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道:“你们琴家,现在就你了,而你们两个老家伙,我还不知道嘛,检了个儿子,就说他也姓琴,就想到我那里分土地。你那儿子,连我都敢蒙,这……虽然说是大人不计小人过,但本村的老规矩,从来就是按照男丁子嗣分土地的,你们家原本就没有权利,现在还欺骗几位长辈。告诉你,如果我现在就把这事儿公开,你们琴家酒再也别想再镇南岭住下去了。”
这一席话,于琴父和琴母,自然是很吓人的,他们两个马上老实了。
正欲老实道歉,这村长却道:“不过,我也考虑到你们家的难处,我同情你们不能生育了,设身处地地为你们想一下,这本已经很惨了,如果我还……所以,我才一直隐忍着这件事。所以,你们琴家也应该知道感恩图报。”
“是啊,我们知道,我们……知道!”琴父连连点头,就差点感激涕零了。
然而这个侍候,村长却无理地提出要求,不过,他却又阴险地讲起一个肯定不存在的故事,他说:“其实,因为你们琴家一直没有子嗣,这块地我原本已经决定分给二当家的了。发生了你们这件事,我现在也不知道如何跟老二说起这事儿。你们也知道,老二的脾气不大好,我怕,不给他一个说法,他就会闹事。所以,这土地,我还给你们。但你们要……”
“哇,老爹不会受要挟吧?”陆庆山可等不及了,看到这么明目张胆的仗势欺人,有点生气。
琴仙儿却已经抱住了他的胳膊,很不满地埋怨道:“弟弟,你太顽皮了!”
“顽皮?”陆庆山差点笑喷了,怎么可以形容自己顽皮呢,自己这叫做嫉恶如仇。不过,他马上发现琴仙儿是说他的病,他装病,是不能穿着睡衣光着脚丫子跑来跑去的。
陆庆山又对琴仙儿嘘了一声,小声道:“放心,我没生病,刚才好疼,现在好多了。姐姐你放心了。”
耳朵伸直,继续偷听村长和琴父的话,然而这一下真的听清楚了,反而挺急人的。
“这……火龙的婚事,真不是……大当家的,你这……为难……了……”琴父磕磕绊绊的几句话,却让陆庆山脑袋一下子大了。
这村长,太可恶了,他应该是想给自己谋一门亲事。这就对了,这个村子很小,数来数去就那么几乎人家,所以,不存在男女比率一比一,也就是如果某家里不生小孩,基本上注定了另外一家子人打光棍了。如果运气差一点,这个村子这一辈的新生儿全是女孩子,结果很明显,这些女孩子守活寡是指定了。更何况琴父说过,这个村子是没办法和外面的世界融为一体的。
还指不定这村长想了什么歪主意,想把哪个老姑婆给弄到琴家呢。莫说琴父不答应,陆庆山更不敢答应。包办婚姻,太可怕了,农村的娃伤不起啊。
这个村子应该有好几个姓,琴,算一户,而村长直接走了,没给琴父太多选择的机会。陆庆山慢慢走出来,便问道:“爹,刚才有什么事啊?”
琴父看到陆庆山赤着双脚走出来,便猜到陆庆山听见了一些,这便不再掩饰,直言不讳道:“我们这个村,其实大家都相处得挺融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村里每个人的喜庆之事,的确应该相互帮助!”
“哇,传出去还挺像个笑话的,连成婚这种事也可以相互帮忙的啊?”陆庆山忍不住就嘲讽了一句,然而,在琴父面前,也不敢太过分,所以,他强迫自己不要太大声,自己听见就行了嘛。
不知道琴父有没有听见,然而老爹却还是道:“易家闺女,虽然长相丑陋了一些,但好在出身名门、身家清白。想我们村,的确已经没有未婚的男丁了,如果……”
“额~~~丑成什么样子?”男人就是男人,或许,也有有品位的,对相貌不太看重,但如果是包办的婚姻,如果连长相都不关注,那真成了种猪了。
琴父:“这……”
琴父是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或许,他也是男人,应该知道那该多恶心。
陆庆山心里马上生出一块大石头,越发难以接受了,他扭头看了一眼外面,不过,却无意间扫视到琴仙儿。哎,姐姐多漂亮啊,脸蛋纯得跟仙女一样,青涩的腰肢挺拔有力,年纪不大却又圆晕精彩、亭亭玉立、乖巧醉人。可惜……
琴母顺着陆庆山痴呆的眼神望过去,竟然看到琴仙儿,她来回地瞧了两眼陆庆山和琴仙儿,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道:“好了,火龙,这事儿,你得听你爹的。我们养你十多年,不是你生父却也是你养母,难道不能决定你的婚姻大事吗?”
“娘~”陆庆山却更有意见了,老爹明摆着还有商量的余地,却没想到娘亲竟然想私自决定陆庆山的婚姻大事,太过分了。
只不过,他的贼心思早就被看穿,琴母很快就出言截断陆庆山的话道:“你想在镇南岭立足,这便需要土地过日子,你如果不变成镇南岭的人,不娶易家闺女,谁会给你土地让你耕种?”
两句话,就让陆庆山腌菜了。
道理总有人会讲,不用琴母拿“养育恩情”压陆庆山,陆庆山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忘本。
而琴母非常不满陆庆山和琴仙儿走得太近了,在地的事情还没落实的时候,这便开始差遣陆庆山。果园,没让陆庆山碰,而山里的娃,唯一的事情就是砍柴了。
拿着这把生锈的刀,陆庆山只能上山了。
砍柴,对他,稍微困难了一些。在山坡上走了一圈,把地形摸清楚了,却知道这里根本没柴火。就在这个时候,他竟然看到一篇树林。这可算是一种奇景了,陆庆山惊讶于这个地方还有树木可以长大,马上进了树林。
进入树林的时候,隐约间看到远处还有草屋。陆庆山没有去草屋的方向,拿着尼泊尔军刀找了棵树,就劈了下去。
这把到虽然锈巴巴的,可砍树还是挺管用的。
树倒之后,陆庆山便开始为难了,是就这么直接拖不回家呢,还是跟篱笆院里的柴火一样劈成木头捆回去呢。
其实,将书砍刀,只需要一鼓作气,但如果要将书拉回去,真是费事儿。而如果又要剁成一段一段的再拉回去,就更费事儿了。
“真是……体力会儿啊!”陆庆山抬起头,正欲抒发一下无奈的感情,谁知道,头顶的大石头上竟然有个人。刚才砍树的时候没看到人呐。
八成是陆庆山在琢磨怎么把树弄回去的时候她才过来的。
腿,还不错,被这么晒着,肤色又那么合人胃口。
她就仰躺在石头上,晒着太阳,并且拿着一本书盖着头。
看了一会儿,陆庆山终于忍不住叹息道:“哇,好漂亮的腿啊!”
刚一出声,那人竟然就听见了,迅速抬起头往下看。不过,该在她脸上的书却直接顺着石头滚了下来,陆庆山弯下腰捡起书。
正准备还给美眉,谁知道他刚站起来,这个女孩子就直接跳了下来,而且那么凑巧,就站在他呼吸可见的十厘米之外。
女孩子直接来夺陆庆山的书,但陆庆山动作更快,直接将书收到了背后,很直接地问道:“朋友,贵姓啊?”
“把书还我!”女孩子想来抢,不过,她也知道,这要是抢,肯定就掉到陆庆山的怀里了,她只能伸着手问陆庆山要。
陆庆山叹息道:“我叫陆庆山,朋友你不会不给面子吧?”
“陆庆山?我是玉娇龙——易夭夭!”
“哦,玉小姐啊,幸会幸会!”
“糊涂,我姓易!”
“你姓什么,易?哇,你长的,也……太太……美女,你们家是不是还有一个还没来得及嫁出去的姐姐或者妹妹啊?”
“哼,没有!”易夭夭很是有气势地说出两个字,就像吃了炸药一样,随时准备炸死陆庆山,只不过,她还是隐忍住了。
陆庆山看到如此的绝世尤物,也能感觉到这个女人已经在仇视自己了,但他还是忍不住赞叹道:“哇,易夭夭,还真够‘夭易’的。”
易夭夭看到琴陆庆山的表现,大概是一种暗示,暗示这位大姐也知道村长安排的那宗婚事,所以她很生气。
有态度就是好事,陆庆山怕就怕她没态度。
不过,陆庆山刚准备聊及此事,这个易夭夭却已经快步蹦了一下,跳到陆庆山旁边的一块石头上,一下子抢走了书,并且更加利索地逃跑了。
其实跑了也好,陆庆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聊呢,太理屈辞穷了,之前所有的词藻在此刻拿出来,太不对劲了。
看到易夭夭的真实面容,陆庆山拖沓的性格马上消失了,整理好那棵树,就抱了一半,留下一半,这就回去了。
到了家,陆庆山马上问琴母:“娘亲,你见过那个易家的闺女吗?”
“我……没见过,倒是听说她……长相……”琴母没办法形容了,反正就是丑。当一个女孩子在女人的眼中都很丑的时候,这个女孩子就真的很丑了。为此,她也挺难过的。为了那几亩地,她不再说下去。
陆庆山哈哈一笑,以为自己猜对了,便道:“你们肯定都没见过她是不是?全靠瞎猜的吧?”
“没见过是不错,易家,本来就……好了,没关系,反正易家酒那个老爷子最讨厌,但他是嫁孙女,又不是他到我们家。”琴母又欲言又止,这让陆庆山高兴死了。
这就是传说中最让人回眸一笑的虚惊一场,来得太是时候了。
镇南岭的长辈们似乎也都很着急,这便开始张罗两家会面之事。
陆庆山叹息一声,只能乖乖坐在旁边了。
琴父看到陆庆山难得的安静,终于有些于心不忍地说道:“这样吧,你回房去,这里的事情,爹爹给你做主!”
“嗯,爹,你真的做得了主才好啊!”陆庆山很深情地喊了一句,慢慢站起来,回房去了。
虽然是回房间,但屋子中间发生的事情,想听还是听得见的。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陆庆山有些不想听。
或许,这就是命。
陆庆山躺在床上,又傻愣愣地望着天花板的时候,门外竟然有人敲门,道:“火龙,易家闺女易夭夭来了,你开一下门!”
陆庆山惊愕得陡然坐了起来,这便大声道:“门没关!”
琴父推开门,和他一起站着的,就是那个美女,不过,她今天穿得比较保守,起码迷你裙是不能穿了。
而进门才发现她的脸上蒙着一层红纱布,只能隐约间看到她的仪容。
琴父指着易夭夭,道:“你们初次见面,这便聊一聊,单独聊一聊,别害羞!”
门从外面被琴父关上,而屋子里的两个人,的确是没人知道害羞是什么意思。
易夭夭道:“听外面的长辈说,你识字?”
“没错,头重脚轻根底浅,只懂文不懂武,不擅长干体力活!”陆庆山难得地谦逊了一次,同时,靠近一些看那张脸,的确,就是在丛林里看到的那个大姐。年纪虽然大,不过陆庆山的实际年纪更大,这个实在没办法强求。
“我也听大当家的说了,你这个人,嘴尖皮厚,腹中空,能说会道。”
“哇,村长那个过分,是他介绍我们……OK,大姐,我对你却一无所知啊!”
“不用了解,我不会喜欢你的。小弟弟,话也说完了,告辞!”易夭夭真是好古怪的一个人,进来就说了这么几句话,让陆庆山有些惊愕。
或许,冷美人都是这样干脆利落,喜欢秒杀帅哥的。
陆庆山倒是想看看这个美女如何阻止这一场可怕的政治婚姻。
易家没有来人,因为易家的那个老爷子性格古怪,这易夭夭的婚姻就全由村里的长辈们说了算。易夭夭老老实实地坐在三个老长辈身后,就她那个身材,纵然是跪着,也挺挺拔的。尤其是在树林里见过那一幕,现在再看这被包裹的身材,就更令人遐想连篇了。
陆庆山就坐在易夭夭对面,直愣愣地瞧着她,就是不转开一眼,这表情好像是说——大姐,你有本事就阻止啊。
突然,陆庆山的爹爹问道:“易姑娘,我们家陆庆山,年纪虽然小了一些,但身强力壮,从小到大,就没生过病,这个头,你也看到了,的确是可以干活的好身段。不知道,这们婚事,你是否满意啊?”
陆庆山微微一笑,就等着易夭夭说话了。
然而搞怪的一幕发生了,易夭夭却道:“琴叔,其实,我原本也觉得自己嫁不出去了,谁曾想,大当家的突然聊起这件事,于是,我也偷偷去树林看了火龙一眼。我觉得,这……位弟弟很可爱,性格跟我一样倔强。但,他年纪实在太小了……”
这是什么状况?
陆庆山是没明白。而易夭夭却还是停顿了,怎么还给陆庆山面子呢,应该批下去啊。
而琴父和几位长辈却着急了,赶紧问:“怎么了,夭夭?”
“对不起几位爷爷和琴叔,我接受不了,我对不起你们的好意,我……我回去了!”易夭夭终于说完话了,匍匐在地,似乎还抽噎了一下,这便快速站起来,转身冲向了黑夜。
其他老人家却全都冲出去了,然而陆庆山轻描淡写地吹了口气:“晕!”
长辈们担心一个女孩子在这种情形下会出事,自然是要追出去的,陆庆山却觉得很古怪,到底咋回事,似乎很难弄明白。琴仙儿慢慢地靠过来,小心地问道:“弟弟,这个姐姐怎么了?”
“哇,传说中的剩女危机,你不懂的。”陆庆山其实也不明白,说这是剩女危机吧,刚才在房间这个美女姐姐那么盛气凌人。或许,这只是一种拒绝的计策。
琴仙儿乌溜溜的眼珠子迅速转动,却还是不明白地问道:“什么是圣女……危机?”
“剩女危机这个东西,我也不太懂,反正我觉得这个易夭夭太神经质了!”
“神经质是什么意思?”
“神经质就是剩女危机的意思!”
“那圣女危……是……哦!”琴仙儿被弄糊涂了,自始至终都没明白弟弟在说什么。
看到琴仙儿这副可爱的模样,陆庆山嘿嘿一笑,叹息道:“哎,如果易夭夭也和姐姐一样可爱,事情就简单了。”
“嗯?”琴仙儿脸上马上对上非常迷人灿烂的笑容问,“那现在就不简单了吗?”
“哦,现在是更简单了。”陆庆山相信活在他的那个世界的人遇到这种事,有一般人会措手不及,但有一般人却应对自如。而这种事也发生在这里,只能说,岁岁年年哥不同,年年岁岁花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