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木镇上,一间院落里,灯火通明,一张青色石桌上,摆放着三盏热气腾腾的茶杯,三个人影围着石桌而坐,一人喝着茶水,一人闭目沉思,另一个人则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不时的从三中传来话语,议论的赫然是韩炎。
若是韩炎在这里的话,定能发现,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与他有过节的镇长、蛇五、老邢头三人。
没有想到,韩炎没去找他们麻烦,三人竟主动凑在一起商议他。
“邢管事,牛二无法无天,也该是管教管教的时候了吧。”率先开口的是镇长,镇上的人害怕韩炎,他一样也害怕,尤其上了年纪后,他就越发的想多活几年,这两晚都睡得不踏实,半夜被惊醒,生怕韩炎悄悄进来,取了他的小命,今晚又听说韩炎与哥哥嫂嫂的事情,他硬是睡不着,这才跑到了老邢头家里商议。
蛇五也不好过,送羊的事情办得一般,现在他还是一个门丁,手上没什么权利自身也没有实力,平日里也就仗着黑花酒馆的身份狐假虎威,现在惹了韩炎这个祸害,心中也是害怕无比,但日日夜夜的提防,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听着镇长所说,他也一边附和。
“怎么收拾,镇上的人都敬他是条好汉,再说那日你们也当着面说土癞子不是他杀的,现在也不好办啊。”老邢头放下手中旱烟的说道,这几次事件中,他并没有吃亏相反还得了好处,他家大业大,又是黑花酒馆管事,韩炎找上门来,也不害怕,唯一让他可惜的是,韩炎送羊赔偿的银币,一时半会拿不回来了。
“怎么不是他杀的,他都快写在脸上了,而且尸体不是带回酒馆了吗,只要我们暗中操作,牛二必死无疑!”这时院门打开,走进来一高大身影,听着三人的谈话,不屑一顾的说道。
却是老邢头的儿子,刑虎,人称刑老虎,生的牛高马大,练得一身好拳脚,在黑花酒馆馆长身旁做护卫,平常很少回家,今晚倒是个意外。
“原来是公子回来了。”镇长坐在椅子上招呼道,蛇五则起身站在一旁。
“写在你脸上,你也不认识!你常年跟在馆长身旁,也应该知道酒馆的规矩。”老邢头瞪了一眼刑虎的说道,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做事不动脑子,他在镇上能有今天这番模样,除了黑花酒馆这个身份外,靠的就是,徐徐渐进软硬兼施,不得罪人也不留下把柄,若照他儿子的伎俩,先不说成功,一旦失败,那自家可就不得安宁了,而黑花酒馆规矩森严,平常作威作福自是没事,一旦闹出了人命,就坏了规矩,会被逐出酒馆的。
“哼!照我说,今晚我就悄悄的过去,给他来个其人之道。”刑虎似乎没有注意到老邢头的面容,吐出一口浓痰,冷冷说道。
老邢头当即大怒,遑论韩炎今晚是否有准备,这刑虎今晚要是杀了韩炎,那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镇子上的人用脚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何故为自己套上一个杀人者的光环。
“你个莽夫,给我回屋子里去!”
老邢头骂道,刑虎哼哼几声,没有话语的离去。
而被刑虎这一搅和,镇长和蛇五两人对视一眼后,直接凝望着老邢头来,他们心中已无办法。
老邢头被两道目光盯着,脸上神色竟无变化,内心却开始琢磨着,自从土癞子被杀之后,尤其是今晚韩炎放过哥哥嫂嫂的行为,让他的心底里大为不安起来,这韩炎若是现在就打上门来,他倒一点也不害怕,有无数种办法去对付他,但韩炎做事却有礼有节,没有被情绪所困扰,显然他有所准备,犹如蛰伏的猛兽,在静候猎物露出破绽,一旦他找到机会报复,那自己一家可就遭殃了。
“镇长,你可知道他今晚都了些什么?”老邢头捏着胡须忽的反问道。
“当然知道,他放过了他的哥哥嫂嫂,现在镇上之人都觉得他是好汉,我们是恶人。土癞子之死,就极其被动,现在镇上的很多人恐怕唤不动了。”镇长名义上为溪木镇权利最大之人,习惯了说一不二,突然跳出这个小子挑战他的权威,冒犯他的威严,他也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很愤怒,下定决心要挽回损失,要让那小子好看,浑然不顾当初谁罔顾是非,颠倒黑白。
“蛇五你呢?”老邢头接着问道。
“我和他有过节,今晚牛二行事确实令人意外。”蛇五一语带过,丝毫不提送羊之事。
“你们说的不错,不过牛二得吃饭吧。”老邢头忽的说道。
“那谁不得吃饭。”蛇五不以为然。
一旁的镇长大人却浑浊的眼睛陡然一亮的说道:“你是说,他想要吃饭就得干活,这镇里谁还敢雇他,还不是要来找我们,到时候就任我们摆布了。”
老邢头点点头,眼中竟有些佩服之意。
“不过他有一头肥猪,恐怕一时半会不会来找我们。”蛇五皱着眉有些疑惑道。
“嘿嘿,不急。”老邢头已有对策,笑着答道。
见老邢头如此沉着冷静,蛇五两人面色一松,端着茶杯喝起茶来。
韩炎回到甘家渡,自是不知老邢头等人的算计,今晚地痞三人的到来,让他了却了心中的恩怨,便可以安心的修炼了,想到练成淬骨诀后所拥有的本事,心中就一片火热,匆匆处理一番野兔肉后,又在河边练起拳法来。
“呼呼”拳风凛冽,这一晚,韩炎练得很是仔细,很是认真,待到夜色漆黑,全身不能动弹后,方才躺下入睡。
第二日,天未亮,天边还挂着几点璀璨星芒,他就睁开了双眼,身边摆放着一只野鸭,他知道这是阴灵小灰辛苦一夜的成果,熟练的取掉鸭毛,用盐腌制起来,然后架上火堆,把昨晚没吃完的野鸡烤上,一天的修行又开始了,除了中途安排视察下房屋修建,他就一门心思的练拳。
甘家渡本就是废弃渡口,一年里也没几个人来这里,他在河边又有芦苇掩护,却是没有人能发现他练功。
一连数日,韩炎都是如此,天不见亮的起床,中途偶尔视察下房屋的修建,直到天黑累得不能动弹后,方才入睡,根本没有离开过甘家渡,若不是长工过来修建房屋,他几乎断绝了同外界的联系,每天都是练得精疲力竭,然而韩炎对此并不觉得辛苦枯燥。
他这是为了自己的梦想在努力,每向前一步,每增加一点,仿佛都有一个崭新的世界在他的面前展开。
三天之后,韩炎停止了修炼,他的新家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