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阔辰颤着手,抓住了齐洲鹭的衣角,眼里满是痛色,泛白的薄唇张了张,艰难地开口:“洲鹭,我求你,别不要我好不好……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那样和你说话了,我以后都听你的。”
他的指尖拽着那一小片衣角,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希曙。
“我知道我脾气不好,我都改,我再也不对你大呼小叫了!我也可以学着做饭菜,做衣裳!我都可以,求你不要抛下我,我都改!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泪珠一滴一滴落下,砸在了齐洲鹭的心上。
“尚阔辰……我……”
“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是不是你娘逼着你娶你那童养夫了?我不介意!我可以做妾,我愿意做妾!我知道你是被逼无奈,父母之命不可违,我知道你还是心里有我的对不对?”
齐洲鹭盯着他那绝望的眼,心里也烦躁的厉害。
“尚阔辰,我早已不是当初的我了,难道你感觉不到吗?我的心已经不在你这儿了……”
尚阔辰哭着哭着就笑了,自嘲的说:“我都这么低三下四的求你了,你还是要甩开我,我都说我愿意退让,我愿意做妾室了,你还是……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我哪里错了?我哪里错了……”
齐洲鹭扶起他的肩膀,让他直视着自己。
“你没有哪里不好,只是我已经不是我了,你懂吗?”
齐洲鹭眼里满是疲惫,她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尚阔辰,自己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儿。
尚阔辰凄凉的一笑,“你想甩开我,已经开始不惜说这种可笑的谎言了吗?哈哈哈哈,还真是难为你了。”
他抬起眼眸,整个人仿佛堕入了深渊,强颜欢笑地说:“我知道了,我早就该知道的,俩个月前你就开始对我冷冷淡淡,从那个时候,你就喜欢上别人了吧。呵,我真傻,女人都是这样,怎么可能一辈子只爱一个男人,可我本以为你不一样,但是现在……我错了,呵呵呵,我真是蠢!”
他摇着头,自嘲的笑笑。
齐洲鹭朝衣橱那里走去,打开柜门,取出了一个长条的木盒。
她用手摸了摸那上面雕刻精致的花纹,然后走过来将那盒子递给了尚阔辰。
“这个还给你。”
尚阔辰木愣愣地接过,打开了盒子。
里面放着一支墨黑镶金的长杆毛笔,那毛笔崭新如初,静静躺在铺着软布的盒子里。
尚阔辰眼神暗了暗,合上盖子,沉默良久,哑着嗓子说:“这东西随你处置,不必还给我。”
这支笔是当年尚阔辰赠予“齐洲鹭”的定情信物,“齐洲鹭”一直没舍得用,视若珍宝。
如今,尚阔辰也不愿日后再见到此物勾起他内心的痛处吧。
他倏地起身,单薄的身子映着烛光,一步一步朝门外走去。
齐洲鹭赶忙拿起一旁的伞,“我送你。”
他淡淡一笑,“不必。”
齐洲鹭二话不说,将手中的伞塞进他手中,俩人手一瞬的相触,齐洲鹭才发现他现在是多么的冷,和他的心一般。
尚阔辰抬起头看向她,眼里失了色彩,仿佛是一个无意识的木偶。
他看着齐洲鹭脱下自己的外袍,胳膊环过自己,将衣服披在他肩上,她眼里只剩下同情……
“终是我负了你……”这句话,齐洲鹭是替“齐洲鹭”说的。
门外,寒风彻骨,雨势丝毫不减,而他却全然无感……
青山本不老,为雪白头;
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