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满半刻,湖面咕咚响的水泡啪啪啪接连地炸裂,阵阵腥臭味随即蔓延满,四面而起阴风驱使窗棂刮动地咯吱咯吱作响,整所荒芜,杂草丛生庭院,蔚然抛千颜镜的动作,戛然而止,蔚然收住千颜镜,眼眸冷清地看向湖面,如沐春风笑意微微略有僵意,手底隐藏利剑跟随指间涌动灵力,赫然间利剑握稳进手心。
之前,遭遇傅意情推远,沿着绿草如茵湖畔转悠的段南熙,捂住能嗅进腥臭味的鼻息,捡起石块扔入散发腥臭味的湖水,段南熙走近假山山壁前侧,拦住跃跃欲试,拔出利剑,准备砍湖底异物的蔚然,走入假山山壁内侧,推出蔚然拔剑后,蹑手蹑脚躲入假山山壁内侧,靠着石壁翻竹简的傅意情,段南熙再度走进假山山壁内侧,展开傅意情留在地面的竹简,逐字逐句琢磨句意。
“段南熙,你推我出来是特意让我闻这股腥臭味的,忘记告诉你,我的竹简可是浸泡过九锡殿炼制的毒水,那些家伙的毒水其毒性猛烈,只要手指稍微沾染半点,浑身便是发痛发痒,口齿打颤,更甚者连面色都会发灰发青,片刻功夫就能暴毙而亡。”难受万分地拧紧墨黑剑眉,傅意情从容地埋怨着段南熙。
同时傅意情抬手在鼻翼侧边狂扇飘近傅意情鼻息间的腥臭味,眼神扫向蔚然手里紧握,泛出强烈寒意浓重佩剑,深邃黑眸深处渐渐浮生的慌乱,瞬闪即逝,傅意情干脆后退进假山山壁内侧,夺走段南熙捧在手心,低眸默读竹简。
面临死敌反应素来敏捷的段南熙,俯身拎起地面剩余竹简,深深倒吸口传进来假山山壁内侧,刺鼻又辣喉咙的腥臭味,段南熙未握竹简的右手捶着胸口,后背紧靠山壁,脚底磨磨蹭蹭地往假山外面挪动。
然而,卷住竹简的傅意情看见段南熙做贼心虚还想逃跑,伸手拽住段南熙衣袖里面满是伤痕的手腕,按到山壁壁面,傅意情凶神恶煞地瞪向段南熙威胁,“段南熙,闭住你的嘴!你如果敢告诉蔚然竹简里的所述恶事,以蔚然的那种性子,定要找他们报仇掀起腥风血雨,她如今依靠仇恨活着,倘若她报完仇等待她的将是死亡,她根本犯不着为那些恨犯险去报仇!
“嗯,我帮你隐瞒,隐瞒裴、唐、墨、这三家世家跟她尊敬的师尊带人做的丧尽天良之事,封口费的诚意决定我帮助你隐瞒蔚家血债应该需要时日。”后背靠稳假山山壁面,段南熙听到假山山壁外面蔚然屏住的轻微呼吸,段南熙故意反其道而行之,搓了搓手指,朝傅意情索要因时日而定封口费。
傅意情豪爽地拽下腰带边缘吊的布袋,丢给段南熙,傅意情弯腰捡起地面的竹简,疾步走出假山,身形化作团黑雾,傅意情随后远离蔚府,接住装有沉甸甸银两的布袋。
段南熙心绪沉重地迈动虚晃步伐走出假山内侧,眼睛躲闪着指间啪嗒啪嗒滴血,指缝夹满碎石块,寡言少语的蔚然,腥红眼眸恶狠狠地怒剜着段南熙。
蔚家百条性命,原来在段南熙眼里仅值百两白银。
她如今倒要怀疑,段南熙是否参与过那场屠戮,她看谁,谁都像是杀人凶手,她偷听到的那些杀人凶手,她要找他们清账!
堕入魔道,不顾受伤的她,疯子般的用剑捅死她,而她重生又错过蔚家鲜血淋漓的那场厮杀,竹林遇见她,她施以援手救她,而她段南熙为那么点银两选择伙同傅意情隐瞒她!即使她卖掉有关凶手的资料,起码别和傅意情狼狈为奸啊。
胸口涌起烦闷、躁动,蔚然扔掉碎石块,扬手冲段南熙右侧面颊啪地扇过,打得段南熙偏了偏脑袋,尽管深知她有愧于蔚然,段南熙扬手快速连着两巴掌扇回蔚然左侧面颊,她伸手理了理垂下来的发丝,段南熙厉色指责蔚然,“蔚然,你脑子有毛病你就滚去吃药!据我所知我刚刚已经告诉你,欠蔚家血债的罪魁祸首,你无缘无故打我,是以为我很好欺负吗!”
“怎么,委屈?你很委屈?你有何委屈的?”怒极反笑,懒得再看段南熙半眼的蔚然,锵地将利剑收回剑鞘内,蔚然取出衣袖里面放入的千颜镜,一本正经一板一眼,回蔚南城,“蔚南城,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傅意情那妖物纠缠不清?我跟着傅意情吃不吃亏,讨不讨得好处,有没有复仇上付诸行动,与你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