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哥不对,钟馗,你就好好表现,你的功夫,大哥是信得过的,纵然和百晓生打起来,你还欠一些火候,但这并不妨碍你接下来两场的比试。有本事就是有本事,大哥一定重用你。”陆庆山把钟馗当成兄弟,这可是真的。
不过,陆庆山嘻嘻一笑望向钟新,没想到这位大小姐似乎还是挺紧张的。
“奇了怪了,就因为这个,钟新就准备记仇一辈子了吗?”陆庆山心里一筹莫展,却也之多啊女人心海底针,这便不去大海捞针玩了。
和钟馗说一说家常话,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扯一些金陵新近发生的趣闻,天作凉了。
伺候在陆庆山身侧钟姥爷一直没有说话,谦卑得有些吓人,但看到陆庆山哆嗦了一下,他赶紧对陆庆山道:“太子殿下,天气转凉,我这便去购置一些煤炭来,草民告退!”
钟姥爷慢慢后退,谨慎得跟老鼠碰到猫一样。陆庆山哈哈一笑道:“不用了,这种事怎么可以让钟姥爷去做呢。哎呀,聊得挺High的,这么晚了,我看我也该回去了。其实,我跟关二小姐商量过了,我们两人明天一起来探望钟小姐,所以,钟小姐,你可也别认为关二小姐也是那种……势力的人哦!”
哎,怎么事情就这么巧,今天没带关汉卿来,就被误会了,这如果不给关汉卿解释一下,还不知道钟新怎么多想呢。
孔夫子都说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真是天理啊。
“那可是贵妃娘娘啊,我们何德何能,可以见到贵妃娘娘的慈颜啊!”钟姥爷大声呼喊着,虽然是高兴过了头,但这喊声真的很难听,因为太像哭了。
陆庆山不敢再逗留,这便回去了。不过出门的时候,钟馗追上来送上一个东西,钟馗说:“参加科举原本是皇上的圣意,可龚大人拿着这张纸这便取消了我的复试资格,大哥能不能帮忙?”
“还有这种事?”陆庆山看了看这张纸,马上明白了,这就是准考证,不过,这是不完整的准考证。路上,陆庆山马上命令自己的侍卫亲自去调查钟馗的事情,这种事都不需要调查,只要谁敢做,陆庆山就敢直接把他给杀了。
陆庆山现在可是太子,虽然还不算是皇上,但也是说一不二的人,有人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背后来一套,如果这个人是龚大人,陆庆山会很高兴,陆庆山会很高兴一刀砍了这个人。
陆庆山有站得住的理由,纵然在皇帝面前,在八贤王面前,他也敢这么做。
然而非常凑巧的是陆庆山办的人就是这个龚大人。
陆庆山哈哈一笑,就让人把这老家伙给捆绑了。
早场之上,八贤王第一次犯傻,竟然来追究陆庆山的责任。
这太有趣了。
陆庆山对皇上说道:“皇上,儿臣暂时一句话也不说,因为儿臣如果说话,反而不好,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儿臣巧舌如簧,黑的东西在儿臣的嘴里也会变成白的。索性儿臣这一次就不说话,让此次陪审的几位监考官全部到场,同时还要宣一名叫做钟馗的普通武举人也来当堂对峙!”
八贤王怒斥:“太子殿下,虽然你是太子,但王叔还是想说一句,这一次,你和龚大人可是一正一副主考官,这可是皇上亲命,监考刚开始未结束,殿下却抓了副主考官,这真是太荒唐了!”
“对啊,太子,你太荒唐了,你到底由什么理由抓龚大人,他可是大华朝的元老。”皇帝也声势浩大的逼问陆庆山。
陆庆山相信自己如果不解释,这些大臣们真的会充满猜忌,而皇帝的质问,也让大臣们都愿意声讨陆庆山,他们都奇怪皇帝为什么也和八贤王站在了一起。
不过,皇帝很显然只会是陆庆山这一方的人,他怎么说话,那只是艺术的表现。
皇帝召见,纵然是那些没有什么资历的官员,却也都到场了,而钟馗也被宣召入宫,跪在殿中。
陆庆山问钟馗:“你可是此次武式科举的考生?”
钟馗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回答:“是,殿下,皇上,我叫钟馗,此次在金陵参加会试,获得参加科举的机会。”
“太子,为何朕还是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呢?”皇帝肯定是想不起钟馗的,或许,贵人多忘事吧。
皇帝望向其他大臣,这便问道:“这后生似乎是吓破胆了,你们明白太子在说什么吗?”
陆庆山指着龚大人,道:“皇上,龚大人应该明白的。钟馗是此次科举比武的第一场比赛的考生,我觉得,龚大人应该印象深刻吧?”
钟馗听到龚大人的名号,马上明白了,赶紧抬高声音说道:“皇上,草民或许明白殿下在说什么了,殿下是说草民的案子。草民参加武科,是第一场的考生之一,因为草民全力以赴,而打晕了一个人,这个人好像叫做百晓生。龚大人就取消了草民继续参加复试的机会。”
陆庆山拿出那张不完整的准考证,道:“大家或许想说这个考生在胡说八道,但这有证据,这是参加复试的考证,按照我们大华朝的武式科举的规矩,初试是三场比赛,赢了一场,就有参加复试的资格,而这种资格就是这上面的一个小小的签字。大家看,这个签字处现在是空的,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位考生未或许复试资格啊?”几个大臣随口应道。
然而陆庆山却指着另外几位监考官问道:“几位大人,本太子可是主考官之一,我监考的比赛并不多,就这么一场,而当时,本太子记得很清楚,那一场比试就是这个黑脸的钟馗和白脸的百晓生对打,为什么本太子明明记得这个黑脸的钟馗赢了?难道几位大人都敢说,当时本太子眼睛花了,看错了吗?”
太子就是太子,你们这些狗奴才,敢说本太子的废话就不是证据吗?如果是以往,没错,他的每句话都是废话,上堂打官司,全都需要证据,可现在不同了,八贤王你不服也得服。
陆庆山的逼问,让八贤王怒气冲冲,而同时,那些监考官们也傻了。
沉默了半天,皇上只好问道:“几位大人,太子所说的,可是不是真的?”
“这个……”
这些监考官还是不敢说话,因为谁说话谁就找死,无论说什么。
龚大人自己却着急了,他马上道:“皇上,当时的确是这个考生把对手给打晕在地,但,按照前面几环节的比试,其实还是另外一个考生赢!”
陆庆山迅速拉起龚大人的衣领,愤怒地问道:“这是我们的原话吗?”
龚大人愣了一下,终于有些不敢再编下去了。
陆庆山推开龚大人,再次转向另外几位大人,道:“本太子对当时的情况可是记忆深刻,当时大家甚至认真讨论过这一次考生晕倒的意外,大人们开始的说法是钟馗谋杀百晓生,对吗?”
龚大人:“没错,皇上,我们当时就是考虑到这个,才和太子商量过的,只不过太子的嘴巴太厉害,竟然当场歪曲事实,把这论断为……”
“哈哈,论断钟馗无罪嘛,龚大人,你的本事也只有这么多啊。皇上,没错,纵然当时孩儿是想包庇自己的朋友,又如何?”陆庆山指着钟馗道,“我现在就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一位叫做钟馗,是本太子在金陵的朋友,我为朋友说两句好话,这不为过吧?当然,在龚大人眼中,这便只是巧舌如簧、歪曲事实,对吗?但为什么当时龚大人却一声不吭呢?”
“臣……臣……”
“皇上~”
“小凤,你的嘴巴太快了,朕都没明白你想说什么。不过,龚大人,如果你有任何异议,的确应该跟太子和几位大人商量,但按照太子的意思,你当时的确没说一句话,对吗?”
“臣的嘴巴笨,当时的确没找到任何言辞跟太子讲道理。”龚大人有些委屈了,当时他对钟馗可是一点印象也没有的。
皇上却不满意了:“龚大人,你真是想冤枉太子是一个巧舌如簧的人吗?朕让你做这副主考官的工作,便是信任你谏言,然而你却在评判之时竟然考虑到自己说不过太子而干脆就不说话,你……知道这种事传出去,会笑死很多人,知道吗?”
“哈哈~”李大人就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不过,笑了两声,他也吓坏了,这是议政厅,皇上还在呢,不可乱笑。
李大人赶紧捂住嘴巴,而就因为李大人这种憋不住的笑,皇帝也忍不住痴痴笑了两声。
这还算是声讨嘛,八贤王这辈子可能都没吃过这样的眼前亏吧。
陆庆山只能假装谦卑道:“龚大人这么瞧得起我,我便也高兴,只不过,这件事一点都不好笑,龚大人当时没有一声异议,而孩儿和其他大人明明是商量了最后的总分是钟馗更高,也就是说,钟馗直接获得了复试的资格,但……”
“皇上,龚大人只不过是一时糊涂,请皇上饶恕龚大人的罪过,就看在他已经年迈的份上!”八贤王终于知道自己今天拿这事儿兴师问罪,太愚蠢了,自己准备的一番说辞,根本没用出来就被大华朝所有的雪亮的大眼睛给笑死了,他赶紧求情。
“其实,这也没什么……”皇上却很为难似地,说饶恕吧,不想,但说治罪吧,似乎还需要更好的证据。
而皇上马上问太子殿下:“太子,你抓龚大人,是因为他不服你的判断吗?也就是说,龚大人背着所有的人,私自给考生以特殊的好处,是吗?”
“这个……”陆庆山也不知道,龚大人没让钟馗赢,应该就是让百晓生赢吧?
然而八贤王却道:“不,皇上,龚大人绝对没有徇私枉法,他只不过是认为太子殿下的判断有些偏差,这才没有过早的下决定,他只是希望钟馗和百晓生再比一次,重新定夺胜败。倒死因为百晓生昏迷未醒,此事才没有今早通知太子殿下。”
皇帝就知道结局是这样的,刚才嗤笑了龚大人一顿,但龚大人有八贤王这个后山,不是那么容易治罪的。
皇帝对陆庆山用力地瞪了一眼,似乎暗示陆庆山要争气一点,不要耍了宝之后其实是浪费了所有人的时间而根本奈何不了龚老头。
陆庆山却只是在这个时候说道:“皇上,臣没有说龚大人贪污受贿,龚大人本是清廉之辈,这才受皇上和八贤王的重用,臣怎么可能怀疑龚大人的廉洁呢?”
皇上更奇怪了,这陆庆山到底想干嘛?
陆庆山:“儿臣只是想说这个龚大人对儿臣这个太子太不尊重了。皇上认命我为主考官,他虽然是老臣,但我是主考官,我又是太子,他凭什么在没有请示的情况下这便让他们重新比试?钟馗,当时本殿下是宣布你赢的,本太子是当着当时十几位监考官的面说你的功夫更胜一筹的。然而转眼之间,这一场比试却作废,而且作废的理由并使儿臣当时考虑不周全,儿臣考虑得很周全了,儿臣甚至和大人们商量了钟馗算不算谋杀,而当时大家也觉得本太子说得很有道理。龚大人你就因为自己一个人的想法跟本太子不同,就做出和本太子完全不同的宣布。皇上,八王爷,我想问一下,到底是本太子的观点和想法更正确一些,还是你龚大人的想法和观点更天公地道?”
“我……”龚大人瞪大的眼睛里,忍不住滴出两滴血来,只不过,他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皇帝也忍不住长长出了一口气,哎,其实他都惊叹陆庆山的天马行空的想法了。所有人都认为皇帝的话是金科玉律,皇帝的话比律法还大,但今天似乎应该再加上一句,其实太子的话也是金科玉律,太子的话,似乎也比任何法律都要大。
所有的官员忍不住抖哆嗦了一下,能退一步的就退一步,知道心中有愧的,干脆跪下。
陆庆山看皇帝竟然还不帮衬自己,只能再上前一步,添油加醋地说道:“皇上,难道您不认同孩儿的这番言辞吗?难道你不理解孩儿为什么如此盛怒,直接把这谋逆叛上的抓起来的原因吗?那孩儿觉得自己太可怜了,孩儿把自己当成太子去办事,然而下面的臣子竟然不把孩儿当成太子,皇阿玛也不把孩儿当成太子,那孩儿这太子之位还要来干嘛?”
皇帝却还是没被陆庆山说动,皇帝只是问大臣们:“爱卿们,你们觉得太子是不是长大了?懂事了?”
大臣们无一不是盼顾左右,虽然也有口耳相谈,但就是无人回应皇帝的话。
李大人赶紧带头发言:“皇上,太子殿下地位尊贵,确实不容任何下臣轻视。龚大人虽然办事牢靠,但他触怒的不是大华朝的律法,他触怒的是不到皇子的威严,比罪该万死还要罪该万死。”
而有李大人帮衬,翰林阁的阁老们就更不会饶恕龚大人了,封孙志道:“太子就是太子,纵然是大华朝的股肱之臣又如何,太子有辅政之专权,享受皇室圣宠,龚大人只是外臣,却把太子的话当成儿戏,罪不容诛!”
一时之间,早朝变成了吵架,不过,他们并不是意见分歧,他们都在吵龚大人如何最大恶疾。
大华朝的文化博大精深,语言也包罗万象,虽然意思相同,但说法却完全一样,也不知道他们吵什么吵,不就是要龚大人死嘛。
他们说得再咬牙切齿,却也不算,皇帝只是问八贤王意思:“八弟,龚大人是你的门生,也为你所举荐,你认为龚大人该判什么罪呢?”
皇帝已经不问有没有罪了,直接判。
八贤王却在这最后时刻竟然道:“其实太子也是臣举荐的,而太子所说的话,臣弟就更感同身受了,大华朝的威信不可以动摇,太子殿下的威信就更不可以动摇。龚大人目无尊上,罪该极刑,不过,臣弟觉得,还要多一个处罚。”
“极刑之后,还有什么处罚?”
“游街示众!!!”八贤王字正腔圆,发音准确,然而大臣们,包括皇帝和陆庆山都觉得自己的耳朵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