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究竟何人?又与清月教有何联系?”
这后一句的问话一出,雪璃月禁不住眸中幽光闪动了一下。
他与清月教是什么关系么?
这样想着,脸上便禁不住微微笑了一下,他从躺椅上坐直了身体,自萧翦过来后第一次用眼睛认真地看向了面前的年轻人。
不管如何,居然能联想到清月教,这后辈也算是可圈可点了。
“你,是她内定的副阁主?”
“正是。”
“为什么跟着她?”
这问题问得萧翦一怔,可雪璃月这话问得疑惑中带了些认真,倒像是真心想知道的样子,他反应过来后便笑了笑,答得也认真,“因为,她不仅救了我的命,更给了我活下去的理由。”
萧翦说这话的时候,一双星眸中熠熠生辉,显然是想到了过去的一些事情。
雪璃月沉默,然后倏忽笑了一下。
“你猜的不错,我的确没有失忆。”
果然!
萧翦看着他危险地眯了眯眼。
雪璃月却像是没发觉他瞬间的神情变化,只自顾自接着道:“告诉你,你因为你是个聪明人,像是个可以顶事的,她这个副阁主,选得不错。”
“你什么意思?”萧翦明显感觉到他话里有话。
“你主子身中幽锁的事,你知道吧?”雪璃月淡淡地看着晴空日和下远方绿得发翠的山峦。
萧翦眼中扑闪了几下,“公子到底想说什么?”
雪璃月便转过头来看他,微扬的唇给萧翦一种错觉,这人似乎很期待他接下来的表情,“你可听说过阴刹?”
阴刹......
萧翦心中默默地念了一遍,为何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
阴刹,阴刹.......“阴刹幽玉?”忽然想起了曾经从古书上看到过的一些记载,他禁不住脱口而出。
“你果然知道。”雪璃月看着他微微笑着。
看着雪璃月这般笑容再联想他刚才的问话,似忽地有什么东西在萧翦的脑海中划过,他倏地睁大了眼,话语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你.....是说主子她......”
“好好帮你的主子吧,说不得红莲就是她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你究竟.......”萧翦看着雪璃月眯起了眼,还想再问什么,可东方洛染他们却已经跑完步回来了。
“小翦子?”看见萧翦居然和雪璃月待在一处,东方洛染忍不住眼露惊讶,“雪璃月,真是难得,居然会看到你和别人聊天。”
“我又不是死人,当然会聊天。”
“哈哈哈哈。”
挺平淡的一句话,萧翦不知道为什么,东方洛染听了,却是捧腹大笑,笑得停不下来。
“喂,你们在聊什么?”
“聊这里环境不错,适合养老。”
“哈哈,六叔的确心疼的要死,喂,你们到底聊了什么?”她可不相信,雪璃月会只和别人聊这些。
“不告诉你。”
“告诉我吧,说呀说呀。”然后便是孩童的撒娇无理取闹。
“萧翦?萧翦?”
“嗯?”青林连着叫了两声,萧翦才从自己的回忆中醒了过来。
他掩饰性地咳了一下,“总之,事情的缘由大致就是如此。”
青林早就因为萧翦的话而陷入了沉思,闻言道:“这么说,我们去寻找玉骨冰涎草,实际上也是为了救主子性命?副阁主,你口中的阴刹幽玉,又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是一件至阴至邪的秘宝。”光是提起,萧翦的脸色便凝重起来,“相传阴刹幽玉是因为千年来枉死于魍魉之森的人过多,怨气与阴气集聚起来所以才形成的。在传说中,此玉招阴致煞,极为凶险。百年前巫涂族的族长想要借住它的力量来克制清月教的镇教之宝九幽锁魂链,以求在两派大战中获胜,可谁知他炼化了五年有余,最后被阴刹幽玉的阴气发作耗尽了生命,却仍未能将阴刹幽玉从魍魉之森中移动半步。”
“什么?”青林闻言,不由一惊。
像这等百年前的秘辛,早已经随着战火的蔓延和历来执政者的刻意抹杀而消失了,也唯有一些在几百年战火中还幸存下来的家族才可能有一些记录,却也是十不存一,他一届侍卫武夫,自是不知。
“若真如此,那主子她岂不是........”青林不由忧心起来。
萧翦微带凝重地点了点头,“阴刹幽玉的下落早已经随着连年的战乱而消失了,却谁知主子误闯误撞,却炼化了阴刹幽玉。这阴刹幽玉积阴积刹,唯一的用途也只是刚好可以压制九幽锁魂链,而今九幽锁魂链早已经不见踪迹,这东西于主子,当真百害无一利,不知何时便会要了主子的性命。而今我们也唯有期盼红莲真的可以帮到主子了。”
说到最后,他的目光有些悠远,有着一种无力的叹息。
“雪公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何竟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有些甚至连你也不知道?”在青林的心中,也只有萧翦这样的家世,才可能知道这么多的东西。
为避祸端,许多雪姓之人都已经改姓,五国之中又何时听说过一个这样的雪姓家族?
“谁知道呢?目前,也只能相信他了。”萧翦这样说着,眼神却是很深。
“你是不是猜到了一些他的身份?”见萧翦这模样,青林禁不住心中一动。
萧翦也没有否认,只道:“目前,尚不好下定论。”
“副阁主这句话,青林就放心了。”青林知道,萧翦的不好下定论,便是有至少七成的把握了,是以忍不住微微一笑。
萧翦略一思索道,“这件事,目前还得瞒着主子。”
青林沉思了一下,:“的确,目前,还是瞒着主子好一些。”
他们两个,一个自东方洛染幼时便在暗中看着她长大,另一个自五年前被东方洛染救回来后,就一直跟随着东方洛染,除了东方顾和东方正雄,可谓是最了解东方洛染的人。
两人少一提及,便都下定决心,这件事只有他们二人知道,时机不到,绝不告诉第三人。
“看来,这思崖山,我们还是得走一趟。”青林坐在萧翦的另一边,一手扶了腿,看着竹窗外的鲜花野草。
“是啊。”萧翦也看向窗外,“还得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