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下五除二,去了所有梨皮。
众仙都搭了便车,纷纷拿了梨子,刚要张嘴。苍陆固执看着享羽,不肯放手:“不要分离。”
享羽轻声说:“不会的,我在。“
“我不死……享羽答应……陪着我千千万万年,飞渡流云……踏浪香雪。”苍陆苍白的唇上,从中线晕出丝丝血红,眼中浓墨氤氲。
享羽呼出一口气:“殿下不慌,小仙在的,我替你治疗,嗯?”
拇指与中指微拈,指尖跃出一簇凤凰真火,凝神打成三万火灵子,压入苍陆体内。渐渐平复了错落起伏的血咳。
“不是有50年,怎的如此凶险,”击伍环视四周,自己找座椅坐下,“天医可来看过了?”
“我看掌令仙上的方法很有效,一簇真火下去,毒发症状就缓解不少,”绯织满口赞誉,“比那对症的瀛洲玉雨丹也不差!”
“小仙修为不够,只能做到治标。能达到的疗效与瀛洲玉雨丹,不啻天渊。”享羽运了几周天清心决,理顺体内暴动的真火灵力,“钦原毒也不是什么新毒,天医以往没有除瀛洲玉雨丹外的解毒办法,现在也不能凭空拿出来。”
击伍虽是武将,毕竟身经百战,敏锐问道:“那这真火治疗,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能找修为更高的仙家援手。”
“论理可行,真火疗毒,无非燃烧之道。”享羽快速思考,“单说火灵大小,若能再打下一个级别,便是能减低不少仙命消耗。”
以享羽现在的修为,将真火打到灵细胞水平,已是极致。这一级的治疗就是找到已经感染的灵细胞,然后点燃烧掉。
“怎么……仙命消耗?”
东荒君詹事梳理着找些常见的参照物:“可是这么大的真火灵子疗毒,就像拿与靶子同样大小的带火箭头去投射,箭靶能中,靶竿非折即倒?”
并不精准,享羽精力都在找寻借力解毒的新思路上:“压低真火灵子级别,以感染的灵细胞核为靶心,把燃烧影响范围,控制在感染的灵细胞内部。”
“听起来不难,本君明日禀明陛下,或可过来试上一试。”绯织关切不已,“苍陆既然醒了,掌令仙上还请爱惜自身。”
享羽帮苍陆擦去血迹,转身问:“击伍统领此来想必有要事?”
“肖窑被派下界,你可知道?宵君可知道?”击伍冷冷问道。
“宵君昨日上了朝。”
“鹊山是个泥潭,老仙们都躲着,你知道?若没有前日我在凌霄云宫外训斥,他不会被北荒君注意到!”
“击伍统领刚正严明……”
“肖窑敬你,叫你一声姐姐,你真的在意他么?”击伍冷笑连连。
“以你的才智,劝他不要年轻气盛,趟这浑水,轻而易举。只是一个刚正严明的天将的感恩,并不能满足你们趁机借北荒君安插内线,掌控朝局的目的。你心中只有一个认可的弟弟吧?”
享羽半晌回过神来:“统领觉得是我故意利用设计,求取利益最大化?”
“我们是认为应该制衡,可并未选定肖窑。”绯织看击伍步步紧逼,开口解释。
击伍僵硬说道:“肖窑跟我说苟利社稷,不避祸福。我实难相信,这话是现在做出这样的行为的你,曾经教给他的!”
话完不再多坐,拱手直直大踏步而去。
享羽看着他背影消失,还朝着那个方向不肯收回视线,收起眼角道:
“他认为我设计了一切,算计了肖窑。你们说他今日潜进瓦舍宫,本想做什么……”
浑身真火灵力终于压制不住,狂飙出去。
…………
北荒君珵历宫正殿中闭目,听着詹事唱念下界送上的奏报。
九曲公主悄悄进门走到背后,轻按其肩颈。
“九曲啊,可是宵君的瓦舍宫有消息了?”
“君父英明。不出所料,宵君醒了。”九曲笑着轻声回答,“昨日朝会都说了些什么,怎么都传宵君是给气晕的。”
“好手段,上不了台面却屡试不爽。”北荒君没有睁眼,“朝会还能说些什么,你爹我按计划表奏。推举击伍侄子,那个叫肖窑的下南荒。非要气晕一个,那也得是太子殿下!”
九曲兴趣满满问道:“那这谣言又是太子的人做得?”
北荒君拍拍九曲手背,示意她坐下说话:“禺庸无能,多疑善妒。当年失策放了宵君下东荒治蕃。宵君风云际会,飞升金仙,成就应龙真身。”
“短短数年声名鹊起,让人忆起千年前纷纷感叹:这才不愧是那个整个九重天跪迎回朝的战将苍陆。”
“你听说过,下东荒前九重天众仙谁记得?”
九曲想了想,回道:“确实大家好像都忘了有这么个优秀的帝长孙了。”
“哪是忘了,一个个不死老贼。是视而不见,是明哲保身!”北荒君看不出到底是站哪方,“东荒君名声大噪又怎么样。太子掌朝说其在朝不为君父分忧,就蕃只求自身名利,心机最是深沉。东荒的繁荣,立刻就成了仙朝笑柄和各派觊觎的肥肉。”
九曲再问:“太子不是迫于君父飞升压力在拉拢宵君么?”
“宵君,如今既是前所未有的弱,也是前所未有的强。”北荒君笑说,“没有弱点,什么都不缺,如何拉拢?”
九曲颔首:“要用之,也要防之。是得好手段,没有好手段,自身船先翻了。”
北荒君想起朝会情景,睁眼问道:“昨日朝上,陛下说祸福相依。朝后午会,又云政闷民淳、政察民缺。咱们是不是漏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詹事见有事商议,慢慢收起奏疏:“应该没有。近段时间,整个仙朝的重中之重,都是宪翼河患相关的事。布阵短时间内实行不了,无论在朝的加紧修行,还是请老仙出关又或者会盟六界选仙……”
北荒君灵犀一动,恍然大悟问道:“不是这些……云弋,那个太子推举的云弋!不是已经履职鹊山了么?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