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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蒙人抢民女 敬天择夫婿

滩哥扛着秀儿径直来到街边的一家客栈,进来便大吼道:“快给我开一间房,老子内急!哈哈哈……”随行的一群蒙古人也高声大笑起来。秀儿气得浑身发抖,狠命咬住滩哥肩头。滩哥一疼,拉住秀儿的头发,道:“小娘子,你是不是比我还心急啊?啊?哈哈哈哈!”

适才,店掌柜已看到这群蒙古人在街上的恶行,不敢正面相抗,只得唯唯诺诺道:“实在对不住客官,小店客满,请您移尊驾到别家吧!”

滩哥一听便急了,大怒道:“怎的没地方,待老子泄完火,一把烧了你这破店。”说着,他径直穿过前堂,掌柜被两名大汉架起,一把扔出了客栈。小伙计们吓得也不敢在客栈里呆了,已入住的男男女女见状也纷纷跑出。

滩哥随意踢开一间客房,将秀儿往床上一扔,急不可耐的扒下自己的上衣,裸露出乌黑的胸毛。旋即解开腰带,开始脱裤子,还撇嘴淫笑道:“小娘子,我马上就来!你也脱啊!”

秀儿眼睛一闭,暗忖:外面都是他的人,今日我插翅难飞。倘遭他凌辱,我生不如死。想到此处,她怀着必死的决心猛的跃下床榻,铆足了劲一头撞向对面的墙壁。秀儿本以为墙壁应是冰冷坚硬的,今日却碰到了柔软温热的墙。只听墙道:“哎呦呦,秀儿姑娘头真硬啊!”

秀儿猛抬头定睛一看,这撞到的哪里是墙,分明是凌落崖。秀儿倒退几步,道:“淫贼,怎么是你?”

凌落崖淡淡一笑,道:“秀儿姑娘怕了?”他一搌折扇,道:“刚刚你可是连死都不怕啊!”

秀儿定了定心神,转头望向滩哥。却不知何时,滩哥已倒在地上沉沉睡去。秀儿狐疑不已,道:“你……你待怎样?”

凌落崖双手一摊,苦笑道:“秀儿姑娘不至如此愚钝,我这是在救你啊!”

秀儿眼中盈泪,道:“你这个淫贼,巫山村多少及笄少女毁于你的魔爪?你又怎会救我?”

凌落崖一脸无辜,道:“秀儿姑娘大大的误会我了!我凌落崖自诩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从不强迫女子。巫山村的女子,愿从我者便纳入幻菊阁,不愿者我自是放她们回家,何来毁于我手?”他神色突转黯淡,低声道:“不过,幻菊阁已物是人非不复往昔,再想也是徒增伤悲罢了。”

秀儿仍是将信将疑,犹豫不定。

凌落崖瞧她神色,轻叹一声,道:“秀儿姑娘不信便算了,我是正是邪并无要紧。只是秀儿姑娘赶快回沈府去,免得你的沈大哥担心。”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一阵嘈杂,有人大喝道:“敢动我家的秀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秀儿,秀儿!”

秀儿闻声眼泪扑簌簌掉落,跑到门口,道:“沈夫人,秀儿在此!”

沈凄霜听到秀儿的声音,急奔几步来到客房近前,道:“秀儿,你没事吧!”

沈沐风也窜进来,道:“秀儿,怎么样?沈大哥不该让你去弄松米糕!”

秀儿一头扑进沈凄霜怀中,道:“沈夫人,我没事!不怪沈大哥!我没事,真的没事!”

沈凄霜轻抚着浑身发抖,却口中不住说着没事的秀儿,心中酸楚,道:“哪个兔崽子欺负我家秀儿?”

店掌柜撑着腰,仗着胆子,来到沈凄霜近前,道:“夫人啊!赶紧走吧!那群蒙古人太凶了,趁着这会不知怎的全睡着了,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沈凄霜里外看了看,低声道:“秀儿,是谁救了你?”

秀儿回首指向墙边,道:“凌落崖!”

两人再望,已人影不见。沈凄霜心中已有定数,朗声道:“掌柜的,他们要是醒了为难你,你就说是我临安沈府所为,让他们去找我!”

掌柜连连点头,道:“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沈沐风给了掌柜的一锭银子,三人离开了客栈。

翌日,东方堪堪泛起鱼肚白,太阳还没露出头。临安的大街上便一阵喧嚣,一队蒙古人气势汹汹冲向沈家宅院。

滩哥来到门前,大声吆喝道:“姓沈的娘们,快把小娘子交出来,不然我放火烧了你的宅子!快出来!”

滩哥叫完等了等,见里面没动静,又大吼道:“姓沈的婊子,听说你是个寡妇,不然来陪陪我的兄弟,看看谁不嫌弃你,啊?哈哈哈!”

宅内的沈凄霜哪受过这般闲气,一拍桌子就要出去。秀儿忙拦住了她,道:“沈夫人,沈大哥道,不知他们是何来路,不可硬碰。”

沈凄霜怒不可遏,道:“那也不能由着他们骑在老娘脖子上拉屎啊!”

沈沐风一跃而起,道:“我去会会他们!”

沈凄霜急步将他拦下,道:“兔崽子,你伤势未愈,出去干嘛?待老娘去料理了他们!”

沈沐风咂舌,道:“你看看这脾气!我去是文斗,谁让你动粗啊?在这临安城里动手揍人,还有几个相信我们沈家是良民啊?以后,爹这祖传的买卖还怎么做啊?”

沈凄霜怒气微敛,道:“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可……”

沈沐风微微一笑,道:“放心吧,娘,我不会有事的。”他又转对秀儿,道:“你就盼着你的霍大哥早些到吧!”言罢,笑嘻嘻的直奔门口。

秀儿被他这么一说,面颊一阵绯红,心头不觉甜甜的。

滩哥见没人出来,骂得更是难听。正在他骂得起劲,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翩翩公子走了出来,正是沈沐风。

滩哥一脸横肉一甩,道:“我道这家尽是寡妇和小娘子,谁知还有个油头粉面的假娘们!”他这一说,蒙古商队的众人皆哈哈大笑。

沈沐风却不以为意,还抱拳躬身,道:“谬赞谬赞,不敢当!”

滩哥一看,出来一个没骨气的,气焰更是嚣张,上前欲抓住沈沐风的前襟。沈沐风脚踩迷踪步,微微一让,滩哥眼前一花,险些跌倒。他拨浪着肉脑袋,喃喃道:“哎?眼睛有点花!”

沈沐风微微一笑,道:“想必英雄是宿醉未醒吧!”

滩哥傻兮兮的回头问随从,道:“昨日我何时饮酒?为何睡到此刻?也没能和小娘子欢好!”

一个大汉上前,凑到他耳边,道:“滩哥头领,昨日不曾饮酒,定是着了他们的道了,此次定要格外小心。”

滩哥点点头,转向沈沐风,道:“你是何人?”

沈沐风正了正衣襟,道:“在下沈沐风,秀儿乃是在下表妹。”

滩哥撇嘴,道:“表哥?”

沈沐风点头,道:“正是。若是英雄娶了舍妹,叫我表哥正合适。”

滩哥一听,喜上眉梢,道:“你要将表妹许给我?”

沈沐风微微思索,道:“不是不可,但……”

滩哥不耐烦,道:“素闻你们中原人爱财,要多少我蒙古都有!”

沈沐风闻言,心中暗忖:我蒙古?这小子口气倒是不小。

又听滩哥道:“要是还不够,还可以到你们中原抢嘛!哈哈哈……”蒙古人又是一阵狂笑。

此等言语在沈沐风听来,分外扎耳。他按下怒火,佯装不意,道:“倒也不是钱财的事,只是舍妹早已应允了与狂刀门掌门之子的婚事,我沈家乃小门小户,哪里惹得起江湖人士。故而……”

滩哥闻言,哈哈大笑,道:“那个狂刀门在哪,我去灭他满门。”

正此时,只听晴天霹雳一般的一声怒吼:“谁敢灭我狂刀门?”

沈沐风循声望去,一阵尘卷西风,一匹高头大马疾驰而至。霍忠继满头大汗,满身是土。不到近前便翻身下马,道:“沈兄弟,是哪个狂徒胆敢污秀儿姑娘清白?”

沈沐风双手抱肩,一努嘴,道:“就是他啰!”

霍忠继双臂一挥,就要冲上前去,边冲还边喊:“纳命来!哇呀呀呀呀……”

这一下,吓得滩哥倒退了几步。

沈沐风一把拉住他,道:“霍大哥,莫恼怒!咱们又不是蛮族,岂可动粗?”

霍忠继哇哇暴叫,道:“污我秀儿就不行!”

沈沐风故作拉也拉不住的样子,道:“哎呀!霍大哥,霍大哥,息怒啊!”

滩哥急退几步,被手下人护在当中。这才大起胆子,道:“你要怎样?”

沈沐风拉住霍忠继,道:“依我愚见,不如两位比试比试,胜出者娶舍妹如何?”

霍忠继一听,大喝一声,道:“好!”随手抄起路边的巨石,一头撞上,巨石顿时断为两截。他拍拍头上的灰,道:“何人敢来?”

滩哥脸上横肉直蹦,道:“哪位勇士为我出战?”此言刚落,只见一个蓬头莽汉冲到沈家门口,一把搬起了沈府门口的石狮子。这石狮子重余千钧,此人猛力拔起,尚能走上几步。

沈沐风见势,暗道:这个滩哥有一群高手护着不是办法,定要让他自己出手才行。于是,他忙上前,道:“哎呦!英雄,这石狮子不能随便搬动啊,这可是我沈家镇宅之宝。英雄这般举动,天上的神明会不高兴的!”

滩哥闻言,面露惧色,忙道:“快放下,快放下。”

沈沐风见他甚怕鬼神之说,眉稍一动,计上心来。沈沐风拨开那个几个壮汉,来到滩哥身侧,悄声道:“滩哥英雄,你也看到了。那狂刀门的实在蛮横,且不通人情。在下是真心想将舍妹许配给滩哥英雄的,可又惹不起那人。”

滩哥听得眉飞色舞,压低声音道:“这好办,只需命人铲除了狂刀门便是了!”

沈沐风佯装无奈,道:“英雄有所不知,舍妹与霍公子定亲是敬过天的。这离地三尺有神明,若是毁约怕是会激怒天地啊……”

滩哥浑身一震,道:“万万不可激怒天神!万万不可!”

沈沐风心中偷笑,道:不想这骁勇善战的蒙古族竟如此敬畏天神。他顺着滩哥,道:“就是万万不可激怒天神啊!”

滩哥瞪了他一眼,道:“那你说怎么办?”

沈沐风一挑眉毛,道:“不如由我出三道考题,二位作答。只比文试,不论武艺。届时,咱们大设香案,敬请天神观战。若滩哥英雄大获全胜,天神自会改变心意,霍公子也知难而退,何不两全其美?”

滩哥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道:“你们中原人文邹邹那一套,我来不了!来不了!”

沈沐风不悦,道:“滩哥英雄,我自是站在您这边啊!”

滩哥眼珠一转,嘿嘿奸笑起来。

霍忠继见沈沐风与滩哥窃窃私语良久,不耐烦道:“沈沐风,你说完了没?”

沈沐风朗声道:“说完了!三日后文试招亲,胜出者便可娶秀儿,如何?”

霍忠继一听,道:“文试?那可不行!我……”沈沐风冲他使劲眨眼,霍忠继傻愣愣的不明所以,但也知不便多言,便道:“那就如你所说。”

入夜,沈沐风出沈府后门,辗转来到街角的一家小客栈院墙旁。他看四下无人,提气一纵,跃起五六尺高,轻身翻过院墙。他心中暗忖:自受伤以来,体内真气较之前充盈许多,这一下子不曾用力,却跃起这么高,难道是莫离一剑贯通了我的什么经脉,真是因祸得福,哈哈,因祸得福!他边想着,边悄悄绕到一间客房后,轻轻敲了敲窗户,道:“霍大哥?我来了!”

话音未落,窗子一下子被推开,霍忠继将整个头探出窗户,故意压低声音,道:“沈兄弟,你可来了。”

沈沐风瞧他焦急的神态,不禁哑然。霍忠继可是急坏了,探出身子一把抓住沈沐风的手臂,道:“快快进来,告诉我后日的题目。不然,我如何取胜?”

沈沐风不慌不忙自怀中取出一个信封,在霍忠继眼前一晃,便又收回怀中。

霍忠继浑身一震,道:“秀儿……秀儿给我的?”

沈沐风点点头,道:“想看吗?”

霍忠继嘿嘿傻笑,道:“秀儿给我的,当然想看。秀儿定是告诉我题目的……嘿嘿,秀儿……”

沈沐风眉头微皱,道:“行了,别恶心了!想要信就快告诉我莫离的近况。”

霍忠继闻言,笑容渐渐收敛,道:“她……”

沈沐风见他愁容满面,就知道莫离状况不好,急道:“莫离怎样了?”

霍忠继叹了口粗气,道:“她把自己关在了凝碧崖上,不肯见人。”

沈沐风一把抓住窗框,道:“什么叫把自己关在凝碧崖?”

霍忠继挠了挠头,理了理思路,道:“那日,你和她都是生死一线。南宫伯父为了救你,将毕生功力都渡给了你!”

沈沐风倒吸一口气,暗忖:难怪我近日真气如此充盈。他急道:“那莫离呢?”

霍忠继愁容满面,道:“伯父救了你,自然救不得她,伯母便将功力全渡给了南宫姑娘。可是,伯母的功力尚不足以助南宫姑娘突破天殊剑第八重,反倒是南宫姑娘的毒气伤了伯母。”

“啊?”沈沐风大惊,暗道:莫离身上的蛊毒尚未清除?却还伤了南宫夫人……她如何受得了此等打击?沈沐风急道:“莫离可知道是她伤了我?”

霍忠继点点头,道:“正因如此,她更自责。自己跑去凝碧崖,斩断了铁锁,不再见任何人。说是,如能顺利突破第八重,则回来。否则,便在凝碧崖自生自灭。”

沈沐风焦急万分,手指较力,竟生生将四指钉入了窗框。他略定心神,将怀中书信交与霍忠继,道:“谢了,霍大哥。信在此,记得到时来一个惊若天人的登场。”

霍忠继满心欢喜的接过信,转念道:“你要去那蒙人那?”

沈沐风点头,道:“姑且要先帮你和秀儿过了这一关。我去安抚那满脸横肉的蒙人,你安心等待比试便可。只要你是真心待秀儿,便定会取胜的。”言罢,不待霍忠继多言,便纵身跃上屋顶。

霍忠继忙不迭的打开信,却发现是白纸一张,哪里有秀儿一丝墨迹?

荒山中的一处民宅。

关萍儿急匆匆叩门,道:“仇大哥……仇大哥!”

仇暮云气定神闲的打开房门,道:“何事?”

关萍儿一把拉住他,向外就走。仇暮云任凭她拉着,道:“这么走出去,没事吗?”

关萍儿面露喜色,道:“凌落崖被派到临安去见蒙古人了。雷火不堪打骂跑了,这会师父应是已追远了。爹今日回西域了,正是咱们逃走的好时机啊!”

仇暮云眉头微皱,似有深意的笑了笑,道:“果然好时机。”

关萍儿欢喜,道:“我们逃出去先去哪里?”

仇暮云目光流转,道:“先去临安吧!看看笨弟弟伤势如何!”

关萍儿用力的点点头,含笑的目光中流溢着希望。萍儿欢快的拉着仇暮云消失在悠长的山路上,一个黑色的颀长身影远远的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

今日的临安城与往日不同。大街小巷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犹如年的喜气尚未散去。沈家后街更是大设香案,敬天祈福。沈家在临安虽不比王侯将相,但也算大户人家。三日前,刚到府上的秀儿小姐光天化日被蒙古人掳去,更是震动了全城,唯独官府衙门未有行动。此次文试敬天择夫婿,便成了百姓眼中,中原与蒙古的民间战争,也便成了全城焦点。家家庭前挂上刚刚卸下的新年灯笼,实则是为代表中原的霍忠继加油鼓劲,他们自是不愿看到温婉可人的秀儿小姐嫁给番邦蛮族。

太阳刚刚升起,大人孩子便纷纷涌到沈家后街,等着比试的开始。辰时过半,沈府后门走出一列小丫鬟,沈凄霜和沈沐风随之而出。沈凄霜端坐于离香案不远的高台之上,沈沐风则登台来到香案旁边。他环顾四周,心中暗暗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小翠,这坊间宣传已臻极致。他向台下一抱拳,道:“感谢各位乡亲父老前来捧场,今日在此设坛敬天,实则是为秀儿妹妹选夫婿。”他四下寻找,道:“狂刀门霍公子来了吗?”

此言一出,只听“咚”的一声,犹如陨石坠地一般,一个大活人砸在台上,激起一阵尘土,把沈沐风吓了一跳。他压低声音道:“霍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霍忠继得意道:“你不是说,让我来一个惊人的登场吗?”

沈沐风泄了一口气,微微点头,道:“好!是挺惊人的。”他对着台下老少,强笑道:“这位便是我中原狂刀门的霍忠继霍公子!”

此言一出,台下一阵欢呼,还有人在说:“一看这出场气派就与众不同,好!”“对,好!”“霍英雄,好样的!”

沈沐风心中“呵呵”,暗忖:若不是对手是个蒙古人,临安百姓也不会如此盲目叫好吧!他又高声道:“蒙古国的滩哥英雄何在?”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金戈相击之声,旋即便是战马嘶鸣之声。众人望去,只见一队古人敲着战鼓,吹着号角,另一队则闻声起舞,虎虎生风,两队人马簇拥着一匹蒙古矮马,滩哥端坐其上,金革玉屡,好不威风。

别看滩哥阵势强大,临安百姓并不买账,纷纷议论道:“看那个蒙古人,这路显摆!”“可不是嘛,看着就讨人嫌。”“你没听说啊,这就叫实磨不响空磨响,一瓶不满半瓶摇。”“嘿嘿嘿……”

沈沐风听着人们议论,直觉好笑。真是人心向背,可见一斑。他请滩哥上台落座,道:“既然两位都到了,那今日比试就此开始!”台下一片掌声后,沈沐风道:“今日的第一题……”他向滩哥望了一眼,滩哥得意的撇着嘴,胸有成竹。沈沐等续道:“今日的第一题是对对子。”

霍忠继一听,头上浸出汗来,他略显焦躁的看着滩哥。滩哥看着他的样子,底气更足,道:“快快出题!”

沈沐风朗声道:“请二位听好,我这上联是:鸡犬过霜桥,一路梅花竹叶。请出下联!”

滩哥向前一步,道:“我来!”

沈沐风满脸堆笑,道:“滩哥英雄,请!”

滩哥清了清嗓子,道:“我的下联是:燕莺穿绣幕,半窗玉剪金枝。”

沈沐风有意配合,大声道:“妙啊!滩哥英雄好才华!”他转向霍忠继,道:“霍公子可有下联?”

霍忠继从椅子上滑到地上,焦躁的揪着头发,道:“下联……下联……”

沈沐风心中偷笑,他暗忖:两个粗人在这里对对子,也是难为他们了。好在没有事先告知霍大哥题目,否则岂有如此真实的演绎?他停留片刻,道:“霍公子若是没有,那就……”

“等等!”霍忠继大吼道:“谁说我没有?不就是对个下联吗!鸡犬过桥……那我对:猪羊撞石墙,几声哼哼夯夯。”

沈沐风略撇嘴,委婉道:“这……对的好淳朴!”

突的,台下一人带头叫了一声好!其余人熙熙攘攘昧著良心叫起好来!

沈凄霜眉头一皱,起身道:“好什么好?我大宋如此没有骨气吗?此轮,滩哥胜!”

霍忠继失望的一拳捶到台上,整个台子都晃了晃。滩哥得意道:“表哥,快快出题!”

这一声表哥,叫得沈沐风多少有些恶心,他强咽了口口水,道:“呵呵,好说好说。那我们就出第二题,小翠请出笔墨。”

小翠带领几名丫鬟家丁迅速摆上两张桌案,摆好文房四宝。沈沐风走到桌案中间,道:“请两位上前,请写出带有‘国’字的四字成语!”

滩哥自信的上前,提笔便写。而霍忠继站在桌案前,拿起笔舔饱墨,面色沉重。两人书写后,小翠先来到滩哥的桌案前,提起宣纸展示。台下众人细瞧下,虽说滩哥满脸横肉,又是异族,汉字却写得俊美,端正的四个大字“国色天香”。他还得意的解释,道:“我的秀儿当得起这四个字!哈哈哈!”

小翠又来到霍忠继案前,提起这四个大字,台下先是一片肃静,随之一片雷鸣般的喝彩声。风中轻摇的宣纸上墨色深厚,力透纸背。虽不算隽秀,却难掩刚劲的四个大字写着“精忠报国”。

沈凄霜微微点头,暗道:不愧为狂刀门的后人,有乃父之风。

沈沐风笑嘻嘻的来到台前,看了看这四个大字,道:“今日乃选夫婿,这精忠报国也太沉重了些,我认为……”他故意停顿,将手指向滩哥。

台下的百姓可不干了,大声嚷道:“这第二轮比试明明是霍公子胜出,不可偏袒番邦。”“就是的,精忠报国怎的就沉重了?霍公子忧国忧民,实乃国之栋梁。”“就是的!”

滩哥闻言,大大不满,道:“选夫婿就选夫婿,又于国有何干系?”

“当然有干系。”“对,就是霍公子胜出。”

沈沐风做出左右为难之状,沈凄霜又起身,道:“此轮,霍忠继胜。”

沈沐风对着滩哥一摊手,表示无奈。滩哥忿忿不已,甩袖子回到座位。

沈沐风回到中央,道:“最后一关是……闻香识秀儿!”

霍忠继一听便火了,腾的一下蹦起来,将沈沐风前襟揪住,道:“你出的都什么破题,闻香识秀儿?秀儿也是你随意闻得的吗?”

沈沐风忙道:“霍大哥莫急,听我说完。”

霍忠继一把把他推搡到一边,怒气冲天的回到座位。

沈沐风正了正衣襟,道:“两位即是来追求舍妹,那必是对舍妹了解的。一会儿,我们请出五位遮住面容的姑娘,当场剪下她们的衣角,请两位辨识出哪位才是秀儿姑娘。当下两位旗鼓相当,这一题自是至关重要,请两位谨慎选择。”

霍忠继仍是愤愤难平,道:“秀儿的衣角也不能随意给他闻!”

沈沐风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后院击掌三声。只见沈宅后门一开,两个婢女扯着一匹丈余桃色薄纱走在前面,后面则鱼贯而出一队可人儿。这五个女子在薄纱之后,轻身漫步脚下生莲上得台来。影影绰绰中可见五女子身形体态均相差无几,纵服饰颜色各异却也难以分辨,更何况她们头上还带着轻纱斗笠。小翠拿着大剪刀上前,逐个裁去五女子的衣角,系在一根粗麻绳上,同时还在绳上做了标记,以免混乱。这一切均在薄纱之后,台上台下众人却也看得分明,半点做不得假来。

待衣襟备齐,沈沐风笑着对滩哥道:“远道是客,不如滩哥英雄先上前嗅一嗅?”

滩哥哈哈大笑,道:“不必不必,请霍大侠先手便是。”

沈沐风微迟疑,道:“这个……”沈沐风转头对霍忠继,道:“霍大哥,不然您先……”

不待沈沐风说完,霍忠继便抢道:“谁要占这个先手?一起便是!”说完便气呼呼的起身,用手指点滩哥,续道:“若你胆敢多闻半分,我定不轻饶。”

滩哥见状,也起身道:“用你们中原的话讲,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怒目相对,分从两端嗅起五位可人儿的衣角。只见滩哥托起右侧第一块衣襟,凑到近前,轻吸一口气便眉头紧缩,心道:这一股浮萍莲塘之气,定非秀儿姑娘,这表哥偏袒也太过明显,这等气味,怕是那蠢货也要识破的!

他走到第二块衣襟前,未待凑近一股刺鼻的浓香便冲进了鼻腔。滩哥奸笑一声,暗忖:难怪表哥道第三关于我轻而易举,此等庸脂俗粉之气,岂是秀儿姑娘所有。他有走到第三块近前,沁人心脾的一阵兰香扑面而来,滩哥一把抓起衣襟,道:“秀儿姑娘!这才是秀儿姑娘的味道!”

仍在猛闻左侧第一块衣襟的霍忠继急忙跑过来,一把抢过,道:“秀儿姑娘的衣襟,岂是你随意抓得?”

滩哥狂笑,道:“我道这中间一位便是秀儿姑娘,难道霍公子自己闻不出,却来抢我的答案吗?”

霍忠继咬碎钢牙,道:“我先闻闻!”他俯身把这块布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问了一遍,自语道:“太香了,不像秀儿姑娘,秀儿姑娘身上应是淡淡的兰花香。”

滩哥闻言更是大笑不止,道:“霍公子可识得你们中原的兰草?滩哥不才,带领商队四处游荡之际却得过几盆,与此衣襟气味甚似。”

霍忠继急道:“你胡说!”

沈沐风见势,忙上前道:“二位尚未嗅完,难道就此做出判断?如若这样,便将这衣襟撤去了?”

霍忠继忙道:“不忙不忙,我还没闻完呢!”

滩哥轻蔑一笑,道:“那我就再陪你一会!”言罢,他走到左侧第二块衣襟处,提鼻嗅之,一股诱人的香气涌入心头,他暗暗点头,道:不愧是表哥,若非出身富贵,必会被此龙涎香的气味扰乱,左右为难。

他来到霍忠继身侧,看着还在猛闻第一块衣襟的霍忠继,道:“霍公子何时才能对这第一块衣襟做出判断呢?”

霍忠继闻言,放下衣襟,挠着头道:“这味道不像又像,像又不像……”滩哥凑近闻了闻,露出同情的表情,道:“霍公子,此衣襟一股油污味,定是厨娘的衣物,岂是秀儿姑娘所有?我好心劝你,快快去中间的三块选一块出来吧!”

霍忠继闻言,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紧攥着拳头狠狠的看了一眼沈沐风。沈沐风直觉后背透出一股凉意,但仍强颜欢笑,道:“霍大哥请快些,滩哥英雄已嗅完了所有,大伙都等着你的答案呢!”

霍忠继怒吼,道:“知道了!”

他草草闻了闻第二和第四块,头也不回的直奔第五块。滩哥心中暗笑,道:这蠢货定是放弃了吧!这次秀儿姑娘就归我了,嘿嘿嘿!这次得好好谢谢表哥设的这个局,让我名正言顺的娶到秀儿姑娘……

正在他遐想连连之时,霍忠继扯起最后一块衣襟,提鼻一闻,一股熟悉的幽香在记忆间蔓延开来。大江的涛声,秀儿的温热,突的涌入心间。他不自觉的大喊,道:“秀儿!这才是秀儿!”

滩哥不屑的瞧着霍忠继,暗道:这蠢货果然是粗莽无知,岂会选了那无依的萍草之气。

沈沐风哈哈大笑,道:“既然二位都已有了选择,便请第三和第五位姑娘取下斗笠!”

滩哥自觉大获全胜,自在的回到座位,看也不看,等待沈沐风宣布结果。霍忠继则死死的盯着最右侧的姑娘,心中像擂鼓一般。只见那桃色衣裙翩然飘动,一双素手将斗笠取下。透过薄纱,霍忠继看得分明,正是秀儿姑娘。他一蹦三尺高,手舞足蹈道:“哈哈,我就知道,这才是秀儿姑娘!这才是秀儿姑娘……”

滩哥闻声,回头一看,中间站着一位淡粉衣裙、相貌平平的女子。他气愤的上前一把撕去薄纱,吓得五位女子纷纷后退。

霍忠继护住秀儿,道:“你要干嘛?”

滩哥满脸横肉直蹦,道:“你定是做了什么手脚!”

沈沐风忙上前,道:“滩哥英雄,中原有句老话,叫愿赌服输。今日又在这敬天香案之前,谁又能做手脚呢?也许这就是天意也未可知啊!既然英雄与舍妹并无缘分,不如……”

滩哥不待沈沐风说完,一把将它推倒在台上,道:“放屁!什么天意,我就不信天意!来人啊!把秀儿给我抢走……”

此言一出,十几名蓬头大汉从吹奏队间跃出,围住了霍忠继和秀儿。四下人群见状一阵骚乱,纷纷退避散去。沈凄霜在旁怒不可遏,一拍桌案,道:“放肆,我沈府门前,岂容你们这群蛮夷撒野?”

沈沐风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住滩哥的手,道:“滩哥英雄,滩哥英雄,莫要激动,有话咱们好好说,不要喊打喊杀的,好不好?”

滩哥被他拉扯,十分不耐烦,道:“你个假娘们,就你没安好心,去你的吧!”他双手一较力,想把沈沐风扔出去。哪知道沈沐风的身体犹如飘絮一般,他只轻轻一甩,沈沐风便越过墙头,被摔进了沈府的墙内。

眼见沈沐风吃亏,霍忠继可急了,犹如雷霆般大吼一声,道:“蒙人休得欺我大宋!”正此时,只听头顶一声霹雳般的雷鸣。围住霍忠继和秀儿的大汉吓得全都跪倒在地,口中不住念着:“祈求天神饶恕……”。霍忠继一脸迷糊的看着这一群人。

吹奏队一名年纪略长的人跑到滩哥身边,低声道:“滩哥,天神发怒了!我们赶紧走吧!”

滩哥也心里发毛,但面上仍不服软,道:“今……今天,就暂且如此,走!”言罢,带领蒙人队伍灰溜溜的离开。

秀儿吓得两腿一软,险些瘫倒。霍忠继一把将她扶住,道:“秀儿姑娘,让你受惊了!”

秀儿望着霍忠继,两行泪珠扑簌簌掉落,低声娇嗔道:“谁让你来得那么晚!”霍忠继闻言,心中犹如生出百爪抓挠胸膛,这滋味不知是喜是悲。

沈凄霜上前,扶住秀儿,道:“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回府吧!”

霍忠继抓着脑袋,抬头仰望蓝天白云,百思不解,道:“说来也巧了,这青天白日的,竟打了个旱天雷,吓跑了蒙古人。嘿嘿,看来我与秀儿姑娘真的有缘分。”

秀儿莞尔,道:“霍大哥,你还真的信那是旱天雷啊?定是沈大哥早有安排!”

沈凄霜“哼”了一声,道:“亏他还有这一手,若是你被那个满脸横肉的蠢货抢了去,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秀儿低头轻声道:“沈大哥不会的,他还曾不顾自身安危,深入幻菊阁救我和南宫姑娘呢!”

霍忠继闻言,胸中醋意大起,道:“秀儿,你不会还对沈兄弟……”

秀儿闻言,脸一沉,吓得霍忠继不敢往下说了。沈凄霜看在眼里,不禁哑然失笑。几人有说有笑的回到了府内前厅。

沈凄霜在正中坐定,道:“小翠,泡上一壶汀溪小叶,让大家解解乏!”半晌,不见人回话。她又叫道:“小翠?小翠!”

只听远处小翠的声音,道:“不好了,夫人!不好了!少爷又又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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