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角熊奶声奶气地说道。
杜雷心想是这头角熊真的会说人话，还是沦为石头的他现在连兽语都能听懂了？
角熊将鼻子靠近石头嗅了嗅。
真是奇怪，摸起来是石头，咬起来是石头，闻起来也是石头。
可就在之前他却从中感受到一股魔力。
这真的是石头吗？
它抓着杜雷在地上敲来敲去。
说不定是个宝贝。
想到这里角熊重新将石头含在口中，摇摇摆摆地向自己的洞穴走去。
当太阳开始西沉时，角熊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门口。
“噗”他将杜雷往地上一吐，接着冲着洞内吼道：
“阿廖沙，我回来了。”
一个穿破烂的褐色长袍的中年人从洞穴中走了出来，他胡子拉碴，脸上脏兮兮的，但一双蓝色的眼睛炯炯有神。
阿廖沙的目光很快落在那颗沾着角熊口水的圆润石珠上。
“伊米尔，你又捡什么东西回来了？”
竟然是人类！
杜雷心下大喜，忍不住猛捶身前的墙壁，希望这样能让对方发现石头的异常。
在他想来如果自己想要从石头里脱困，非得借助外力不可。
“阿廖沙阿廖沙，我和你说，这可是个宝贝！这颗石头能自己放出魔力，说不定还能施法呢。”
阿廖沙闻言来了兴趣，他走到石头前蹲下，毫不在意地将地上的石头捡起。
【侦测魔法】，0级魔法，发现周围的魔法与魔法物品。
阿廖沙摇了摇头，“这是颗普通的石头。”他用袖子将上边的口水擦干净，“不过品相倒是不错，等有空我把它雕成一个小摆件送你吧。”
“真的吗？你最好了！”角熊面露喜色，一下子扑到阿廖沙身上，身出长舌头在他的脸上舔来舔去。
“停！”阿廖沙愁眉苦脸地按住这头幼年角熊的鼻子，另一只手擦了擦脸上的口水。
完蛋了，杜雷垂头丧气，这个家伙明明是个法师，居然也没能发现自己被关在这颗石头里面。
杜雷一顿，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尽管那个法师似乎有意的将吐字放得很慢，但这一人一熊好像一直都在对话。
也就是说这头熊真的会说话。
杜雷不知道这一人一熊使用的是什么语言，但可以确定的是这种语言他在地球上从未见过。
而自己现在居然能够毫无滞涩地听懂。
杜雷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个问题。
“阿廖沙，今天不用研究那个魔法吗？”角熊伊米尔好奇地问。
“这段时间我想好好歇歇。”阿廖沙摸了摸伊米尔的脑袋，脸上带着微笑，“倒是你之前说着想要将森林中的棕熊全部统一到一起，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伊米尔向后倒去，这个虽然还远未成年，但体重早已超过成年人的小怪物往地上一躺，整座山洞好像也晃了一晃。
“唉。”伊米尔叹了口气，两只前爪在地上作游泳状。
“那些笨蛋压根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杜雷恍然大悟，在回来的路上他本来还奇怪这头角熊干嘛老要闯到其他棕熊的领地里和他们打架。
原来是想要把棕熊收作自己的小弟，去当熊群山大王。
“不着急。”阿廖沙拿着杜雷向洞内走去。
杜雷这才发现整个山洞经过了相当程度的改造，当中能见到木质的桌椅盆碗，还有一大一小两张石床，甚至还能看到从未见过的乐器，棋盘和棋子以及雕塑。
看起来这位法师已经和这头会说人话的熊精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将杜雷放到木桌上，转身对角熊伊米尔说道：“我一直不太明白，其他的棕熊也能和你一样聪明吗？”
听到阿廖沙夸奖自己，角熊欢快地笑了起来，“那些笨蛋才不像我呢，他们蠢死了，恐怕自己都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也就是说动物之间哪怕同类也无法互相沟通。”阿廖沙沉吟片刻后说，“如果是这样我倒是有一个能解决问题的法术。”随后他又摇摇头，“不过我也不敢保证你能不能学会就是了。”
超凡生物与人类法师不同，它们天生就拥有一个法术列表，即使不经过任何学习也能够自由动用列表中的法术。然而另一方面，它们也没有任何办法扩充自己的法术列表，至少在过去的岁月中，这头小角熊一个法术也没能学会。
阿廖沙心想，这头懒惰的小角熊难得找到想要做的事情，如果它无法学会【动物交谈】这个魔法，就由自己亲自替它跑一趟吧。
“总之还是先试一试吧。”阿廖沙握住左手手腕，这是他施法前的习惯性暗示动作。
看着空气中出现的如舌头一般的图画，杜雷眼前一亮，成功想到了引起对方注意的方法。
——就像蝎尾猴那时一样，破坏对方的法术模型。
这样一来这个法师总该发现自己的问题了吧。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整个法术在空中一闪即逝，他还没来得及出手，施法就已经结束。
伊米尔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阿廖沙，失败了？”它捂住嘴巴，露出揶揄的笑意。
阿廖沙没好气地一巴掌打在这只熊精脸上，“别打岔，好好听我说话。”
接着他将旁边桌子上一把外形与提琴相似的五弦弹拨乐器抱在怀里。
调了调音之后就轻声唱了起来。
听着略带沙哑的歌声，伊米尔舒服地趴在地上将眼睛眯了起来。
一曲唱毕之后，阿廖沙问道：“怎么样？”
“比以前还要好听！”伊米尔模仿着人类鼓起掌来。
“我是说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啊。”伊米尔一愣，接着才发现不对。
从阿廖沙开始教他人类的语言开始已经过去了两年，在阿廖沙放慢语速的前提下，他们能够正常交流。
但一旦他加快语速，或者像刚才一样吐字不是很清晰地唱歌，那个时候它就两眼一抹黑了。
然而刚才它清清楚楚地理解了每一句歌词。
“好神奇！我要学！”
“我先放慢施法速度让你看一遍，你试着去感受空气中以太的流动。”
杜雷等的就是这个，他精神一阵，看着数条短线在中年法师魔力的牵引下汇聚成那个舌状的图案。
就是现在！
杜雷猛地出手，在手掌摇摇与那个图案接触的时候，他再一次感觉那个图案好像就在这石头之内，双手紧紧将之握住。
“已成功记录法术结构【念话】。”
又是这个声音，法术结构到底是什么？
杜雷想起早前得到的【腐蚀】，心中一动将之与【念话】掉了个包。
“滋——”
碧绿的毒液从头顶浇下，阿廖沙的身上冒气白烟。
“阿廖沙！”
伊米尔发出惊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