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和超级元老龚大人虽然监督考试的全程,但其实,他们能做的决定其实很少。反正前三甲,太子殿下和龚大人可以大概地选出来,而至于到底谁是状元谁是榜眼和探花,似乎还只能是皇帝说了算。
不过,这倒不为难陆庆山龚元老门生争夺战的火热进行,因为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除了三名太了不起的前三甲之外的四甲五甲乃至一千万甲,其实都是陆庆山和龚元老说得算——只要其他的审阅官不太为难。
文武状元的选拔,武状元简单得多,无论时代怎么变,考题都是一样的。
然而陆庆山一上台,却看到第一个参加比武的人竟然是他曾经的兄弟——钟馗。
陆庆山看到这小子,惊喜不已,几乎就要把他拉下来好好说道。
只是,陆庆山再看钟馗对面的人,竟然是他更熟悉的朋友——百晓生。
奇怪了,钟馗为什么这么严肃呢?难道钟馗和百晓生的关系也是势同水火?
不过,这是一场比较严肃的真本事的PK,陆庆山暂时就不去乱钟馗的心神了。
“第一场就是他们两个人吗?百晓生,此为江湖中人,咋念额快车参加这武举科考?”旁边一个监考官,无缘无故嘟囔了一句,这倒是让陆庆山想起来,这个百晓生在金陵明明是有罪之身啊。这小子还敢上台?难道不怕我抓你吗?
“太子,可以开始了吗?”龚大人突然问道。
陆庆山被龚大人给吓了一跳,赶紧回过神来,转到正事上。
陆庆山:“开始吧,不过,我想看一下擂台上两个考生的资料,可以吗?”
龚大人却马上反问道:“太子,这就没必要了吧,今年考生数千人,如果每一个考生殿下都要看一下,那不……”
那倒是,考生那么多,都在一起考试,他要看,也看不完啊,但他就想看看自己的好兄弟的资料,更好看看自己的仇人的资料,看他们是不是同为戴罪立功之身。
没错,陆庆山还记得皇帝曾经说过,钟大人的贪污罪是暂时赦免的,而要求就是钟馗要成才,而钟新也要积极上进。
如果钟馗这一次没考好,却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什么。
陆庆山想了想,道:“我只不过想看看而已,其实,我们是主考官,我们监考,难道不用看看考生的资料吗?”
龚大人一副老谋深算地姿态说道:“让他们打,等他们有所表现的时候,我们再筛选着看,这工作便要轻松很多倍!”
“哇,果然……聪明!”陆庆山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啊,但大概这也不错,不用辛苦自己。如果考生没有很好的表现,的确也没有关注的必要。
陆庆山应了龚大人偷工减料的做法,静下来等这钟馗和百晓生打起来。
比试的内容比较复杂,兵器、骑马、拳脚等等。百晓生竟然都赢了,陆庆山惊愕,马上问龚大人:“这比武,是什么赛制的?”
“嗯?太子是何意?”
“我的意思……是问,如果我们面前的两个绝世高手,原本是天下无敌,不过因为运气很不好,弄得原本一个是状元一个是探花的高手因为第一场比赛……”陆庆山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担忧,奶奶个去,他竟然也替钟馗这么紧张来。
龚大人哈哈一笑道:“臣明白殿下的意思,殿下过滤了,我们的比武是公平的,绝对不会出现这种遗憾的事情,这不是淘汰制的,每个人都三次上台的机会,如果三场均败才会直接出局!”
“哇,三场啊?那不很无聊?”陆庆山终于放心不少,纵然钟馗赢不了百晓生,恐怕也不至于另外两场也败了吧。
陆庆山如此说,便也是人之常情,龚大人哈哈一笑道:“这也没办法,这是为朝廷选拔人才,我们必须考虑得面面俱到。只要是人才,我们都愿意留下来,倒是殿下如果觉得累了,可以去歇息,这只不过是开始而已,大多数人都很不堪,实在难如殿下的法眼!”
其他官员也应道:“殿下,我们在这里看着就好了,待下一轮开始,我们再通知殿下便可。”
“以往主考官便都是这么做的,更何况这一次还有龚大人帮忙照顾呢!”
也不知道这些人算不算好心,陆庆山却也不是敬业,百晓生和钟馗的比试还在进行中,他得再耐心看一下。
“杀~”钟馗一声怒喝吼出来,突然使出狠招,竟然在百晓生的后脑勺上猛拍了一下。
百晓生没有躲开,而这一下,真的打得很重,钟馗是着急了,这跟谋杀真的没什么区别。
百晓生迅速后退,而脚下,终于站不稳了,他用力晃动脑袋,却还是不能再清醒过来,这便慢慢倒地晕死过去。
“住手,武学科考,可不允许闹出人命,这位考生,为何下此重手?”一个官员直接站起来,拍了一下桌子。
钟馗也猛然惊醒,刚才那一下,的确太重了。不过,他那种冲动的性格,怎么可以压抑得住那种窝火的感觉,他现在打架,不打得舒坦了就不想放手,可刚才却完全被压着了,根本施展不开,连骑马都输了。
“殿下,洪大人,此考生用心歹毒,为了一夕之胜败,却要人命……”
这个官还真是威武,这就给钟馗定罪了。
陆庆山赶紧阻拦:“事情没那么严重,比武本就是危险的事情,本太子当年甚至也在战场上拿起了血刃准备厮杀……”
“殿下,这是科举应试,怎么可以和战场杀敌做对比呢?”
这个官却也有应对之词。
陆庆山赶紧哈哈一笑化解尴尬,又道:“没错,科举不比战场杀敌,而本太子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只看表面,或许这位黑脸的考生有杀人之心,但我们却没有证据直接证明其准备杀人,因为他用的只是手掌,这可不是刀剑。难道他用手掌拍了一下那位白脸的帅才一巴掌,就叫做谋杀吗?当然,这位大人或许还想说本太子在狡辩,是不是狡辩,其实还是要看这倒地的白面考生是否真的死了。大人们,如果没有人死,怎么就随便断定有人杀了认呢?”
“太子讲得有道理啊,如果没有人死,怎么可以说杀人呢?”终于有一些比较白痴的考官信了陆庆山的话,应了几声,大人们都很赞同,这便去检查百晓生的伤势。
虽然那一下很重,但,检查的结果的确是没有死。
哎,想也没有死,这种贱人哪有那么容易死的。
“钟馗都把他给打晕了,这算赢算输啊?”陆庆山问道。
几个官员也不关心这个百晓生的安危了,随便这百晓生躺在地上,就开始评判比试结果。
最后的结果竟然是钟馗赢,哎,虽然这百晓生前面一连几环节都打得不错,可比试就是比试,只看总分的。
钟馗赢了,陆庆山就不看了。
陆庆山回宫,就对下人说道:“跟二小姐说,钟馗来了京城,我想去探望这小子,看二小姐想不想去!”
关汉卿马上出来了,她一句话却道:“钟馗是大哥的老朋友,大哥想去看他,却也是人之常情。但为什么他不主动来拜访大哥呢?”
“他爹好像被罢官了,他们全家都是平民百姓,恐怕……”
陆庆山自然是认为谁探望丧失是无所谓的,可关汉卿却还是不断地摇头。
执拗不过陆庆山,关汉卿道:“我便要跟李师师小姐有些贴心的话要说,这次便不去了,大哥如果见到钟新小姐,便代我向她问一声好,明日我再去见她。”
“嗯?二小姐不喜欢钟馗吗?这么不给面子?呵呵……”
“大哥开什么玩笑,钟馗想来是大哥这一生唯一的一个朋友吧,汉卿如何敢不给面子,只是,大哥和钟馗或许有很多贴心的话要说,我一个女孩子,实在不太方便讨饶。等大哥和钟馗贴心的话讲完了,汉卿再去也不迟啊!”关汉卿有理有据的说法,还真让陆庆山苦笑不得,或许自己真的没有多少朋友,但至少还有一个包余吧。
关汉卿不去也好,关汉卿现在是贵妃,钟馗见到她,指不定多么拘束呢。
钟馗现在也算是家境贫寒,只能住在三流的酒店里,而且,就租了两个房子,男眷女眷分别一间。
陆庆山没有通报,就出现在钟馗住的房间的门前,一敲门,这小子就出来了。
看到陆庆山,钟馗大喜过望,就抱上了陆庆山。
“哈哈,大哥,看到你,我就放心了!”
“嗯?想让我给你走后门啊?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
“后门?大哥,你……大哥你误会了,我是说方才擂台比武的事情,我打伤了那个白面考生,官府竟然……要抓我!”钟馗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又哭又笑,不过,总的来说,他是他是很多,毕竟陆庆山还把他当兄弟,竟然亲自来探望他。
陆庆山却有些惊讶,这是怎么回事啊,当时,那些考官不是都没意见吗?
“大哥,你一定要救我啊!”钟馗哀求道。
陆庆山马上安抚他:“没事没事,钟馗,大哥如果愿意帮你,那一定帮得上你!”
钟馗和陆庆山之间,是没有行大礼的。
里面的钟老爷一看到陆庆山,那张他曾经非常讨厌的脸,却马上跪下来了。
钟姥爷来不及开口,钟新先开口道:“草民一家,叩拜太子殿下!”
没错,只是几个月不见,大家的身份差别是一边在变,现在都变得有些天壤之别了。
陆庆山微微一笑,先搀扶起钟老爷,再搀扶起大美女钟新,看着这个标志的才女,陆庆山忍不住下流地瞧了一会儿,就跟以前欣赏让人赏心悦目的美女一样。
而钟新微微低着头,含羞待放的样子,却比以往真的美多了。
钟馗也想起陆庆山是太子,马上跪下来大声喊道:“叩拜太子殿下!”
这纱帽中气十足,这一声喊,差点把陆庆山的耳朵给吵聋了。
这一时半刻的安静马上被打破了,陆庆山无奈地放开钟新小姐的手,叹息道:“钟馗,我们是兄弟,你也这么见外啊?还想我扶你啊?”
钟馗憨厚一笑,赶紧自己起来。这傻小子,终于不紧张了,刚才还吓得几乎要尿裤子呢。
陆庆山主动走进酒店的房间,找了个位子坐下来,道:“钟馗,你刚才说的那件事,能不能说得更仔细一些?”
钟馗道:“皇上饶恕爹爹的一切罪过,唯一要求我积极进取,这意思明摆着是让我来参加科举嘛。只是,让我念书的话,实在太问难我了,大哥你也知道,我这种大老粗,如何是一个读书的料?更何况皇上突然提前科举,我根本没时间准备,所以,我和爹爹以及姐姐只能……取巧,不参加文科而改参加武科……”
陆庆山哈哈一笑道:“在舞台上看到你这小子,其实,我早就预料到是这么一回事了。”
钟馗又迅速跪下来,道:“我是着急了一些,所以比武的时候下了重手,谁知道我就是一下,就把他给打死了,不对,是打晕了。官府这便告我杀人,我……便本是戴罪之身,这如何承受得了啊?”
陆庆山:“其实,大哥今天也的确看到了你在台上着急了一些,不过,是哪一位大人对你这么说的?”
“哪一位大人?哦,是主考官和副主考官!”
“我?没有啊,如果有……”陆庆山就知道那个龚大人在扯自己的脊梁骨,竟然耍这么一出,在背后捅不死自己,就捅自己的兄弟。
“想来是那位大人指的是副主考官。”钟新终于插了一嘴,简简单单。
陆庆山哈哈一笑,马上调笑地问钟新:“钟小姐,那你认为我会不会是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呢?”
“这个……太子殿下,我……”钟新一时语塞,小脸马上涨得通红。
陆庆山更想笑了:“钟小姐,其实我们也算一家人,干嘛喊我太子殿下啊?就喊我陆庆山陆公子就可以了,和以前一样,我会更喜欢的。我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其实在我出生的时候决定了,不会因为际遇和身份的改变就有所变化哦。”
“是嘛,我就说大哥是讲义气的人,不会那么对我的!”
“我的意思是……”钟新欲言又止,似乎,在陆庆山出现之前,她就已经说了陆庆山不少坏话,却有些心虚。
陆庆山恶寒不止,幸好自己今天就来了,如果明天再来,自己不就真的还背黑锅了。
陆庆山赶紧对钟新打包票:“其实我才是主考官,对于考场上发生的事情,我是有说话权的,而且当时,龚大人和所有的官员都没说要追究钟馗的责任,如果背着我乱搞一通,本太子反而觉得这好办了。他们也算欺瞒本殿下,我会让他们好看的。”
“啊?”钟家人全都愣住了,陆庆山的说法好严肃,虽然对他们家是好事,他们却没想到这里面的东西这么多。
钟新马上说道:“我们钟家只是一些小老百姓而已,殿下,你切不要把我弟弟牵涉入这么恐怖的官场争斗之中。”
“啊?”陆庆山惊愕,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钟新怎么这么说话啊?
钟馗却也觉得钟新的话不对,赶紧打圆场道:“大哥,姐姐是担心我而已,不过,姐姐,你却也不能怪大哥,大哥这是准备帮我!”
虽然钟馗这么说,但陆庆山却还是觉得不对劲,这绝对会影响自己和钟馗的兄弟感情啊。
陆庆山赶紧问钟馗:“你姐姐是不是对我有所误会啊?”
钟馗汗颜地点点头:“或许吧,因为方才,那些大人还用大哥的名头欺负我们。我想,如果大哥今天不亲自来,姐姐的气就会更大了!”
“哎,钟小姐,你怎么可以就因为这种简单的理由怀疑我陆庆山的人品呢?”陆庆山有些哭笑不得。
然而钟馗却又道:“但,这的确让人很接受不了的,大哥,我们钟家,自从上次爹爹入狱,便没有了朋友,那些亲人,却也疏远了,我们现在只把大哥当成最亲的亲人,我简直不敢相信,如果大哥也那么对我们……”