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说到苏庭与胡苏在食寮品尝人间之究极——辣菜。而刚与三长老对完棋的药师回到药善山准备继续炼药炼丹。心中感慨不知不觉身边的白钰已经跟了自己三十年了,回忆起当时刚遇见他时,自己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那时候,药师还未曾跟胡苏与苏允哲相遇。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修仙少年,每天浪荡自在,毫不专注于修炼。然而他的修仙境界比同龄的人都要高,但他毫不在乎自己的天赋程度,虚度时光,每天除了打鸟就是上山打山鸡。
就在冬季的某一天,他同往常一样上山打山鸡。下午忽而天色暗淡无光,厚重的铅云密布,偶遇几年难得一见的暴风雪。多亏他熟悉那一带山峦,在暴风雪开始前躲到以前找到的山洞里过一夜。幸亏他有先见之明,将有用的东西四处分散藏匿,这山洞就是其中一个,这才没有被冻死。然而这一晚,他迎来了一个惊喜又或者说是一个惊吓。
他蜷缩在一张毛皮上,篝火快要熄灭。每当火光快要消失时,他不得不重新加入一点柴火。在大雪的环境下要是篝火灭了,他可能真的会被冻死。
暴风雪呼啸的夜晚一声悲啸交杂在北风中谁也没有发觉。森林中一阵急促奔跑的脚步声响起,一道巨大的雪白的身影窜过,它的身后似乎有什么在追逐着它,连着粗重的喘息声,一个个巨大的脚印踏在雪地里再被暴雪掩埋。但是它身上的血腥气还是引来了身后的敌人紧追不舍。
药师,不对,现在还是荀攸聂曾经听老人说起过:夜晚最好不要在山中停留,否则会被狐狸抓走当作媳妇。但是他一直当做一个玩笑,从来没有想过狐狸真的会来。
那只雪狐不停奔跑,一跃数十米,它橙黄发亮的瞳眸黑暗中像两颗灯泡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它的鼻尖耸动,像是在追寻什么气味。它的嘴上还叼着一只小狐狸,嘴中发出嘤嘤的叫声可怜极了。
雪狐暗骂:该死!将衔在口中的小雪狐往远处丢去,连着翻滚几圈,滚成了一个雪球越滚越大。大雪狐没时间纠结这些,因为追杀他们的狐狸已经追上来了。
雪狐竖起毛发咧开嘴警告,“你们最好给本王退下!”
“哼!你算什么王!背叛了狐族与人类诞下半妖的叛徒!”领头的那只白狐长得与雪狐有几分相似。
雪狐嗤之以鼻,“嗤,皇弟,你还在为了父皇选择我做继承者而懊恼?”
白狐双眼微睁,“父皇怎么会选你这个叛徒!”话音刚落,几只狐狸便撕打在一起,妖族法术各异,不分上下。
“哼……你知道为什么父皇不让你继承吗?”雪狐喘息着,口中喷涌出一团团热气。
“新王,她在拖延时间!不要上当!”一只黑白杂毛的狐狸开口道。
“闭嘴!我只有分寸。”又对雪狐阴险地说:“皇姐可不许骗我,否则,我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哼,何必呢。”
雪狐的弟弟与白狐本是孪生兄弟,他们出生时一共四胞胎。其余两只不是夭折就是在对抗外族中丧生。然而白狐经不起被其他狐族诱惑想要夺取皇位,本以为雪狐是母狐,并不在继承者之内,新王候选的头衔自然落在了白狐的头上,他便开始骄傲自满,欺凌同族。
可狐王不是个糊涂狐,白狐和其他狐族干的事他都看在眼里。最后才将皇位让他善良正直的皇姐来继承。然而这一举动导致了白狐内心私欲与嫉妒的爆发。
他本以为杀害了自己的皇兄皇弟就可以继承的皇位居然快到到嘴里的时候飘走了!已然将自己当做狐王的白狐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正当他要爆发之际,他的狐友便开始给他灌输计谋,同时蛰伏起来等待时机。
终于等到雪狐露出马脚——偷偷与人类修士相会。这件事情暴露令白狐有机可乘甚至颠倒黑白,将雪狐好不容易与人类建立的交易通道毁于一旦。而她的子民也开始疑虑,到最后大家相信了白狐的谣言纷纷远离了雪狐投靠了他。而白狐却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也只是其他狐族吞并雪狐族的其中一颗棋子罢了。
不过雪狐觉得最可恨的是她一直信任的伴侣也因为这件事而离开了她,认为她与人族有染,诞生的也不是他的孩子。如此,雪狐便不相信身边的任何人,打算逃到人类世界重新开始,努力培养自己的孩子,再与他一同把自己的家园抢回来!
雪狐瞪一眼白狐身旁的杂毛狐。他身上的臭味已经钻进她的鼻子里,但就算现在揭露他的身份也无济于事。假如失去的这些能给自己的皇弟长个记性,那也到好。不过……看他如此信任杂毛狐,到最后恐怕不敢接受现实吧。等到那时,他可会体验到跟自己一样的感受,也许会更痛苦也说不定。
雪狐对这一切觉得不屑,“嗤。”她知道自己说的这些白狐不一定听进去,他的脑子已经被皇位侵占成为了一个出色的棋子。
“废话!给我上!”白狐一声号令,战斗又爆发了。
越滚越大的雪球终于撞到一颗大树停了下来,轰隆一声如山崩般雪顺着山坡滑落。那只可怜的小狐狸已经奄奄一息。
荀攸聂睡得正香就被一整轰隆震醒了,以为是地震了。急忙翻滚而起跑出洞外,地震时的山洞可不是好去处!嘭!他被一一个重物砸个正着,仰面朝天倒在雪地里。荀攸聂被砸的头昏脑花不一阵就恢复了清明。
荀攸聂一把抓起贴在他脸上热乎的东西,随手一丢,丢进山洞,顷刻间山上滑落的雪要将他给掩埋。他急忙躲进山洞才逃过一劫。
“卧槽!这东西什么来头!一丢就雪崩!”他抓起丢进山洞里的雪球,用真气探查。“我去,这雪球还是活的?我难道捡到宝了?”脸上止不住的高兴。
只见雪球一阵颤抖,露出一双耳朵与四肢,雪花凝聚在毛发上形成了一个个纠结在一起的雪球。
荀攸聂好奇地戳了戳,仔细思索,“难不成这是雪球化灵,成了一只狗?既然被我捡到了那就跟我姓吧!”
“无理!”一声幼儿传入荀攸聂的耳里,那只“雪球”双眼炯炯有神,气势十足,“汝是何人!见到本太子还不下跪!还不快放下本太子!”小白狐努力挣扎,可却挣脱不开荀攸聂的恶魔之爪。
“咦?还会讲话?”他好奇的打量起来。
“放开本太子!”小白狐怒瞪,从小接受雪狐教育的他毫不允许有人侵犯他的尊严。
“哟,这脾气还挺暴躁!我告诉你,是我救了你,你要好好报答我才行!我管你是什么雪球太子,还是什么玩意儿,必须得报答我。”荀攸聂放开小白狐开始添火。刚刚他一直抓着小白狐自然感觉得到那瘦小的身躯不停地在颤抖。
“本太子是狐狸!不是雪球!”小白狐站定绝不示弱,但是粘在他身上的雪球让他显得十分可爱。
“噗——”荀攸聂捂嘴偷笑,引得火苗轻颤。
“你——!无礼之徒!”小白狐几乎要气得跳脚,但是皇室的教育让他要保持镇定。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小白狐这才低头看看自己胸襟与周围的毛发已然被雪球覆盖,难怪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身体特别重。还没来得及将雪球都舔干净,它便累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荀攸聂拿着棍子戳了戳小白狐,“喂,死了吗?”
“……”
见他没有回答,荀攸聂用手试探,才发觉小白狐全身发烫,显然是发烧了。这下可吓到荀攸聂了。他知道人类发烧了怎么治,但是动物发烧了他可不知道同样的方法有没有用。他急忙将小白狐抱到火堆附近,帮小白狐将身上的雪球清理干净,希望炽热的火焰可以让小白狐感觉暖和一点。
荀攸聂去洞外抓了一把雪放进容器内,架在火堆上的支架上烧一些热水。嘴里念叨着,“幸好你遇到的是我,要不然别人早把你杀了。”荀攸聂早就知道这只小狐狸根本不是什么灵物而是妖物。
mei惑人类,汲取精气,sha人取乐,全都是妖的天性。人类对妖物敬而远之。可妖物的内丹却是修士炼药的好东西。一方面妖物为了复仇攻击人类,而人类为了报仇聘请修士除妖,修士能得到钱也能得到妖丹,何乐而不为呢。如此反反复复形成了牢不可破的循环。
荀攸聂在宗族学堂学过人与妖魔鬼怪不能共存。生为人,妖要杀你,魔要抓你,鬼怪要吃你,所以大家想修仙。为的不是长生不老得道成仙,而是为了保全自身的安全。然而还是很多人与修仙无缘,投靠大势力下寻求庇护。而大部分依靠自力更生的人属于散修,他们实力普遍弱小,除非其气运强大有自己的机遇。而更多的是许多散修聚集在一起形成共大家交流学习的组织,每个组织的要求都不同,主要是需要贡献。
什么青河流沙帮,东郡红衣军,方洲玉清团等等、等等盘踞在各地,形成了类似于江湖帮派的团体。其中最恶劣的便是烧杀抢夺,故意争夺其他帮派猎物。有时为了挣钱,故意将诅咒或者巫毒散播在村庄里,那些无辜死去的人还被蒙在鼓里,傻乎乎地将钱交上去,将他们视为“救命神仙”。
荀攸聂就是出生在这样一个帮派里的孩子。从小就看多了这样的事情,但是他还是背叛了自己的家人,找来了其他修士除了害。之后他便被江南洪家收养作为养子,衣食无忧,修仙资源不愁。毕竟洪家的红衣军是受命于朝廷,在各地都有大小不一的据点。当初要不是荀攸聂聪明,去揭发了自己的家人,否则他也是黄泉路上的一天孤魂。毕竟从小做坏事的孩子,长大后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荀攸聂看着蜷缩在毛皮上的小白狐,心想着:要是将他带回去肯定少不了挨骂,但是不带回去,肯定会良心不安。
那天半夜,在外寻找荀攸聂的红衣军终于在洞穴里找到了抱紧小白狐的他。
第二日,荀攸聂自然被禁足了。而小白狐顺理成章成为了他的**,由他来饲养管教。当然,他所不知道的是他的养父隐瞒一些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
荀攸聂的养父洪垣知道这个孩子是雪狐的孩子。他曾经见过这个可爱活泼的小狐狸。表面上荀攸聂是小白狐的主人,但实际上是小白狐不停的使唤荀攸聂,然而他不怎么听话就是了。
——
药师轻笑,“那时候你脾气可不小。”
白钰竖耳一听,“……咱别提那时候的事儿了。”
“……可你现在还不是乖乖的当我的徒弟给我打下手?”药师骄傲地微笑。
“诶!我说的可是给你当五十年的徒弟!又不是一辈子……”白钰将捣药杵往罐子里一丢,不干了。
“可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药师的语调十分欠揍。
“嗷!你不是我爹!”白钰扑上药师的头将他打理整齐的白发拨乱。
“雪球~小白~诶!”药师大笑着给白钰挠痒痒。
“嗷呜!不要叫这个名字!”白钰长长的指甲抓住药师的头发,但心里还是很在意对方是不是会疼。
“那又怎么了?当初不是被……”药师突然顿住,陷入以前伤心的回忆。
白钰也放开了爪子,“是你要提的……”他跳下地,继续捣药。
过去的时光,有快乐的日子,也有伤心的日子。荀攸聂有一个大两岁的姐姐。虽说不是亲生的姐姐,但是胜似亲生。
预告:药师与他的姐姐又会有什么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