一瞬间,分崩离析。他在刻意让我走进他的生活,甚至不给我一丝拒绝机会,或者说,他像是故意似的要在我的生活中占据一席之地,不容我反抗。
也是那一晚,我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变得不一样。这就仿佛是潘多拉的魔盒一般,一旦打开,就有接踵而来的事件要发生,在此之前,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好运还是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